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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不过内心,终于还是要上路。可是白浅,却是他牵挂的人。话别?那实在有些残忍。就这样吧,缺一个正式的告别,这样还会有遗憾,他会为了回来道别,而努力的将岳凌初杀掉,再回来见她的。
白浅揉揉自己的眼睛,一切竟如同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可是地上,分明飘落的都是千树万树的花瓣。那些残破的花瓣似乎在提醒着她,刚刚那一切并不是幻觉,冷啸寒刚刚的确是来过了。
可是又为什么,这一切虚无缥缈的如同是幻觉一般呢?
失落之情涌上心头。越是到了喝醉酒的时候,就越是心里空洞。
好空,好空。
废物大小姐。她竟然也成了废物大小姐。
尽头处,墨色男子站在月光下,那幽深的眸子看着她,似乎要将她吃掉一般。
她只以为是冷啸寒又回来了。
‘你这个混蛋,刚才跑哪去了,还不快来喝酒?!”
他却忽然到了白浅的身边,轻轻夺过白浅手中的酒瓶,一饮而尽。
‘都被我喝光了,你可不要再喝了。”他的声音低沉而冷绝。那声音,不禁让白浅起了一身寒颤。那声音她很熟悉,那是。。。邪尊的声音。
她有些不可思议,不敢相信自己了。今天晚上,好像一切都有些不太对劲。难道是自己喝多了,一切都是梦么?
她抬起头,借着幽幽月光看那墨袍男子。
他也不闪躲,幽深的眸,如同是陷入了万丈的深谷一般。他一动不动的等着她审视着自己,就如同是等待着要被下锅的食材,可是却一点都没有不耐烦。
白浅怀疑自己是喝多了,于是踉踉跄跄的起了身,再仔细的看他。可是,真的,的确很像是邪尊,自己,真的喝多了吗?
白浅伸出如玉的小手,探向他的脸,轻轻碰触到他的脸颊。
果然,那脸颊,温热光滑,就如同之前碰触到的一样。
他的手,却也霸道的覆上了她的手,将她的手的温度,留在他的脸上,那温度,让他觉得温暖。作为一个冰冷的人,一个像冰一样冰冷的人,他自己都快忘了,渴望温暖的感受是如何,温暖而亲切的感受又是如何,直至遇到了白浅。
白浅向后退了半步,倒不是因为害怕,只是因为喝了太多的酒,一下站不稳,便想要倒下去。他便顺势搂过她的腰间,看着月光下这个倔强的小人儿,究竟要何时才肯在他的温柔之下投降。
他已经觉得气氛十分温柔暧昧了,却不想她竟伸出手,在他的脸上狠狠的掐了一下。
‘你疼吗?”
‘疼。”
‘不是做梦?”
‘不是。”
‘唉,梦里的人都爱撒谎。”白浅说。
邪尊也不知道究竟该如何去反驳他。他刚处理完教派里的事情。他的肩膀上还有伤,不过已经包扎好。刚一松懈,他就跑来看她,竟听说她前几日差点被腾血丸的作用致命。后来又筋脉尽废。现在,她就算再倔强也不过是一个没有任何战斗能力的女子罢了。
他看她现在迷醉的样子,若是换做以前,他定然会恨不得将她吃干抹净。可是现在,他却只觉得心疼她。只想陪着她,等她将心里的苦发泄完了,便送她回去。以她这样的性格,若要是没有了战斗的能力,该有多么的痛苦?邪尊有些难以想象。不过看她现在的样子,他倒似乎是能够体悟到三分了。
刚刚白浅和冷啸寒在一起,他静静的站在一旁。
他想,若是白浅对他有意,而冷啸寒也喜欢白浅,他是否能够做到成人之美,默默的走开。
他做不到。
而现在,轻轻的将白浅搂在怀中,那才是真正的踏实的感觉。他不想让她受伤害。可是,却发现自己也并不能保护她。
白浅的手也环过了他的腰。她只以为这是一场梦而已,在梦里,她如果见了他,或许会抱紧他。
那样的话,心跳就会变得很快,之前倔强的不肯承认的思念,在这种梦境里,似乎也不用逞强说着自己不肯思念了。
‘为什么还牵了一匹马来?”他轻抚着她的墨发,幽幽地问。他记得,她可是害怕骑马的,可是今天,竟然自己牵了一匹马出来。
‘你不是说,只要我闯祸,你都会出现的么?”白浅抱着她,像是自言自语一般的低音。
他抱她,抱得更紧了些。
他不知道该如何向他解释,跟她细细的说来,正派和邪派之间的混战么?那样,她会不会真的认为自己是个十恶不赦的坏蛋?可是,在这以力量分高下的世界里,又哪有真正的好人和真正的坏人呢?
