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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休沐的日子?”曹颙问道。
“看着不像,孙姑爷进李宅后一个时辰,孙家管家带着孙家三表少爷、四表少爷也跟着进了李宅。从李宅出来时,只剩下孙姑爷同管家,还有李家管家陪着出来,两位表少爷没出来。孙姑爷跟着李家管家去了顺天府,而后才往兵部衙门去了。”郑虎回道:“从顺天府衙门问出的消息,是变更通州一处庄子地契。三十顷地,多是良田。”
涉及到财物,曹颙心中就有底了。
看来是“夺子案”告一段落,只是不知李家如何说服了孙珏,让孙珏主动送子上门。
“孙家那边这两日有什么动静?”曹颙思量了一会儿,问道。
郑虎回道:“没有其他异常,就是昨晚孙姑爷与同僚去吃酒,夜深方归。”
“吃酒”,曹颙听到这两个字,挑了挑嘴角,想起当年李鼎旧事。
这其中,又发生什么?
孙珏并不是有心机之人,不会是叫人算计了吧?
“使人打听打听,孙珏去何处.吃酒,同席的都是何人!”曹颙说道。
郑虎应了,曹颙道:“今儿天色不早,.要不就留宿一晚,明儿正好送些瓜果回去。”
郑虎应下,去寻魏黑、任氏兄弟.说话不提,曹颙坐在椅子上,算了算那三十顷地的价钱。若是井田,最少也得六、七两银子一亩,三十顷地,就是两万两了。
孙珏养了双胞胎五年多,得了两万两,也算是稳赚.不赔。只是不晓得两家会想出什么说辞,来圆双胞胎的身份……
*
事情过了半日,李鼐还如在梦中。
实是想不到,小舅子这么容易松口,痛快地将两个.孩子送过来。
孙珏清早来去的有些匆忙,连两家如何为这双.生子身份想个妥善说辞都顾不得。
李鼐坐在饭桌.前,看着两个眉清目秀的侄子,想起弟弟小时候的模样,原本对弟弟产生的那些嫉妒也烟消云散。
那双生子低着头,带着几分小心。他们实不明白,为何父亲将他们领到“姑父”家。
李鼐想着既然弟弟的骨肉回到李家,那当是要送回苏州,让祖母同父亲也跟着欢喜欢喜。只是眼下,他的缺还没有跑下来,暂时离不开京城。
看来,要同大管家钱仲璿商量商量,让他跑趟苏州,护送两个孩子回南边。
眼见着丫鬟已经上了菜,还不见李诚过来,李鼐微微皱眉,唤了个人道:“三少爷怎么还不来,使个人催催!”
话音未落,已经有小厮进来回话。
原来,李诚中午就出去了,说是去老舅爷家,晚饭后回。因李鼐睡午觉,所以才没有告之。大管家钱仲璿带着两个人,陪着去了。
李诚所说的“老舅爷”是韩氏夫人的兄弟韩老太爷,早年在京城为司官,如今上了年纪,致仕在家。韩老太爷没有儿子,也没有招女婿上门,只跟着老伴带着几个仆人过日子。
他对李鼐这个外甥向来亲厚,见了李诚这个孙辈更是爱得什么似的。
李鼐孝顺舅舅,也乐意儿子同长辈亲近,因此这几个月李诚经常过那边去请安。
李鼐听说儿子去了韩家,点了点头,心里却有些嗔怪儿子。今儿是骨肉团圆的日子,当吃顿团圆饭。
双生子一大早被拉了起来,孙珏自己的早饭都顾不上,哪还会顾得上他们两个的?因此,兄弟两个大半天米水未进。
看着满桌子的菜肴,各种香味直往鼻子里冲,兄弟两个的肚子不禁“咕噜”、“咕噜”叫。
李鼐在旁听见,忙举起筷子,道:“你们三表……三哥出去了,不等他,咱们先吃。”
两个孩子满心都在吃上,也没心思去想“三表哥”怎么成了“三哥”……
*
李诚这边,到韩家陪着韩老太爷、韩老太太说了会儿话,便起身告辞。
这将到饭时,老两口怎么能舍得他走,偏要留了他用晚饭。还是李诚说家中只有父亲在,怕父亲独自用饭孤寂,老两口才一边夸李诚孝顺,一边使人送他出来。
从韩家出来,李诚却没有直接回东直门,而是往什刹海这边来。
天上不知何时,飘来几朵浮云,遮住炎炎烈日,凭添几许阴凉。
李诚骑在马上,嘴角微翘,看来心情甚好。钱仲璿骑马跟在旁边,犹豫了一下,问道:“三少爷,真要瞒着大爷?”
李诚微微蹙眉,道:“父亲的性子,大管家又不是不晓得,怎么还如何相问?”
