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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臣子对君王说这话的时候,那接下来的话都不会是什么好话,至少是不合君王心意的话,要不然,不必这样说。
崇祯帝听了,本能的就是眉头一皱,不过到底也是君王,臣子这样说了,自然也是不可能不答应,否则,就要在史书上留下度量狭小,不能纳谏的坏名声了。
“爱卿起来说话,今日你我君臣共商国事,爱卿自可畅所欲言,不论爱卿说什么,朕恕你无罪!”
“谢皇上。”
卢象升应了一声,站起身来,这才是接着说道:“皇上,臣以为米脂巨贼,武力已不可制之,若是朝廷欲再度发兵剿之,只怕又是要遭遇惨败!”
崇祯帝一惊,情不自禁的从御座上站起来,问道:“爱卿何出此言?以前乃是因为我大明外有鞑奴,内有贼寇,这才是不能一心绞杀米脂巨贼。
如今鞑奴酋首已经对我大明表示臣服,我大明自此可一心对付那米脂巨贼,如此之下,为何不能制之?
难道我大明以举国之力,还不能敌那贼子一偶之地吗?”
“皇上,万事皆有因果,事事皆有时机,若是此时之情况换在三年前,那么剿灭米脂巨贼自是有可能的,但是如今米脂巨贼势力已成,纵观我大明天下,已经找不出有哪支人马,亦或是哪个统军之人可以将那贼子绞杀!”
“爱卿此言是不是有点太过高看那贼子了!”
崇祯帝这时候已经是不高兴了,说话的语气也是没有了开始那般的亲密,反而是透着冷峻,吓得一旁服侍的太监宫女都是战战兢兢。
卢象升这时候自然只得是说到底了,把这道理说明白,要不然,凭着崇祯帝的性子,即便今天崇祯帝不治他的罪,那以后也是逃不掉要打击报复的。
“敢问皇上,洪承畴,刘宇亮,孙传庭,三位大人能力如何?”
崇祯帝听了,眉头一皱,这三个人都是自己钦点的,都是用来主持陕西之事,主要也是用来剿灭米脂巨贼的,尽管他们三人最后都是败在那米脂巨贼之手,但是不管怎么说,他们都是自己一手提拔重用的,自然是不能说不行,要不然,岂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
“此三人才华卓绝,皆是人杰一般的人物,只可惜洪爱卿身死贼手,刘爱卿乞骸骨,孙爱卿生死不明,朕每每想起他们,亦是痛心不已!”
“皇上,以他们三位大人的能力,统帅大军前去绞杀米脂巨贼,却是接连遭遇惨败,那时的米脂巨贼,不过只是一个占据数县数府之地的地方毛贼而已。
而现在那贼子已经是雄踞陕西,虎视四方,河南,山西,四川等地无不是被他深刻影响,只朝夕间,那贼子便可对此数省之地用兵,如此威胁之下,以至这些地方的新任官员都不敢前去赴任,生怕有朝一日那贼子便打上门来!
皇上,此贼子经过最初的发展壮大,如今已经是势大难制,皇上若是想要强行发兵绞杀,只怕便是调集天下精锐,亦是事难为啊!”
“卢爱卿,你身为朝廷命官,朕的股肱之臣,怎可一味长贼人志气,灭自己威风,须知我大明富有四海,兵马百万,子民亿兆,如何不可一战!”
卢象升见崇祯帝动气,慌忙再次跪地叩首,道:“皇上,非臣危言耸听,实乃事实如此,便说前番鞑奴入侵,那贼子不过万余人马,便将豪格的镶黄旗,阿济格的镶白旗两旗人马全歼,那可是一万五千的鞑子兵啊,都是死于他手,试问如此武功,我大明天下何人可比!”
“你!你!”
崇祯帝气急,想要呵斥卢象升,但是卢象升说的又都是铁一般的事实,崇祯帝也是一时无言以对。
那米脂巨贼全歼豪格和阿济格的旗下人马,开始崇祯帝听到了时候也是不信,但是最后在越来越多的人证和物证的佐证下,他也是不得不信!
话又说回来了,若不是那巨贼在山西和河南全歼鞑子,吓得皇太极领兵回巢,只怕最后京师局势演变成什么样,那还是未知之数,如此说来,那贼子倒是帮了自己一个忙。
“哼!”
崇祯帝气的背过身去,负手而立,久久不语。
一时间,乾清宫陷入了一片沉静之中,只有那卢象升额头的汗水一滴一滴的落在地上,发出嘀嘀嗒嗒的声音。
卢象升此番对虎军评价如此之高,以至于激怒了崇祯帝,其实也不怪他,实在是虎军暴起的速度太吓人了。
不论是洪承畴,刘宇亮,还是孙传庭,他们带去的人马无不是精锐大军,可是都无一例外的遭到了惨败。
现在那虎军更加是不得了,不但朝廷兵马不看在眼里,竟然还敢主动出击,跨州过省的去打鞑子!
更令人惊骇的是最后他不但打赢了,还是大胜,一万五千的鞑子兵,个个都是精锐,说杀就给杀了,这样的战力,这样的战绩,想想就够吓人的了,就凭现在大明官军的现状,要去绞杀虎军,这不是开玩笑吗?
不知过了多久,崇祯帝背对着卢象升,说道:“那依爱卿之见,朕当如何对那米脂巨贼呢?”
“臣愚见,陕西之事,当徐徐图之,一面在陕西之外建立封锁,使之隔绝,孤立之。
另,则多多派出细作,亦或策反贼人手下大员,亦或叫普通百姓认清贼子真面目,以大义感召有义之士,渐渐使之离心离德。
待得时机成熟,皇上再集天下精锐兵马,与之一战,如此,方有胜算!”
崇祯帝听了,不禁又是来了几分精神,这么说,那还是有希望剿灭贼人的嘛。
“那这徐徐图之,要多久时间?”
卢象升心里略一盘算,回道:“少则三至五年,多则八至十年,臣相信届时定可将那米脂巨贼枭首,以还我大明朗朗乾坤!”
“什么?三年!五年!八年!十年!这么长的时间,你叫朕如何去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