沉默了半晌,他没有说话。可是她,似乎也并不是等着他的回答,她只不过是喝多了,只不过是在碎碎念而已。
她越是这样,他却越觉得心疼。将她紧紧的搂在怀中,
‘我想要骑马。想要骑马,以后,再见了你,就可以不需要你了。”醉醺醺的白浅,口中呢喃着。
邪尊嘴角勾起一抹笑。
是这样么?竟然是因为不想需要我的保护,所以才想要骑马的么?那么是不是说,她是因为想自己了,才出来的呢?
想到这里,邪尊觉得心情大好,揽着白浅的腰,纵身一跃,便带着她跳上了马背。
转瞬,那匹马便开始在这幽静深谷中狂奔。席卷起来的风在白浅的耳边呼啸着。这酒,也被这夜色中的寒风吹醒了些。腰际的触感,却是那么的真实。他的呼吸声,她也还记得真切。是他,是他,是他回来了么?
大概是因为此刻身体里有着精纯的风系元素力,白浅在风中,更觉得自在,她有点醒了酒,却也没说什么,她倒要看看,他到底要把自己带到什么地方去。
‘你要带我去哪?”幽幽的,她的声音在太安静的夜里,那么纯粹。
‘带你去天涯海角,远离这所有的一切。”他说。
‘你是认真的么?”白浅问。
邪尊却不做声。他不是不想回答白浅,而是,他自己也不知道,这究竟是不是真的。在她的眼中,他可以脱离这凡尘中的一切纷扰,他有着尊者之上的无尽功力,他该没有烦恼才对。却不知,他也要应付正邪两派的混战,他也有太多的不得已。连保护她的能力,都算不得有。若说带他去天涯海角,到一个远离一切是是非非的地方去,那的确是他的心愿。可是谁都有自己的牵绊,哪怕是邪尊,也有。
他也希望,这是认真的。
‘你放我下来。”见他不回答,白浅竟觉得心中憋闷。她又不是他的解闷的玩伴,他每次匆匆出现,夸下海口,又匆匆离去,不留一点痕迹。说带自己去天涯海角,就去天涯海角么?说远离这所有的一切,就远离这所有的一切么?那么哥哥的大仇要怎么办?白家的声望又怎么办?南宫雪痕的病怎么办?就连白乐菱的来头她都还没有搞定,谁知她会不会哪天帮衬着轩辕瑾儿把整个白家都给害惨了?远离这所有一切?那么,连小沫沫,都不要了么?
也不知是自己酒没有醒透,还是对邪尊总有着莫名其妙的不同。见不到时总希望能见到,哪怕是打一架也好。可是真若是见到了,又恨不得马上从他的世界里消失,再也不见他!
他本是环着她的腰,在这幽静深谷中策马奔腾,可是白浅却忽然纵身一跃,再一次飞出了马背。
‘又来?”邪尊被她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没想到,又是这一招么?真是出其不意啊!
可是这一次,白浅却根本没有从马背上跳出就滚落山崖,而是如同一阵风一样,悬在半空中,那白色的衣衫在鬼魅的夜风之中轻轻抖动,袍角微抚,发出轻响来。
邪尊停了马,可是看见悬浮在空中的白浅,他竟惊讶的说不出一句话来!
就连白浅,也是看了邪尊之后,才发现自己,竟然悬浮在空中!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她整个人踉跄了下,差点没掉下来,可是几经挣扎,终于又稳稳的,悬浮在了空中。
如同是与夜风融为一体,她就那样悬在空中。
邪尊仰头看着他。他甚至喝醉了酒的人是自己!她漂浮在皓白的月色下,一阵清风拂来,将她的墨发扬起,她白色的衣衫在夜色中轻轻挥舞,也将她玲珑的身材勾勒的完美无缺。她的眼睛像是星辰一般闪烁着动人的光芒,清澈的又像是一汪从未被发掘的清泉般。
她太美了,像是天仙。他已经看傻了眼,早就不知今夕是何年。
这时,白浅才惊讶的发现,原来自己已经能够驾驭身体之外漂浮着的风元素力了。如若是这样的话,是不是,即便没有被吸收的风元素,也是可以为自己所用的?发现这个惊人的发现之后,她有些得意,但又不知道,实际上是不是这样的!
‘果然是块奇才,我从来不知道,原来元素力还可以这样被*控,你简直是天才啊!”先祖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得到了先祖的认可,白浅的酒也醒了七分了。大概是刚刚喝了酒,再加上邪尊在侧,她整个人都没有想那些复杂的牵绊之类,反而更加放松了。
在从马背上跳出的那一刻,她便有一种可以支配一切万物的错觉,就那么自然而然的用精神力操控了周遭的风元素力,竟然可以漂浮在空中了!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