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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卷 谒金门 第二百九十四章 归省(sha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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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陛见次日,弘曙带人来,接姐姐与外甥儿归省。  因曹寅夫妇在京,弘曙虽然身份尊贵,但是毕竟是晚辈,还是专程拜见。

    他是皇孙身份,曹寅夫妇怎能受他的礼?还是避了开来,说了问候王爷、福晋的话,客套了两句。

    弘曙已经十七,停了上书房功课,随着父亲在礼部当差。  今日淳郡王又往畅春园去了,留了儿子在城里,接长女一家归省。

    曹寅要去访友,李氏这边,平郡王福晋也使人来接。  李氏想要带五儿去王府那边,偏生五儿跟在初瑜不肯挪步。  最后,还是初瑜领着她回娘家。

    扶着初瑜上了马车,曹颙上马,与弘曙并肩而行。

    弘曙去年大婚,迎娶的是蒙古侍郎之女博尔济吉特氏,去年腊月成亲的。  因是初瑜同母弟,还是王府里第一次娶媳妇,曹颙与初瑜专程送了好些贺礼。

    弘曙见了曹颙,不免再次谢过。  曹颙见他有些清瘦,面上隐隐带着疲惫之色,有些不放心,问道:“怎么?部里的差事繁重?”

    弘曙笑了笑,说道:“还好,只是近些日子忙着大典的事,跟在阿玛身边跑的地方多些。  ”说到这里,看了看曹颙道:“瞧着姐夫气色倒好,却像是比去年有精神!”

    “每日天黑了就睡,混日子罢了!”曹颙笑道,不过想起小舅子还是新婚,看着他的眼神不由有些暧昧。  指了指弘曙道:“怨不得见你清减了,原来是新婚燕尔,怕是要夜夜*宵了!”

    弘曙倒是没有反驳,而是回头看了眼初瑜地马车,对曹颙说道:“姐夫向来能干,又是家中独子,姐姐嫁了您。  真是她的福气。  ”

    这话转得却是有些快,曹颙想起淳郡王府嫡福晋抚养六阿哥弘景之事。  思量了一回,对弘曙劝道:“若是为了六阿哥的事,你也别太纠结,到底还是需王爷拿主意。  就算是养在嫡母名下,皇家玉牒上却是蒙不了人的,不必这般担心。  ”

    弘曙皱着眉,摇摇头。  说道:“姐夫,我不担心这些个。  阿玛早就对我说过,让我安心。  我是……我是觉得人大了,操心这儿、操心那儿的,忒没意思!”说到这里,长叹了口气,望望远处的飞鸟,甚是寂寥:“还是小时候好。  整日里就想着骑马射箭,不操心别的。  ”

    曹颙听了,却不晓得该如何宽慰他。  不止弘曙如此,这个时代十六、七年少年,有几个还能做孩子地?更不要说弘曙是长子,还是郡王府的长子。  需要往来应酬地,就更多了。

    待一行人过了前门,进了东江米巷,王府门口已经有人迎了出来,是弘倬与弘昕小哥俩儿。

    两人向来与曹颙亲近,见到他过来,都笑着迎了过来。

    曹颙翻身下马,伸手摸了摸弘昕的头,又看了弘倬一眼,笑着说:“这才几个月。  二弟个子又高了!”

    弘倬略带不满地对曹颙说道:“姐夫。  我都十四了,不是小孩子了!”不知为何。  说话间若有如无地扫了弘曙一眼,神情有些疏离。

    说话间,马车进了王府大门,到了仪门外停下。  初瑜的脚踝虽然昨日下午寻大夫瞧了,也擦了不少药酒,但还是有些不方便,由喜云、喜彩两个搀扶着。

    弘昕见了,瞪大眼睛,忙奔了上去,扶着初瑜的胳膊,抬起头来,对初瑜问道:“姐姐,这是怎么了?”

