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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凤栖殿与福临宫一起被惊动,孟妃反而比夏后更早到一步,见到韩元亨的情形,心里凉了半截。
夏后随后赶到,一见皇帝的样子,立时发作周美人,谁知周美人在被拖下去之时,竟然分辨说不关她的事,是皇上吃了一粒冷香丸才白日里动情的,她只是皇上的女人,自然是皇帝说什么便是什么,皇后要追究该当追究调制冷香丸的孟妃的责任才是。
宫人们都知道皇帝每天服用的冷香丸是孟妃配制的,而且传说这丸药十分厉害,年轻男人吃了可以一夜御九女。夏后与孟妃自然都清楚那冷香丸的功能只是助兴,绝没有春药的功效。
可是此时的夏后突然不再通情达理,转头对孟妃说道:“不管怎么说皇帝的发病都与这冷香丸有一定的关联,为了皇上的安危,也为了公平,周美人这罪不能免,孟妃这制药人也应该受到惩戒,但是如何处罚你得等到皇上清醒过来,来人,请孟妃自闭福临殿为皇上焚香祈福,不得出殿,也不得见客!”
一群宫女太监涌起来,将孟妃等人团团围住,孟妃到此时若还不能明白自己处境的危急,那么她就白当了这么多来的皇帝宠妃。
“皇后娘娘这是何意?皇上病情都还未知晓,皇后娘娘居然就将我定罪,难道这不是欲加之罪?”孟妃厉声道。
“孟妃若觉得冤屈大可等皇上醒来,再向皇上告发本宫的处置不当,无论如何从目前的状况来看孟妃与周美人都是待罪之身,无可争辩!”夏后突然暴发出来的强势,不仅镇住了一干宫人,连孟妃都不敢再与之对峙,只得暂时回宫等孟丰臣到来再作商议。
谁知孟妃严重低估了夏后在宫中的实力,孟妃一入福临殿便再也没有机会出来,孟丰臣也被挡在了宫门外,很简单皇帝的病情一天严重一天,皇后宣布六宫戒严,三品以上的大员允许入勤政殿探视。
皇帝明显是中风了,能不能恢复连太医院医术最高的院判都不敢保证。大臣们知道了病情,反而不再胡乱猜测,生老病死,天子也免不了。而且大家都心知肚明夏孟两家的对决马上就要到来,亲孟妃的右丞相余光提出皇上曾经有意让稚王之子上金册,若皇上身体不便,可由辈份最高的韩氏宗亲洵王代表皇上主持册封仪式。
此议却遭到支持夏后的左丞相的大力反对,理由是皇上有独子三皇子,为何还要单独为孟妃过继,宫里没有子嗣的妃子多了去,难道还每个妃子都过继儿子去?皇上如此英明,怎么会答应这种事?定是有人理解错了皇帝的意思,否则为何皇帝在生病之前有大把的时间可以为韩寿上金册,皇上却没有这样做,说明皇上根本没有这意思!
这话说得够张狂,也就是知道皇帝再也好不了才敢这样说,孟家却听出了其中的意思,让余光提出这事来本就是想知道皇帝到底还坚不坚持得下去,如今看来孟家也必须做出反应了。
东大营里的明瑾曦等人得知长公主已经安全抵达山西,宫里也传来消息,皇帝想见三皇子最后一面,于是明瑾曦母子,夏家姐妹,还有黄小田与掉了包的三皇子打算回宫。
“如果孟家要想有动作,在我们回城的路上就是最好的机会,所以我们要小心了。”明瑾曦有些担忧。
或许早就期待这一天,夏震却有些兴奋,“我用虎符调动一万人马护送你们进城,管教他们来多少折多少!另外,宫内也需要人手加强,正好趁此机会调动。”
“郡主最好也进宫去,你们两个如果在还住在忠国公府中便是给人可趁之机!”黄小田一本正经地说道,“况且,郡主是三皇子的亲姐姐,若郡主在这危急关头对三皇子不闻不问,恐又节外生枝。”
明瑾曦想了想也只得如此,“可是遥儿与暇儿怎么办?”
“这个我早安排好了。”夏震说道,“我的大部分家财,包括她们母亲的嫁妆都在江南一带,她的外祖父也隐居在江南,我立刻便送她们过去!”
