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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凡,那样一个性喜无拘无碍的人,居然受制于巫神。上次短暂的神宫停留,巫凡对巫神态度恭谨惧怕,但背地里却与月家、皇族达成联盟对付巫神,似乎不单单为了巫神这个称号和权力啊。
巫神为何困住巫凡?是因为巫凡默许她离开凤凰城吗?原本巫凡说过,只要她不离开凤凰城,她可以自由自在,那时,巫神没有离开凤凰城,想必,巫神离开凤凰城,也给了她离开凤凰城的机会。
巫凡会有危险吗?月幽兰说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担心巫凡,她把这归因于巫凡是联盟中最重要的一环。
凌春见她沉思不语,道:“这信是三殿下写来的,你还是亲自看看,省得胡思乱想。”
凌春将信塞给月幽兰,就出了车,上了马。
月幽兰绽开书信,书信字数不多,寥寥数语:国师归京,帝亲迎,然国师避而不见。传言国师此行,劳而无功,更遭遇民变,致虚耗法力过甚。国师困巫凡于神宫,神宫消息断绝,恐因月家事迁怒,然则月家无恙。尔等此行凶险,惟盼谨慎,切切。
月幽兰看过书信,心中疑虑更深。
夜晚打尖住店,月幽兰转转反侧,睡不着觉,夜半,窗外突下大雨,雨声细密急促,而在这雨声中,她听见了打斗声。
巫神的人追来了吗?
她下床,到了窗边,捅破了窗纸,看向外面。
黑影绰绰,剑光闪闪,云伯庸并那商队奇人与黑衣人缠斗,凌春却就在旁边观战,气定神闲。
没多久,那伙黑衣人力气耗尽,身子软趴趴地,只剩下喘气的份儿,那情景,似曾相识。
宁达,受巫神药物控制,能飞奔于半空,但药性一过,则委顿似一滩烂泥。
这些人的确是巫神所派。
这也说明,巫神并未亲自追来,巫凡此前推测,还是对的。
解决了黑衣人,凌春立刻跃上楼,脚倒钩着屋檐,手轻推开她屋子的窗,向里面探看,一看月幽兰床空空如也,脸色立刻变了,身子一挺,就进了屋。
月幽兰在凌春身后一笑,“好身手,几日不见,就成了高手了?谁教你的?”
凌春猛回身,冲到她面前,伸手就要抱她,被她侧身避开。
“你在屋里,刚才我还以为你……”凌春松了口气,嘿嘿笑着。
“我问你话呢,功夫谁教的,巫凡吗?他有没有给你服药?”月幽兰问道。
“没有,他只教心法,演练招式,没有给我服药,但是他给了我解开国师控制那些男人的药,你看见了吗?那些男人离开了那药,不堪一击。”凌春说道,“我临来时,他交给我的。”
凌春身上衣湿透了,脸上也是雨水,眼睛乌亮亮的,月幽兰心里暖暖地,“多谢你,快回去换干爽衣服吧,我没事的,你们不用这样夜里不睡守着,我感官灵敏,异于常人,有动静,我喊你们都来得及。”
凌春没料到月幽兰有此能力,“夜探香闺”被“抓”个正着,心里也正别扭着,见月幽兰如此豁达,毫不矫揉造作,心头一松,笑道:“早说啊,我们几人都昏昏欲睡,又被大雨淋透,苦哈哈的,不过,行踪被发现,我们要连夜赶路了,你等片刻,给你送来蓑衣再下楼不迟。”
接连三天,他们都被巫神的人紧紧追击,但都被凌春用巫凡所赠药物化解了危机,眼见那药物越来越少,而追兵却一次比一次多,凌春毕竟年少,有些沉不住气,追兵来时,不再只是旁观,也加入战局。
“我们本就是诱敌分敌,来的越多,对我们越有利,而我就是你们的挡箭牌,他们绝对不会对我下杀手,所以,下次,你不要与他们拼蛮力,他们再来,我去,只要护着我不被抓就可以了。”月幽兰说道,“你习武不久,内力还不行,跟人逞凶斗狠,送了命,黄泉路上可要哭个不停。”
“哼,你还有心说笑,左右你死不了,我们可要拼命杀敌守住小命,哪里敢让你当挡箭牌,若一个弄巧成拙,让他们抓了你,我们可白费气力苦心谋划了。”凌春坐在马上,用布擦拭剑身血迹,“你千万要老老实实呆在车里,宋凯,你的任务就是守着车和主……守着车和宁悦,懂了没有?”