    弘倬的脸却是立时耷拉下来,转过头来,盯着曹颙,眼神似刀子一般,好半晌说不出话来。

    曹颙微微地皱了皱眉,心里很不舒服,不是为弘倬对自己的态度,而是发觉弘倬似乎变了许多,整个人变得锋利起来。

    初瑜笑着对弘昕回道:“昨儿穿花盆底扭了脚,并无大碍,四弟别担心!”

    翠儿牵着五儿,**抱着小天佑,也都下了马车。

    弘昕像见了玩具一般,放开初瑜,先去看了看天佑,随后摸了摸五儿的小辫子,抱了起来,对初瑜道:“姐姐,**抱着地是外甥,这小丫头是谁?长得怪好看的!”

    五儿被弘昕吓得小脸发白,向初瑜挥着小手,唤道:“嫂……妈妈……”

    这些日子,初瑜怕五儿在婆婆面前叫漏嘴,整日里翻来覆去教她改口。  虽然近日来已经很少唤“妈妈”了,但是被弘昕吓的,五儿又叫错了。

    初瑜嗔怪地对弘昕说道:“这是五儿,姐姐的小姑子,你别吓到她。  ”说到这里,又笑着对五儿道:“五儿乖,这个是哥哥呢,快叫人!”

    五儿虽是没哭,但是小脸却缩成包子似的,也不看弘昕,扳着手指头,小声道:“哥哥!”

    二门里是内宅,曹颙是不好进的,弘曙吩咐当值的婆子去禀告福晋,就说大格格回来了。

    等那婆子应声刚要离去,弘倬却唤住了那婆子,对弘曙道:“额娘早就等了,我同四弟送姐姐与外甥他们进去,大哥陪姐夫在前厅说话吧!”

    弘曙脸色有些僵硬,看了弟弟一眼,终是点点头。

    就是才下马车的初瑜,也察觉出弟弟们有些不对,但是现下也不是说话地时候。

    在弟弟的搀扶下,初瑜刚进二门,淳王福晋已经得了消息,带着人迎过来。

    见初瑜腿脚有些不便利,淳王福晋唬了一跳,甚是关切地问道:“大格格这是怎么?”

    初瑜微笑道:“额娘不必担心,只是昨儿不小心扭了脚。  并无大碍。  ”

    说话间,众人已经到了内院正房。

    这还是小天佑第一次到外祖家,各位福晋、侧福晋、庶福晋都是外婆辈分的,自然少不得各自奉上见面礼;又看着粉雕玉琢地五儿,也是喜欢得不行。  尤其是前几年折了个小格格的庶福晋伊尔根觉罗氏,瞧着五儿的可爱模样,稀罕得什么是地。

    初瑜在炕上坐了。  见生母纳喇氏身后跟着个穿着大红旗装、身量高挑的**,不由多看了几眼。

    淳王福晋见初瑜瞧那新媳妇。  笑着对初瑜道:“这是你的兄弟媳妇博尔济吉特氏,你还是头一遭见呢!”说完,对博尔济吉特氏道:“这是你大姐姐,还不快见过!”

    博尔济吉特氏淡淡地看了淳王福晋一眼,应了声“是”,上前跟初瑜见礼。

    初瑜笑着仔细看了,虽然博尔济吉特氏容貌并不算出挑。  但是看着甚是端庄,当得起郡王府长媳妇儿的身份。  她又抬头看了看纳喇氏,见生母望向儿媳妇地目光很是柔和。

    博尔济吉特氏见过初瑜,又退回到婆婆身边,很是规矩的模样。  初瑜心下稍安,因听说这个弟媳妇儿是太后那边地亲戚,还担心是个性子傲慢的蒙古格格,如今看来倒是不错。

    说话间。  已经有人去接了几位格格来见姐姐与外甥。

    与初瑜同母的二格格,嫡福晋所出的五格格,还有庶福晋李佳氏所出地七格格。  姊妹三个,走到初瑜面前,与姐姐见过。

    二格格十五,五格格十三。  都是亭亭玉立,少女地模样;只有七格格,是康熙初瑜出嫁前一个月落地的,只比五儿大几个月。  七格格看着初瑜身边坐着地五儿,很是好奇,想要过去说话又不敢,还是有**领着,回到旁边的生母身边。

