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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小姐。”梁正确信邵莹莹没伤到骨头才抱起了她,声音微哑,“我带你去医院,你要是哪里痛了就忍忍。”
一位好心的计程车司机马上说:“坐我的车走,我送你们去。”
梁正感激地朝他点了下头,等他坐上车,怀里的女人突然动了下。
他忙叫了声:“三小姐。”
邵莹莹慢慢睁开眼睛,望着他满是汗水的脸,她嘴巴一瘪,“我心痛!心痛……医生能治吗?”
梁正倏地低下头,目光撞进她水光潋滟的眸子……
莹莹,你没事?
可前面的司机听了她的话,很关心地说:“医生什么病都能治,姑娘,你坚强一点,是心脏不好吗?”
邵莹莹紧紧地搂住了梁正,脸贴在他胸口上喃喃了声:“心病得心药医,医生也没有办法。”
梁正无法回答,但双臂却一刻不松地搂着她的身子……
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这样的搂抱完全是把怀里的女人当宝贝似的,怕摔着。
不知什么原因,司机突然刹了下车,梁正身子朝前一倾,还没抬起头,一只小手就用力勾住了他脖子,随即湿热的唇紧紧地压在他的嘴上……
他怔愕,身体猛地被一股电流冲击,两眼瞠直。
邵莹莹睁眼望着他,嘴唇微颤着,浑身因为激动而轻轻颤栗。
无声,无语,停滞的呼吸与心跳仿佛连时间都凝固了,直到司机摁了下喇叭,梁正才恍过神,猛地抬起头……
脸已潮红,心已乱得失去常律。
邵莹莹抿唇,回味着他嘴唇的柔软与甘甜,刻印到心里后,她偷偷地笑了下。
“我要你记住我。”她说。
“……”梁正望着窗外,下巴紧绷着。
“我的初吻给你了。”她又说。
“……”梁正眼睫颤了下,抱着她肩膀的手指微微紧了紧。
邵莹莹扭头看了眼他盈白的手指,微微一笑,“你要对我负责。”
梁正咕了下喉头,似乎不想让她继续说下去,抻长了脖子说:“师傅,去白杨路邵家大院。”
“好嘞。”
邵莹莹很淡定,“师傅,开慢点。”
“好。”
梁正低眸,邵莹莹对他露出调皮又可爱的笑容,“我不会生气。”
梁正顿了一下,尔后,他把她的身子往外推,“坐我旁边去。”
“不!”邵莹莹紧抱着他身子。
“注意影响。”
“我们在恋爱,没人会笑话。”说完,她扬声对前面的司机说,“师傅,我们是恋人。”
师傅笑了,“我早看出来了。”
梁正的脸又红了几分,脑门微抽了两下,仿佛自己坐在火炉旁,明明车里开着空调,但他额头上的汗不停地滚落下来。
怀里的小女人时不时扭动一下身子,他实在有些受不了。
等小车上了白杨路,他马上说:“师傅,靠边停下。”
司机顿了一下,梁正又严厉道:“停车!”
“是是!”想到他能说出邵家大院的地址,开车司机也不敢怠慢,马上靠到了路边停下。
“你要下去?”邵莹莹惆怅地问。
梁正一声不吭地推下她,狠心地打开车门就下去了。
邵莹莹抓起包,对司机说:“你等一下。”
她也下去,追着前面的梁正,“你给我站住!”
梁正脚不停息,邵莹莹一个前仆,用力地抱住了他的腰……
“请停两分钟。”她气喘吁吁道。
梁正背脊一僵,身子如白杨一般地挺立着,瞳孔微微收缩着。
身后不远处,三辆黑色的轿车正缓缓地驶过来,中间车里的老人忽然看到人行道上的他们,花白的老眉动了动。
司机说:“首长,是三小姐和梁正。”
老爷子抹了下额,眉头微蹙,“慢慢开过去吧。”
当车子超到前面去时,梁正看到了,他用力掰开了邵莹莹的手,“请三小姐尊重我!再见!”
