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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已至此,季仲轩明白,前世,他确实伤她至深,现在再说什么,她也只会当做他是在狡辩、在花言巧语。
不如不要说了,还不如,做给她看吧。
他们之间的日子还长着呢,她是他的王妃,以后在他的国土里,还会是他的皇后、他孩子的母亲,他们有一辈子的时间可以慢慢的清算。
所以,季仲轩临时改变了话题,望着窗外的瓢泼大雨只是对她淡淡的说着:“雨季来了,风云变幻莫测,你们都要小心。”
你们?一愣,袁幼箐马上就想明白了,他说的是她父亲,他是在提醒,她父亲近日可能会有危险麻烦?
“是啊,雨季来了,所以我们都要小心防范。”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他会这么好心,袁幼箐姑且只打算照单全收,重生一世除了要报仇雪恨,保护亲人的一世安宁也是她所需要做的啊。
袁幼箐的语气是如此的淡然,无惊也无喜,害得季仲轩酝酿了好些情绪的话语突然就都说不出口了,站了一会儿他觉得无趣,干脆走到书桌旁边的一张椅子上坐下了。
这内室是她的天地、她每日度过大部分时光的地方,这一次的袁幼箐果然是跟从前不一样了,不再只是胡乱玩闹每天荒唐度日,窗前的书桌上摆放着厚厚的一叠书籍,摊开的书本上还有她留下的读书笔记。
就在他走动的时候,她也有了动作,结果却是拿过一件她的外衫盖在桌案上的书册上,免得它们被雨水给沾湿了。
“你变了,现在居然喜欢看书,还如此的爱惜书籍。”看着她露在他面前的白皙修长的玉指,他感叹道。
袁幼箐撇嘴,难不成,他以为她把书本放在这里只是做给别人看的?
也确实,前世她是不怎么喜爱读书,被王氏请来的所谓的宫里的嬷嬷一折腾,加之又相信了她们塞入她脑海里的一些荒谬教育,居然就着了她们的道,真成了不学无术荒淫度日的大傻瓜。
“那你近日都看了些什么书?你喜欢什么样的书?我的书房里倒是藏书颇丰,你若是有兴趣,可以去看看。”季仲轩这是在没话找话说。
看得出她谈话的兴致不高,可是他却舍不得,实在是不忍放下如此的好氛围。自成亲以后,他们俩每次见面就算不是剑拔弩张却也是杯弓蛇影人心惶惶的,从此没有过如此平静安宁的时刻。
“够了,妾只是愚昧无知之辈,看的也不过是一些闲散无聊的话本子,赖以消磨时光。确实登不上台面的,王爷实在是太过于厚爱了。”袁幼箐笑了笑,这人,他又想干什么?
难不成是,在书房里设了什么陷阱埋伏,要让她着道?
“你——”季仲轩苦笑,她现在对于他就像是一只刺猬,他所说的每一句话不论真假她都是不相信的,而且会把关心当成是不怀好意。捏紧藏于袖中的拳头,指甲刺入皮肉,让那刺痛感提醒着自己保持清净冷然的态度,他才能够继续说话了,“那一年,是我误会你了,对不起。”
袁幼箐讶异的抬头,捂嘴轻笑,“王爷,您说的这是什么话,妾身愚昧,听不懂。”
她重又走到窗户旁边,任由那狂风吹近,吹乱她的一头秀发;任由那雨水飘进来,点点滴滴的,打湿冰冷她的心。
身体的寒冷又算得了什么,心的**才是最可怕的,她要时时刻刻的提醒着自己,这人是只财狼虎豹,跟他在一起,是与虎谋皮,要时时刻刻的保持着小心谨慎。
“那一年,我书房中丢失了重要的东西,被太子拿到作为谋反的罪证呈到皇上那里,如若不是王尚书以命作保后来我又找出了对自己有力的证据,证明太子殿下纯属污蔑,只怕我早就被皇上处死了。虽然最后的结局算是无大碍,过程却是惊险无比的。”
“那一年,我误会了,以为是你因爱生恨出卖了我,对不起。”季仲轩捏紧拳头,同她一样望着窗外,认真的说道。
这一句对不起是他欠了她的,早就该说的。
真的是误会吗?他们从认识到那个时候,也有好几年了,怎么之前就是百般信任千般信赖,到她父亲出事,被皇上架空了权力,在家里做一个闲散将军的时候,他就误会她了?
而且就是那么的凑巧,那一次,是王尚书保了他,那可是王氏的亲兄长、袁月清的亲舅舅,从那以后,他自然是可以更加名正言顺的亲近二姐了。
“王爷的想象力真丰富,”袁幼箐再往前走一步,几乎整个身子都要露出窗外了,她痴痴地望着窗外的风雨,目光迷离,“当然了,王爷肯定会认为,那种肮脏龌蹉的事情只有妾身才能做得出来,冰清玉洁的二姐怎么会刻意的去栽赃陷害?”
“你知道?”季仲轩猛然抬头看她,有点惊讶,连他也是重生以后的这次,查探太子的人时,无意中得知王家居然派人混在太子府,因而联想到当年一些事情,继而才会猜疑到袁月清的。
而她,从一开始就知道,其实那件事真正的幕后之人是她的二姐?
“既然你知道,当时,你为什么不为自己辩解?”如果她说了,也许他以后就不会那么对她了?
是真的吗?其实连他自己都不敢确定了,因为那个时候,真的是有好多误会困难的横阻在他们二人中间。
“说了有用吗?王爷,你会相信我的话吗?”季仲轩用一种奇怪的眼神打量着她,袁幼箐毫不示弱,镇定的回视着,“那个时候,在你心中,二姐美好的就像九天仙女下凡尘,而我是最恶毒的泼妇,我说了你也不会相信,只会认为我是胡乱攀咬。既然如此,说与不说,有很大的意义吗?”
“如果你说,我就会听的。”这句话季仲轩说的很心虚,他心底也是承认,她的话极对的。
那个时候,在他心里,因为先入为主的对她们姐妹二人有了不同的判断,自然的,也就早划出了是非对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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