“孙家是大*奶的娘家,要是因这个缘故,真同孙家有了嫌隙,大爷、大*奶心里就要不自在。”身为下人,主子的事儿本不应插嘴,但是钱仲璿是李家老人,又是李煦的心腹,别说李诚,就是李鼐见了他,也要客气几分。
“不自在,总比受气强。并不有撕破脸,称不上得罪。再说,就算得罪,又如何?外祖父无法同祖父相提并论,大舅也比不上父亲,李家还惧了孙家不成?”李诚扬起下巴,带着几分傲然道。
钱仲璿听了,只是无语。
这三少爷说得振振有词,颇有以李家为荣的意思,却没想想孙家是他的母族。
小小年纪,就如此冷清淡薄,真是应了那句话,“青出于蓝胜于蓝”。就是老爷、大爷,也没有这番魄力。
钱仲璿心里,已经不敢再将眼前之人当成是寻常少年。老爷来信中,让他尊三少爷吩咐,也是看出这个吧。
少一时,到了海边子一处宅院前。
李诚下马,吩咐个长随上前叩门。
这处宅子,就是昨日孙珏同沈青赴宴之处。听到叩门声,两个青衣健仆开门,其中有个是见过李诚的,忙上前请安道:“是诚三爷来了,方才我们爷还念叨着。”
李诚从荷包里抓出几颗金瓜子,塞到那人手中,道:“有事耽搁了,显叔今儿没出去?”
那仆人俯身回道:“谢过三爷的赏。我们爷中午去了趟庄亲王府,这也刚回来。像是有事儿等三爷,使人到前边看了两回了。”
李诚笑笑,同钱仲璿一道进了宅子。
刚绕过影壁,就将程梦显疾步而来。
“显叔!”李诚脸上笑容更胜,快走两步迎上前去,作揖道:“这次累显叔费心,侄儿要谢过显叔了!”
程梦显不敢受他的礼,忙退到一旁,道:“三公子这不是折杀我么?不过举手之劳罢了。”
李诚见他过于恭敬,笑嘻嘻地拉了他的胳膊,道:“侄儿可是抽空跑来的,连晚饭都没用,今儿要叨扰显叔了。”
程梦显见他这般亲近,也不好太疏离,陪着笑说道:“三公子不嫌简陋,留下赏脸,是程某的面子。”
他早已看到钱仲璿,将其仪表不俗,不像寻常下人,开口问道:“三公子,这位是?”
“这是我家京城宅子的钱管家……”说着,李诚回头,对钱仲璿道:“大管家,这是程家七爷,跟着程家大爷到过咱们府中几遭,同祖父大人极熟的。”
程梦显既是代表程家家主上京,对于京城相关人家的府邸自然也清楚,听到这管家姓“钱”,想到堂兄提及,苏州织造府大管家钱伯璿有个弟弟,在京城李宅做总管。李家在京城的人情往来,都是有这位总管料理。
程梦显甚是客气,对钱仲璿抱抱拳道:“原来是大总管,鄙人程梦显见过大总管。”
钱仲璿见他年轻,本有几分担心,拱了拱手,回礼道:“在下见过程七爷。”
李诚见他们两个寒暄完毕,笑着对程梦显道:“显叔还是别客气了,赶紧弄些吃的,才是正经。”
贵客上门,程梦显自是不敢怠慢,忙使人去最近的饭庄子订席面。
众人到客厅,程梦显请李诚同钱仲璿坐了,像是有话要说,不过顾及钱仲璿,就看了李诚一眼。
李诚道:“这事儿没有瞒着大总管,显叔但说无妨。”
程梦显听了,这才从袖子里掏出一张折纸,送到李诚手中,道:“这是尊亲亲笔所书字据,我这里已经留了摹本,正本还请三公子处置。”
李诚扫了两眼,随手递给钱仲璿,道:“大总管瞧瞧,然后收着吧。”说完,对程梦显道:“显叔援手之义,侄儿不胜感激。只是侄儿年小力单,无力为报,定将此事告之祖父大人,请祖父大人预备谢礼。”
程梦显心中欢喜,面上却道:“三公子客气了,不过是小事儿一桩,再说别的就外道了。”
“显叔,那姐儿的身价银子是多少?”李诚想了想,问道。
程梦显回道:“是个没**的清倌,颜色又好,老鸨子本想要一千五百两。因他们老板是扬州人,同家兄也认识,所以只花了八百两。”
李诚这边,从荷包里掏出两张银票,推到程梦显面前道:“烦劳显叔费心,已是羞愧,怎么还敢使显叔破费?这是一千两百两银子,除了那清倌的赎身银子,剩下显叔留下赏人使。”
人情做到八分,提银钱就没意思了,程梦显岂会因小失大?
