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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终于水落石出。陈侧妃苦求无门,不得已求到了太子妃这里。
看着几尽癫狂的陈侧妃,哪还有半分刚进宫时的风华绝代。陆如雪叹了口气,觉得这个女人好生可怜。
正有些恍惚间,眼前突然一花,那陈侧妃竟然一头朝着她,直直撞了过来。
采棉几个虽抢先一步阻拦,可陈侧妃拼尽了全力,不要命的冲撞,哪里是几个宫婢能拦得住的。
陆如雪竟是被她一头撞翻在地,人当场就晕了过去。
“太子妃!太子妃!”眼见太子妃额间渗红,殿里一时全都慌乱了起来。白广冲了进来,先将陈侧妃押制在地。
采棉这才跑着去请太医,给太子殿下报信。好在为了医治皇长孙,太医们日夜守在东宫殿。
穆玄阳来时,太医已经在为太子妃把脉。敷了伤药,又拟了药方。
要说这些太医,做的也不容易,平时还好说,这太子妃的医术,比起这些人来,不知高出了多少。给太子妃医治,比给皇上请脉,还令这些人紧张。
陆如雪被撞了这一下,发间出血,后脑着地。不过人虽晕了过去,脑中却多了很多的记忆。
二个时辰后醒来,她已想起了所有事。这才明白,原来她并不是半路穿越而来的,而是重生之人。没想到陈侧妃误打误撞的,竟然令得她恢复了记忆。
可她却并未有一丝的高兴,就算有了之前的记忆,也知道自己有多在乎穆玄阳。可这段日子以来的不满,还是在她们的感情线上,留下了裂痕。
她怎么就忘了,穆玄阳终是要登基称帝的。身为未来的皇上,又怎可能守着她一个人,没有三宫六院。
执手白头,相守一生,终是一场镜花水月的美梦。即然不可能,自己为什么不能学着放下。
找回了记忆的陆如雪,唯一觉得心里好过一些的,便是不再去钻牛角尖。毕竟她出生在这一世,受了祖母很多的教诲。
想起祖母,陆如雪忍不住落下泪来。当初祖母不允她嫁给穆玄阳,怕的就是会有这么一天。
可她却不顾祖母的反对,暗中与穆玄阳私定了终身。到头来,受伤的却只有自己。
压着声哭了一会儿,这才惊动了守在幔帐外的采棉等人。
“太子妃您可醒了,太子刚还守在这里,这会儿被皇上诏了去。”
“太医叮嘱,太子妃若是醒了,先把药服了。”
陆如雪点了点头,陈侧妃今日害她受伤,皇上必已知情。这会儿诏了太子,应该是要下旨,严惩平江伯陈瑄和郁尚书。
服了药,又问了皇长孙几句,知道自己的事,还瞒着儿子呢,这才放心。儿子刚见好,受不得刺激。
又等了一会儿,白广这才递了消息进来。
皇上下旨,平江伯陈瑄之女,太子侧妃陈氏,在内宫行大逆之举,赐死于冷宫之中。
虽念及平江伯陈瑄,从龙登基有功,可身为帮凶,仍褫夺了爵位,满门抄斩。陈氏宗族五族连坐,发配边关充做军户。
户部郁尚书教女无方,自嫁给太子以来,屡次犯上,行为不端,赐死。郁府满门没为官奴。
郁尚书接旨后,不堪受辱,当场自缢。尚书夫人吊死于郁府中堂之中。东宫太子的两位侧妃,同时被赐死,一时间惊动了满朝上下。
与太傅陆府多有不和者,纷纷上书,指责太子妃稂莠唯庸,难堪其位,主废黜太子妃。为太子另觅佳人,入主东宫。
要说这些朝臣们,为的不过是太子妃的位子。若是太子妃被废,自己的女儿也好,孙女也罢,便会多了个机会。
将来太子登基,他们便可一跃龙门,成为国丈,富贵荣华光耀门楣。
可太子却是坚决反对,甚至不惜打压这些上书的大臣。看的皇上越发的觉得,这个太子妃就是红颜祸水。
陆如雪没有告诉穆玄阳,她已恢复了记忆。对于前朝的争议,她在太子面前,甚至连题都没题。只是偷给娘家太傅陆府,去了一封家书。
“父亲,太子妃即已恢复了记忆?为何不为自己争取,反而让儿子等按兵不动?”
“皇上已对太子妃多有不满,废留不过都是皇上一句话。太子妃的意思,为父明白。你们便依了太子妃的意思,不要再上书,替太子妃求情了。”
“只要太子心里还有太子妃,将来庭儿得继太子位。就算太子妃一时被废,也终有东山再起之时。”
“咱们不可于此时激怒了皇上,留着这个助力,以后太子登基时,为太子妃去讨一个公道。”
陆老太爷明白孙女的意思,可即便是心里明白,仍替孙女惋惜。
一想到孙女在那皇宫大内,煎受着万般委屈,却只字不能提。甚至刚恢复了记忆,就牵挂着家里。
太傅陆承祖想了想,也明白了父亲的意思。陆承宗已外放出京为官,逢年节都不能回京。陆承耀心疼女儿,可他官微人轻,根本说不上话。
如今见父兄都不愿替女儿出头,心里一股火憋在胸口,人也跟着病得起不来床。
云氏担心女儿,又要照顾生病的丈夫,没几日也跟着病倒了。还是陆如雪得了消息,派了太医过府来为父母亲医治。
又等了两日,朝堂上为着废黜和支持太子妃,一时间竟是楚河汉界的,闹得泾渭分明。
陆如雪担心皇上会迁怒,所以第四天晚膳前,特意亲自下厨,为太子准备了一桌晚膳,拣着穆玄阳爱吃的,满满的做了一桌子。
“如雪可有些日子没下厨了,做了这么多,也不怕累着自个儿。”穆玄阳挑了块鱼肉,将刺剔除,这才放到妻子的碗中。
“你若喜欢,我以后常做。”说这话时,陆如雪眼眶有些红,恢复了记忆后,她不知为什么,竟变得有些多愁善感起来。
“好!”穆玄阳闷声回了一句,妻子的一举一动,都落在了他的眼,他又怎会不明白。可就是因为明白,才会更加的难过。
没有叫儿子来陪着用膳,难得只有两个人,相对而坐。连采棉几个伺候的,都被陆如雪遣了出去。
也许过了今天,他们再想这样安静的一起吃顿饭,都会成为奢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