明瑾曦看了一眼夏震,这个男人果然心细,居然早就安排好了,可见早就防着这一天的。“很好,这样大家便没有了后顾之忧!”
夏震忙又说道:“瑾曦放心,我夏震就是自己的命不要,也会保护你们母子还有我姐姐的,况且后路也是早想好了的。”
明瑾曦点头,眯着眼笑了一下,黄小田却不自觉地皱了一下眉头,这两个人可别患难见真情,最后搞到一起去了,丢了东越国的皇后娘娘,他也别想再回东越了。
“咳咳,夏大将军是保护皇后娘娘及三皇子,还有对抗孟家的主力,保护郡主与小少爷一事还是交给奴才罢!”黄小田很喜欢活泼好动的汪睦渊,他此时的表态没有引起明夏二人的注意,还点头表示赞同。
夏遥姐妹扮了男装,混在夏震心腹组成的商队里去了江南,剩下的人收拾收拾准备进宫,在东城外果然遇到西山大营的人马拦截。
厦震与明瑾曦显然也低估了孟家,单凭这份当机立断便有资格抢这花花江山,他们趁夏震出城之机,将明瑾曦一行堵在城门外。而城内此时也杀声震天,禁军们开始混战,夏震心急如焚,这才知道自己亲自出城来接三皇子留下了多大的漏洞,如果皇帝与皇后落在孟家手中,是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的。
“阿震,你立刻换了衣衫回东大营,再点齐人马从其他城门杀进去,我与黄总管在这里拖着他们,能拖多久是多久!”明瑾曦当机立断地说道。
“不行,你们几个留在这里太危险,你们现在与我一起退回东大营,然后再想办法!”夏震也断然拒绝。
“已经没有更好的法子了,如果没有我们在这里拖着他们的主力你很难闯进城去,宫里一旦被孟家掌握,我们将优势尽失!”明瑾曦说的夏震也明白,可是姐姐重要,心爱的女子也同样重要,于是夏震凌乱了,还待再说,黄小田开口了,“这不是优势尽失那么简单,他们敢这样做,已经是明目张胆地谋反,他们一旦占领了皇宫,以帝后为要挟,弄个遗诏什么的太正常了,而且在钢刀之下,谁敢质疑什么?到时夏大将军除了束手就擒基本上也没什么可做的了。”
夏震也是关心则乱,黄小田一说完他便冷静下来,“也罢,郡主,鸿儿还有三皇子便交给公公了!你们若坚持不住便立即回转东大营!”
孟家的计划很简单却也很有效,便是趁机将三皇子擒获,杀掉夏震等人,总之不能让三皇子与夏震再踏入宫城一步,然后给他们留出足够的时间占领皇宫,拥立韩寿为王。
东大营的人马被急速调来,西山大营的人马也向东门聚集,大有一决胜负的架势。
明瑾曦抱着汪睦渊,另一只手拉着假韩宁,站在马车上向孟家军瞭望,这次打头阵的居然是永安候父子。
孟丰羽一身银色甲胄,手提长枪,坐在马上威风凛凛,远远地也看见了明瑾曦,便朝他招手,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这个时候了这个二货还打算与她论交情?
明瑾曦一甩头回到马车内坐好,这种事并不稀奇,可是发生在自己身上却是如此的让人揪心,很难想像曾经的好友孟丰羽手中的长枪刺穿她一家子的胸膛时的情形。
黄小田突然扔进一个包袱,“郡主请易装,刀箭无眼,我们不能再呆在这里了!”
“可是我们若离开太早,夏震那边便有危险!”明瑾曦犹豫道。
“无碍,奴才刚才仔细看了,西山大营的人已经来了七成,夏震带了三万人去攻南门,咱们的计谋已经成了,最重要的是咱们这边却只有两万人,若再不走恐怕到时不好走脱,另外奴才刚才找了一名与郡主身材相似的士兵,等一下让他穿上郡主的衣服坐在马车里,时不时地亮一下相,不怕孟家那几个人不上当!”这计谋被黄小田用闲闲的语气说出来,让人想笑却又笑不出来。
换了男装的明瑾曦抱着见着高头大马便兴奋得小手乱挥的汪睦渊,三皇子则被一名随行公公抱着,在黄小田的护送下上了另一辆早就准备好的轻便马车,悄悄地驶上了城外的一条乡间小道。
“黄公公,咱们这是去哪里?”明瑾曦见马车越走越荒凉,忙掀开帘子问道。
“有一位故人想见见郡主与小公子,郡主等一下便知道了。”黄小田一惯的轻言细雨,却让明瑾曦有了一种不好的感觉。
“你要带我去见谁?”