他忙将银票推了回去,道:“三公子瞧不起我,这几个小钱,还不劳三公子费心。倒是有件事,还请三公子示下。”
李诚见他不要,再推搡下去,就小家子气,就任由那银票丢在几案上,不再看它,问道:“什么事儿,显叔还问起侄儿来?”
“后日尊亲就要送银子过来,按照先前说好的,还要接夏蝉回去。这里面的事儿,夏蝉虽不知情,但是若进了孙家,两下子说起来,却要出纰漏。”程梦显带着几分为难道:“若是想要周全,这夏蝉怕是不能留。只是那样的话,尊亲人财两失,怕是不好安抚。”
李诚挑了挑嘴角,露出几分嘲讽。就算“人财两失”,自己那个窝囊舅舅还敢闹腾起来不成?
只是他的用意,除了完成父亲所想,将那两个流落在外的小堂弟要归李家之外,还有其他的,所以事情进行到现下,只是一半,还不算完。
他寻思了一会儿,道:“不能让他带走夏蝉,也不必现下就除了夏蝉。还是唬他几句,让他没胆子将夏蝉带回家,安置在外头做外室。”
程梦显不解李诚用意,迟疑了一下道:“听表哥所说,尊亲手上并不富裕。就算能凑齐那九千两银子,也未必有金屋藏娇的抛费。”
李诚笑道:“显叔放心,我舅舅刚刚发了一笔横财,怕是能悠哉些日子。”
这毕竟是李家恩怨,程梦显也不好多说。
这会儿功夫,席面已经送来了,程梦显陪着李诚同钱仲璿用了。
用完晚饭,已经是黄昏时分,李诚就没有再留,同钱仲璿离开什刹海,回西直门。
路上,钱仲璿问出心中疑问:“三少爷,既是大舅爷已经将两个小少爷送回来,那夏蝉就不当再留。没了她,程七爷过几日也回南边,谁也不会晓得此事同李家有干系。”
不是他啰嗦,而是担心小主子心慈,办事不周全,才开口提醒。
李诚瞥了他一眼,问道:“大管家如何看祖父大人?”
主子如此,岂是下人能评说的,就算再有体面,钱仲璿也不好逾越,忙道:“小人不敢!”
“祖父大人虽是慷慨,却最厌恶别人贪婪。大舅并不是个明白事理之人,这次因入了局,着急用银子,才勉强应承了此事。若是得寸进尺,再生贪婪之心,岂不是麻烦?”李诚说道。
钱仲璿这边,已经明白李诚收孙珏字据正本的缘故,却还是不明白这同夏蝉有什么干系。
“这字据能阻拦大舅的贪婪之心,那个夏蝉么?则是为了讨回那三十顷地。李家的东西,岂是谁都能占的。”李诚看着天边血红的晚霞,只觉得骨子里生出几分傲气。
钱仲璿闻言,眼神闪烁,不知道这些话,李诚是无意说的,还是故意给他听的,就见李诚回头,笑得天真烂漫,道:“事情就是如此,大管家给祖父的信中,可如实禀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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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刹海,程宅。
程梦显手中拿着一张纸,正是孙珏昨日所书那张字据的摹本。为防节外生枝,没有寻外人,就直接寻了沈青帮忙。
想着李诚的反应,程梦显有些糊涂,实在想不到留着夏蝉的用意。莫不是算计孙珏一次不够,还想要什么时候再勒索一笔?
就算亲戚有嫌隙,这李诚是李家大*奶孙氏嫡出的,是孙家的外甥,怎么就这般辣手?
即是想不通,程梦显就不再想了。花费了八百两,卖给李家一个大人情,也算值了。
李煦这几年任巡盐御史,同程家的关系正密切。程家平素年节孝敬,都是三、五千两,这八百两花得值。
他正想着,就有管事的进来禀道:“爷,表小姐使人来请安。”
“哦。快传。”程梦显闻言,撂下手中的字据,忙道。
少一时,就见一老仆跟着管事进来,见了程梦显,跪了下去,道:“小人见过舅老爷,给舅老爷请安。”
程梦显摆摆手,见他起来,觉得有些面善,问道:“你侍候你们姑娘回过扬州?”
那人回道:“回舅老爷的话,小人早先也是程家的奴才,原在老太太名下当差,当年太太出门子,老太太将小的指给太太做了陪房。”
程梦显想了想,道:“你是于财的兄弟?”
那人道:“正是奴才于富。”
程梦显点点头,道:“你侄子于魁如今在我身边当差,也在京城,一会儿你们叔侄也能见见。”
于富听了,恭敬地谢过。
程梦显道:“我不是使人说,明儿过去瞧你们姑娘么,怎么还巴巴地使你来请安?”