驾车的宋凯答了一声:“是。”
是夜,他们宿在山间密林中。过了这座山,再过一座城,就到了随国边界。
这几日,云伯庸没少介绍随国,加上慧明曾经提过的星星点点,月幽兰大致了解了随国。
随国原是一个城国,一城即一国,但是,三百年前,随国国君雄才伟略,又兼奇遇,救了邻国公主,而这公主恰好成了本国的女王,国君女王佳偶天成,从此两国变一国,随国多出了许多美丽山川。
随国资源丰富,自给自足,闭关锁国,几乎不与凤国往来,当今国君阎鹤年无子多女,有十四个女儿,为考究女儿能力,方便确立日后国君,阎鹤年的女儿在十五岁需离宫三年,踏遍随国山川,体察民情,确立国策,以供阎鹤年和朝中大臣勘阅。
云伯庸所遇到的隋国公主是随国的九公主,这九公主对治国君位毫无兴趣,却喜欢游山玩水,喜欢医术毒物,因为有阴阳眼,看惯生死,性子极为特异。她入凤国,本为了一种药物,这药只在凤国仙人山有,云伯庸当年游学在外,与隋国公主一见如故,故充当护花使者,送隋国公主去了仙人山。
月幽兰回想与慧明生活的点点滴滴,隋国公主为瑶花诊治,定然是在仙人山,那时,她也在啊,隋国公主知不知道她的存在呢?
月幽兰想到隋国公主的本领,更加神往,她可不可以见到瑶花?问一问瑶花仇人是谁?恩人是谁?
云伯庸讲述隋国公主时面上总不由自主带着笑,想必当年年少轻狂,那场邂逅的确让云伯庸的心中有了隋国公主的位置,但是郎有心,妾未必有意,不然怎么就和隋国公主断了音讯。
“云大哥,听说九公主尚未成婚?”月幽兰揶揄,“我义父说你仍有机会。”
云伯庸笑笑,摇头,“她志不在相夫教子,我怎忍心束缚她。再则,云家风雨飘摇,朝不保夕,我更加不能自私。”
月幽兰闻言,不由得对这个平日温文尔雅的云伯庸刮目相看,深情如斯,却又大度如斯,洒脱如斯,当真少见。
“你曾亲口问过她吗?她亲口回绝了吗”月幽兰微笑,“有时候女子口是心非得很。”
云伯庸沉默了很久,“当真是没有想到这一层,你小小年纪,怎像是……”
云伯庸一时间找不出合适的词来形容月幽兰小小年纪竟通男女之事,月幽兰却警醒,她不该如此八婆,她山中十五年,世间俗事都应该是懵懂,怎能了解的如此透彻。
好在云伯庸性子宽厚,对她又颇尊敬,这话题又颇尴尬,也没有追问下去,月幽兰很快将话题转移到随国风土人情,土物特产,石刻玉雕等上面。
次日,他们翻过了大山,快马奔腾,行了一段官道,入了寻兰城。寻兰,真真凤国风格,寻找幽兰仙子!月幽兰一听这城叫这个名字就有几分厌烦,在看那建筑风格,也与巫神所在神宫相似,便猜想,这寻兰城的城主应该是巫神的心腹吧。
月幽兰悄悄询问这寻兰城的来历,云伯庸摇头,“这城古朴,少说也存在五六百年了,为什么叫寻兰城,从来没有人问过我。”
云伯庸说完,便去城主府衙办理出关文牒,凌春带着他们在客栈住下,月幽兰正要上楼,却被凌春拉住,“这寻兰城据说有个火湖,我们先去瞧瞧。”
凌春的眼色分明是在说明有危险,月幽兰立刻转身,跟随凌春下楼,她没下几个台阶,就觉得后背有剑身刺来,她身子向上窜起,手攀上了二楼的围栏,那偷袭之人收不住,扑跌倒下,撞坏了木质楼梯。
月幽兰轻飘飘跃下,宋凯与凌春护着她倒退着,出了客栈的门,门外,血战正酣,敌人黑巾覆面,与以往巫神所派的不太一样。
让月幽兰没有想到的是,与巫神对敌的人中竟然有宁达。
玉瑶琳正在一辆马车上,对着月幽兰猛挥手,凌春与宋凯急忙向那马车靠了过去。
月幽兰上了车,凌春对宋凯说了一句,“保护好她”便仗剑跃入场中,他手一扬,巫凡的药撒了出去,但过了很久,也没有见那群人体力下降,显然,这群人不是巫神神宫中的人。
云伯庸策马回来,见状立刻拔剑,剑尖挑落一人面巾,“单静图?”
那人一见云伯庸叫出了他的名字,更加凶狠,“杀,全部杀掉,一个不留。”
这时,喊杀声四起,一支马队冲了过来,将所有人围在当中,一将军模样的人喝道:“都住手!皇上旨意在此,谁敢不尊?”
那人声如雷响,一时间将混战场面镇住,宁达等人慢慢向马车靠拢,那单静图看着那人,冷笑一声,“何人知圣旨真假,我等却有皇后凤符可做平信。”
“尔等要不遵圣旨吗?”那将军没有想到单静图穷凶极恶,竟一意孤行,大庭广众公然抗旨。
“假圣旨自然不遵。”单静图勾了勾手,“让我瞧瞧圣旨到底是真是假。”
单静图一脸奸相,走向那将军,云伯庸出声提醒“小心。”
但是,却晚了,单静图行走之间挥手,一把回旋刀正扎在那将军的左太阳穴上,那将军一头栽下马,死不瞑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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