“前面有片小湖,湖畔有一座刚建的茅庐,风景极好,郡主,咱们去那里歇脚!”黄小田示意马车加快速度前行,不一会儿便来到一处碧波荡漾的小湖边。
明瑾曦也算是土生土长的京都人,居然不知道京都周围还有一座如此漂亮的小湖,此时见到禁不住叫停马车,拉了两个小孩下车来步行。
黄小田等人也弃马随行,湖岸的石头被湖水冲刷得很干净,湖面上白色的鱼鸥低低飞翔,渔夫们三五艘小船聚在一处围网捕鱼,一派悠然景象。再有凉爽的湖风徐徐吹来,将明瑾曦心头的最后一丝烦闷吹散。
明瑾曦心底有个念头疯狂地滋长,若能远离一切喧嚣,带着儿子住在这里该是多么美满的人生!
两个小孩子兴奋地沿着湖岸疯跑,黄小田躬着腰,在汪睦渊屁股后面颠颠地小跑着,生怕他摔着了。
虽然明瑾曦怀疑黄小田早已经知晓三皇子已经换人之事,可黄小田对汪睦渊的用心程度却让明瑾曦更加疑惑不已,难道在他眼里东越国皇帝的儿子比大周皇位唯一的继承人还重要?这太反常了!
很快这一老两少便欢笑着跑远了,明瑾曦摇摇头,突然觉得有点累,嗓子也有点发干,便头也不回地对随行公公说道:“你们可有带水?”
没有人回答,却有一只干净的水袋递到了她的面前,明瑾曦接过水袋来到一块干净的大石头上坐下,一边喝水,一边吩咐道:“留下两个人跟着我,其余的去前面照顾三皇子!”
还是没有人应声,明瑾曦皱眉回头,却差点撞到一个人的胸膛上,再抬头一看,那张银色的面罩瞬间晃花了她的眼睛。
“汪 ……奇泽,你怎么在这里?”明瑾曦感觉心跳差点停顿,声音也陌生得不似自己的。
“我来找丢掉的妻子与儿子!”汪奇泽缓缓说道,鬓角居然也有了几丝银色。
明瑾曦不敢细看,连忙回过头去,半响才说道:“你来早了些,儿子还不能跟你回东越。”
“嗯,不回东越便不回东越,我过来便是!”
“你……,”明瑾曦突然不知道说什么好,就算他厌倦了权利,不想再做皇帝,作为东越曾经的国主,恐怕也没有哪个国家敢容留他,同样的她也没有资格劝他什么,只得转了一个话题,“奇正与念玉还好吗?”
“他们很好,儿子已经开始长牙,如今念玉又有了身孕。”
“啊,念玉的信里居然没说,几个月了?”
汪奇泽长吐一口气,终于将投注在明瑾曦身上的目光挪开,看向远处的湖面,“我觉得我们也是时候孕育第二个孩子了!”
一句话震得明瑾曦身形一斜,差点滚落湖中,却被汪奇泽一把捞住,狠狠地揉进怀里。
耳边是汪奇泽如乱鼓般的心跳,明瑾曦感觉一阵眩晕,直接放弃了挣扎。
二人就这样如同化石一般贴在一起,天地间仿佛只剩下他们两个。
“母亲!”汪睦渊一声惊呼,将二人从放空状态中惊醒,“他是谁?”
明瑾曦忙将汪奇泽推开,借整理衣衫调节自己惊惶失措的心情,“鸿儿,你过来,他便是你的父亲!”
汪睦渊却咬着手指头,歪着脑袋饶有兴趣地打量着面前比她母亲高了半个头的奇怪男子,突然冒出一句,“母亲,他没有我长得好看!”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