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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5章 我确实是鬼迷了心窍
可是当时的情况特殊,小伊落水后,大家都想着那么小的孩子,就算是死在河水里被冲走了,也不是没有可能的。那时她又完全崩溃了,根本没有去在意柳杨,后来发现她不在了,虽然有些怀疑,却并没有真正将事情往她那里去想。
可是谁知道……小伊并没有死的……
阮歆的眼圈还是红肿的,看到柳杨,她眼睛里一瞬间血丝遍布,几乎要站不稳身子。
“进去吧,歆姐,有什么事情进去说。”
柳杨还是一副平静的表情,似乎早就在等着阮歆的到来一般。
阮歆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不要在这里闹起来,一步一步,像是在走刀山一般艰难的进了公寓。
茶几旁,柳杨将一杯果汁放到阮歆面前,就坐到了她的对面。
“有什么要问我的?”
在江城第一次看到阮歆的时候,柳杨就知道,很多事情她都瞒不住了。而后陆战尧主动找上她问事情,柳杨就一直在等着阮歆会这样来找她的一天。
阮歆看着昔日的闺蜜,似乎是想露一个笑容的,但因为脸颊微微抽动,反而十分僵硬。沉默了良久,她沉声道:“我想问你,苏曼……是不是就是小伊?”
说到“小伊”两个字时,阮歆的声音里已经满是颤抖。
柳杨拿起果汁的手一顿,垂了眸,一并遮住眼睛里苦涩的表情,她将杯子又放下,低声道:“抱歉,歆姐……”
她的嗓音沙哑到了极点。
阮歆的身子骤然一松,如果不是坐在沙发上,她估计会直接摔倒到地上。
果然……
眼泪又凶猛的涌了出来,阮歆不停的用手背擦眼泪,但眼泪却流得更加汹涌。她泪眼朦胧的看着面前的女人,几乎是撕破了嗓音的沙哑,“为什么,柳柳……为什么……”
“都怪我贪心……”柳杨抬起头,脸上已经满是痛苦和愧疚,她轻声道,“歆姐,我女儿去世得早,你是知道我心中的痛苦的。跟你和小伊在一起,我早就将她当做了自己的亲生女儿。”
说到这里,柳杨顿了顿,她抚了抚自己的胸口,强迫自己不要太过激动,嗓音沙哑的道:“我知道无论我现在怎么解释,都是在强辩。当时,我确实是鬼迷了心窍,小伊落水后,是我救了她。我想将她带走,所以没有告诉你们……偷偷的离开了江城,回了S市。歆姐……我对不起你……”
虽然已经猜到这一系列的事情,可是再次听到,阮歆几乎受不住这种灭顶般的痛苦。她深深的呼气吸气,心脏却还是像是被重力碾压一般,疼得难受。
“柳柳……我那么的信任你……我那么信你……”
“是啊……歆姐,你那么信任我,将我当做好姐妹,一直帮助我,我却背叛了你……悄无声息带走了你的女儿。”柳杨的神色苦涩,她抚了抚胸口,“这二十多年来,我一直承受着心里上的痛苦和愧疚,这是老天给我的惩罚。”
阮歆也是满脸的痛苦。
柳杨忽然低低的笑了一声,笑声里却满是沧桑,“但不管你信不信,歆姐,当时我带走了小伊,一直夜不能寐,后来我终于下定决心将她送回你身边,可再到S市,我却找不到你了。我没有办法,只能又带了小伊回到了S市。”
阮歆身子僵了僵。在以为小伊去世后,她精神崩溃了一段时间,却又发现自己怀孕了……而后又是一场车祸,将她和陆厉扬绑在了一起。为了小女儿,她必须打起精神来,为了不让自己触景伤情,她跟着陆厉扬离开了S市,很少再回S市。即便也在托人找着小伊,但她并没有想到小伊真的还活着的,直到看到苏曼腰上的那道伤疤……
“柳柳,我知道你在怪我……”阮歆忽然陷入了一种极度的痛苦之中,她死死的握紧双手,想到曾经发生的那些事情,她的指甲都陷入了手心里,“当时我那样对小伊,你已经厌恶了我,所以才带小伊走的吧?”
柳杨身子一僵,垂了头没有再看阮歆。
“我知道你是怪我的。”阮歆却径直苦涩的道,“其实那时,你带走小伊,我不该怪你的。那时的我……疯了……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如果你不将小伊带走,也许,小伊会死在我的手里……”
柳杨死死的握紧双手,手指的骨关节隐隐的泛着白色。
“这也是老天给我的惩罚,惩罚我为了一个男人,那样对她;惩罚我不知道好歹,看不清谁才是对我最好的人!”
“歆姐……”柳杨喊了她一声,忽然脸色一变。
她死死的摁住心口的位置,脸色一瞬间变得惨白无比。
阮歆身子一僵,而后反应过来柳杨现在有严重的心脏病,见她捂着胸口,慌得脸色苍白如纸,连忙过去扶住她,急声喊道:“你的药放在哪里的?!”
柳杨的手,颤抖的指着茶几抽屉。
阮歆立马拉开抽屉,里面放着一个白色的药瓶,阮歆将药倒出,看到柳杨向她示意吃两颗,忙将药喂进她的嘴里,而后将茶几上的水杯给递过来。
过了几分钟,柳杨才渐渐的缓过来。
她抬起头看向面前的好姐妹。
岁月太过残酷,两人都已经不是当年年轻的模样,这十多年来,她时时后悔当年的举动,可是如果时间真的倒回那个时候,柳杨知道自己还是会选择那样做的。
刚刚,在接到阮歆的电话时,即便阮歆极力的控制她自己,但她仍然听出了她声音里的颤抖,心里也大概猜到了,她已经知道什么事情了。
柳杨苦笑,“歆姐,你也看到了,我是活不了多久的人了。我这一辈子,唯一的期盼,就是希望曼曼能过得好,过得幸福。”
阮歆身子微颤,双眼通红的看着她。
柳杨叹了口气,“陆战尧很爱她,能护着她,她和陆战尧在一起,我也就能安心了。”她的声音低了许多,“现在你已经知道她就是小伊了,你打算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