于富躬身回道:“舅老爷,我们姑娘说了,舅老爷是长辈,不敢托大,劳舅老爷屈尊。打发小的过来给舅老爷请安,还想问问舅老爷明日行程安排。若是舅老爷得空,我们姑娘想过来给舅老爷请安。”
程梦显闻言,微微皱眉,道:“都是至亲骨肉,何必如此外道?你们姑娘进京数载,一个孤身女子,委实不容易。虽说老太爷、老太太过身了,还有我们这几个舅舅,难道都当了摆设不成?”
于富回道:“晓得舅老爷惦记我们姑娘,我们姑娘也念着舅老爷。当年我们老爷过身时,舅老爷还小,许是有些事儿不晓得。不是我们姑娘眼里没有长辈,当年大舅老爷、二舅老爷将姑娘也逼得狠了些。直到老太太做主,姑娘招亲,才算缓和些。后来,不知怎么江家的人找到大舅老爷,两下里联手对付我们姑娘。若不是我们姑娘离乡背井,远避京城,现下还不知什么情景。”说到最后,这个忠心耿耿的老仆,已经红了眼圈。
一席话,听得程梦显直叹气,道:“他们两个眼里只有钱,哪里还记得自己是你们姑娘的舅舅!可恨那个时候我年纪小,要不然也不会让你们姑娘受这般委屈。”
“舅老爷是我们姑娘的亲娘舅,我们姑娘这些年也惦记舅老爷。听说舅老爷跟在昆老爷身边,也替舅老爷欢喜。”于仆摸着眼泪,回道。
程梦显摇摇头,道:“说起来,我这舅舅才是没用。若不是你们姑娘在昆老爷跟前提及,族中那么多人,他怎么就会想到提拔我?”
这些事儿,就不是于富能知晓的,因此他有些怔然。
程梦显说完,也察觉自己失言,道:“回去同你们姑娘说,我这明儿闲着,什么也不干,就等着她过来,骨肉团圆。”
于富躬身应了,告辞离开回去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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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江氏这边,听了于富的回话,心里悲喜交加。
说起来,这个小舅舅是她这世上最亲的人了。虽还有两个舅舅,却不是嫡出。她外祖母当年只生了一双儿女,就是她母亲,还有这个小舅舅。
这个小舅舅是她外祖母的老来子,比她还小两岁。
早先她外祖母在时,护着这个外孙女,拦着程家人,不让那边的人打她的主意。后来老太太过世了,这个亲舅舅年岁又小,韩江氏两个年长的舅舅就惦记起外甥女的产业,联合了江家人一起算计韩江氏。
韩江氏离开江宁,就有两位舅舅的“功劳”。
不过,韩江氏并不是糊涂人,没有因这两个舅舅的逼迫,就将程家人都恨上。
对于外祖母留下的这个小舅舅,韩江氏始终关注。
听说大舅舅主持分家,让小舅舅吃了亏,韩江氏就有些放心不下,就使人去信,想要接小舅舅进京。
程梦显虽年轻,却是好强,立志要出人头地,怎么肯灰溜溜地投奔外甥女?韩江氏无法,只好使人多送些银钱。
那年内务府“招投标”,程家家主程梦昆进京。韩江氏想到自己的小舅舅,私下里就请他看顾些。
没想到,程梦昆回扬州,见了这个小堂弟,却是看对了眼,就带在身边历练。几年下来,程梦显已经不是那个受庶兄欺压的少年,成为程家这一代的翘楚。
舅甥两人,已经数年未见,韩江氏从舅舅想到外祖母,眼泪再也忍不住,簌簌落下。
刚好蕙儿进门,见了她落泪,放轻了脚步,拿着小帕子,上前给母亲试泪。
“母亲因何难过?”蕙儿小声问道。
韩江氏摇了摇头,一把将蕙儿搂在怀里,道:“我没有难过,是欢喜呢。你舅爷来了,明儿咱们给你舅爷请安去……”
*
西直门,李宅。
听了李鼐的话,李诚甚是意外,道:“父亲怎么这般说?两位弟弟是李家子孙,认祖归宗是天经地义。那两位女子,就算侍候过二叔,如今已经是大舅舅的妾室,如何能再接回李家?”
李鼐也晓得荒唐,但是想着两个侄儿可怜兮兮的模样,道:“别的不说,到底是你两个兄弟的生母……”
“祖父不会允的,父亲……”李诚看着这般心软的父亲,都觉得脑袋仁疼。
好不容易孙家的事情告一段落,苏州离京城千里迢迢,将两个孩子送到苏州,再想个妥当的说辞,对外头有个交代就好了。
这个时候,再弄两个孙家婢妾跟着过去,算是什么事儿。
李鼐听儿子这般说,讪讪道:“若是你两个兄弟再小些还好,如今已是记事的年纪,要是他们大了,张罗回孙家认母当,到时候,岂不是也是笑话……”
李诚听了,却是愣住。
他毕竟只是十二岁的少年,思量不周全,竟没有想到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