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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千钧一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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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知淮河溃堤后,陆如雪急着来药庄交待一些事情。先是赏了董大和谷禾一家,这才教训起牛黄来。

    “牛黄,你是拿着月钱,而做了份例之事,所以无罚亦无赏。而董大他们是拿着月钱,却做的更多更好,所以有褒有赏,你可服气?”

    牛黄一家也不是不好,至少比起秦妈妈一家,还是忠心可靠的。可陆如雪要的不只是忠心而已。

    “奴才服气,奴才没能尽心做事,对不起大小姐!”自己使了多少的力气,有没有用心,只有自己最清楚。牛黄也不敢为自己辩解一句。

    “我还是那句话,你们做了多少有无尽心,我都是看着的。有功赏有过罚,牛黄虽做的没有董大二人好,但并不是犯了错,只是不够尽心!”

    “好了,董大留下,其他人各忙各的去吧!”等人都走了,陆如雪这才将自己的担心之事和董大交待了一番。

    “这十五位镖师是我请来护庄的,差不多要在庄里住三个月左右,将外院打扫一下,安排他们住下。至于一应吃食,则由你们三家轮流负责!”

    “我已命陆峰拉了一车的谷粮给你们,足够庄上三月之用。这段日子没有我的吩咐,任何人不得出庄!”

    “采月,再拿二十两银子给董大,若有急需,就从这里面出。剩下的按照以前吩咐的安排就是!”

    “是!”董大一家就是几年前,因水患从宿州逃难至此的。对于水患的危害甚至比陆如雪这个主子知道的还清楚。

    也因此才更感念主子能在此时想到他们这些奴才,还运来了一车的谷粮,有了这些别说是坚持三个月,就是坚持个半年,也不成问题。

    “陆峰,你先带着镖师四下里去看看,回头我还有事情需要交待!”陆如雪吩咐下去,却没有听到陆峰回话,不解的朝陆峰站的方向看了一眼。

    “大小姐,看这天儿阴的如此厉害,怕是就快要下雨了。不如奴才先送您回府,有什么要交待的,稍后您交待给奴才,奴才保证一定为您办得妥妥当当的!”

    陆峰是陆三爷放在女儿身边的护卫,自是一片忠心的为着主子着想。陆如雪也明白,所以从不会因为他提出异议而斥责于他。

    命宝娟将窗子挑开些,看了看天色,进庄的时候还是艳阳高照,只不过一个时辰而已,屋外已是乌云密布。

    可她还是坚持将事情交待清楚了再回去。毕竟这一回府,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再出来了。

    “这才开春不久,应该不会下大雨,你只管带着他们下去四下里查看一番,我再交待个几句就回府!”

    陆峰见劝不住,只好赶快带着镖师去庄子四周查看,熟悉地形安排人手开始巡庄。

    等人回来,陆如雪这才交待下去,“诸位是我请来护庄的,别的我也不多说,庄子保得住,不算给镖局的雇银,三个月后我再额外每人赏你们纹银二十两,可若是庄子保不住,这赏银自然也就没有了!”

    为首的镖师并没有因为能得赏银而沾沾自喜,反而是站了出来,朝着陆大小姐躲身一礼。

    “陆大小姐相请,那是福威镖局的荣幸。只是在下尚有一事不明,还请陆大小姐示下!”

    “听陆峰说,师傅姓齐,齐师傅有什么但说无妨!”这齐师傅没想到陆大小姐竟然知道他的名字,神色上又恭敬了几分。

    “若是有人强闯入庄,在下等人该如何以对?”齐师傅在担心什么,陆如雪明白。

    “擅闯药庄者,先以示警,若不听劝者,杀!师傅们不用担心官府来查,一切自有陆府承担!”齐师傅要的就是这句话。

    “不过,若是来犯者退出药庄,不得追击,凡在庄外杀人者,陆府盖不负责!”陆如雪想了一下,又追加了一句。

    “是!”齐师傅也不愿多造杀孽,他们过的是刀口舔血的日子,可并不代表他们就喜欢杀人见血。

    将事情交待清楚,陆如雪这才戴了帷帽披风,脸上罩了面巾,坐着马车赶回陆府。

    “大小姐,您今天好生威武,奴婢站在一旁,连大气都不敢喘的!”

    采星也是第一次见大小姐如此训话,平日里温和宽厚的大小姐,原来还有这样令她们这些奴才望而生畏的一面。

    “大小姐,三夫人那里?”采月是想问,“大小姐既然有如此威势,为何不帮三夫人一把。由得秦妈妈在三夫人那里作威作福。”

    “那秦妈妈毕竟是母亲的乳母,若只是因她贪钱,而被我重罚,母亲必定会为她求情。与其这样,不如静待时机,一举将她拿下赶出陆府以绝后患!”

    陆如雪从不是什么良善之人,不会一味的退让服软。她要么不做,要做就必会斩草除根,不留一丝余地。

    只是这样的一面,她很少表露出来。平日里总是表现的很和气,以此迷惑众人。

    主仆三人坐在车上闲聊了起来,马车顶却突然传来“噗噗!啪啪!”的声音。采星好奇的挑开车窗朝外看去。

    “大小姐,下雨了,好大的雨点!”陆如雪也顺着采星挑起的车窗,朝外望去。

    豆大的雨滴,正击打着车棚,难怪听起来声音会有些怪异。吩咐采星拿蓑衣给陆峰。

    “大小姐,眼下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这雨怕是一时三刻也停不了,奴才要加紧赶路,还请大小姐小心坐稳!”陆峰穿了蓑衣朝车棚里喊了一句。

    “好!”陆如雪也知,此时唯一的办法就是尽快赶回县城。

    只是这雨滴并未下得太久,漫天大雨即倾盆而下,天地间瞬间混沌成了一片,三丈开外已然无法视物。

    陆峰全神贯注的赶着马车,心里急的有些发慌。采月和采星也是一脸的紧张,就怕这种时候出现什么意外。

    可越是怕什么,越是来什么,老天爷最喜欢的就是作弄凡人。驿道上到处都是泥水,不知为何会多出一块大石。

    陆峰双眼被雨水所阻,所以未能及时发现,整个马车的左轮辗在了大石之上,又因为车速过快,右边车轮处刚好陷进了一处坑洼之地,整个马车顷刻间朝右边翻覆过去。

    连拉车的马匹也被硬生生的拉倒在地,“咚!”的一声巨响,甚至盖过了震震惊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