    初瑜见随着随着几个小格格同来的,还有两个容貌娇好的少女,一个穿着雪青色旗装。  一个穿着浅粉色。  穿着打扮有些素,容貌有几分相似。  像是姊妹两个,自己却不认识。

    这姊妹两个进了屋子,却没有上前,而是在靠近门口的位置站了,带着笑意看着众人。

    淳王福晋向那两个少女招了招手,说道:“巧芙,巧蓉,你们还站在哪里做什么?还不快过来见见你们的大表姐!”

    “表妹?”初瑜想起嫡母有个庶妹,随着丈夫的外省做官,记得去年家书中提过,道是这位姨母家的两个女儿都进京选秀。  看两人身上并不华丽,身边跟着地丫鬟婆子也不多,看来是落选的。

    淳王福晋笑着对初瑜道:“她们是你五姨母的女儿,个子高的是你大表妹巧芙,身量小些的是你二表妹巧蓉。  早年她们离京时,还到过咱们府,当时你还带她们小姐俩顽过。  ”

    听淳王福晋这般说,初瑜也想起来些,总有十来年了。

    “大表姐!”巧芙、巧蓉姊妹两个已经婷婷拜下。

    初瑜却不好坐着受礼,打炕上起来,与两位表妹见过。

    巧芙十五、六岁,身子丰腴,看着很是温柔文静;巧蓉只有十三、四,很是爱笑。  看着初瑜耳朵上的耳坠子,她歪着头,笑嘻嘻地说哦道:“大表姐,这个真好看,妹妹还没见过这个颜色地珠子!”

    她这一说话,大家都往初瑜耳边看去,可不是,耳坠子上是玫瑰红色的珠子,小拇指盖大小。  是正圆珠子,又是这个颜色,确实少见。

    见这位表妹一脸羡慕的模样,初瑜摸了摸耳边,有些不好意思,换做其他的,说送也就送了,这些却是额驸给的珠子。

    都是自家珠场出的珠子,像这种颜色稀奇的、成色较好的,曹颙都叫人留了,叫初瑜自己个儿配首饰。  虽然李氏那边也用珠子,但是年纪在那里,用的都是白色的正圆珠子,彩色地并没留。

    因此,初瑜道:“这个是你姐夫给地,却不好送二表妹了!”说着,打手上褪下一串珊瑚手珠,拉了巧蓉的手,搁在她手上,笑着说:“若是表妹不嫌弃,这串珠子送表妹把玩。  ”

    巧蓉不禁红了脸,瞧了瞧淳王福晋,喃喃道:“大表姐,妹妹不是管你要东西!”

    初瑜帮她将珠子套在手上,笑着说:“就是表妹不要,这见面礼表姐亦是应给地。  ”说着,又褪下一串沉香手串,送给巧芙做见面礼。

    巧芙见淳王福晋点头,便上前接过,随后又俯身谢了。

    巧芙与巧蓉姊妹两个,往二格格与五格格身边站了。  按理说,几个女孩儿年龄相仿,应该投缘才是。  但是不知为何,二格格与五格格却似对这两位表亲有嫌隙似的,不经意往边上退了一步,与姊妹两个距离远些。

    巧蓉咬着嘴唇,带着不忿地看着两位格格;巧芙却满脸通红,紧紧地攥着手中的帕子。

    纵然是后知后觉,初瑜也察觉出不对来,环视了屋中众人,除了淳王福晋面色如昔,看不出什么外。  其他人的脸上,望向巧芙、巧蓉姊妹两个时,有撇嘴鄙夷的、有幸灾乐祸的、有面生同情的,各不相同。

    二格格与五格格两个,则是看也不看,生怕污了眼睛一般。  侧福晋纳喇氏,看不出是喜欢还是厌恶这姊妹两个,神情很是复杂;博尔济吉特氏则是挑着嘴角冷笑,身上说不出的凄然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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