语罢,他头也不回地大步朝前走去。
老爷子望着后视镜,看到自己的孙女立在原地动也不动,目送梁正走远了,她才别转了身……
意外的,他没有看到孙女流泪。
过了一会,计程车调头开回来,开到梁正身边司机叫了声:“嘿,小伙子,你上来吧,我送你回去。”
梁正淡淡一笑,上了车,说了声:“谢谢。”
司机踩下油门,对他说:“你命挺好,这么漂亮的富家小姐喜欢上了你。”
梁正脸皮一热,转头望着车窗外,“她不是我的女朋友。”
“啊?”
那……那“傻”小姐是单相思啊,还这么好心让他开回来送这个小伙子回家,可小伙子看来对她没有意思呢。
“莹莹。”
邵莹莹到了家就被余慧拉上了楼,“跟妈妈老实交代,你是不是去了梁正家里?”
邵莹莹没有回避,“对,我去看他了。”
余慧察看着她的神色,见她面带一丝微笑,疑惑地问:“他答应你了?”
“嗯?妈,你以为他答应我什么了?”
“你不是说他不喜欢你吗?”
“对啊。”
“那你在开心什么?难道你这次主动去找他,他又表示喜欢你了?”
“哈哈哈……”邵莹莹笑,摆出一副大大咧咧的样子,手一挥,“没有,他依然说不喜欢我。”
“那你……”余慧突然看不懂这个小女儿了。
邵莹莹调皮地凑近她的脸,故意气她似的,“妈,我告诉你,我亲了他。”
余慧脸一白,惊讶地望着她……
“妈,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很贱,很不自重啊?”
余慧的嘴唇哆嗦了,“你……你怎么……可以这样?”
邵莹莹不以为然地耸耸肩,“这样怎么了?现在的女孩敢作敢当,敢爱敢狠,我就是喜欢梁正,我得不到他,我亲一下他又能怎么样?”
余慧被气得手在抖,又气又无奈地指着他,“你,你……你这样会被他认为很轻浮,会被看轻的!就算你得到他,他也不会在乎你!因为你太容易被他得到!”
邵莹莹淡淡一笑,握住了她的手。
“妈,你把他跟爸爸联系到一块了是吧?爸爸是你主动追来的,他没有在乎你,没有重视你,所以,你觉得女孩子主动追男孩不好对吗?”
“是,没错!妈妈就是你的前车之鉴。”余慧红了眼。
邵莹莹又一笑,“妈,我问你,世上的男人都一个德性吗?有没有好坏之分?”
“那当然有好坏之分。”
“所以,爸爸是爸爸,其他男人是其他男人,远的不说,就是爸爸和大伯来比,大伯也比爸爸有责任心对不对?”
余慧张着嘴,无言以对。
但是,这心里就是堵啊。
自己的女儿是何等身份,遭到一个普通男孩的拒绝后,为什么还要放下身架主动去找去亲他?
被上流社会圈的贵妇们知道,她余慧的脸真没地搁了。
“莹莹,梁正是什么样的人,妈妈现在不能下结论,但你要清楚,你明天就去部队了,而他的生活将来是什么样的,你也一无所知,你能不能放下这段感情?”
她只能恳求女儿。
邵莹莹放开她的手,别转身,“我只是不想给自己留下遗憾,去部队前,我要做自己想做的事。”
“你跑到他家里亲了他就是你想做的?”
“嗯。”
“……”余慧抚额,难受地摇了摇头,“好吧,我无法理解你的行为,但请你以后不要做这种事!给我们大人留点脸面。”
她说完就走了,邵莹莹扭头望着她们背影,轻轻地叹了口气……
亲上梁正确实是她此生最勇敢的一举。
今天去他家,她并没有想得到他的亲吻,她真的是去告别的。
但没想到自己会伤心到晕倒,而被他抱进怀里的那一刻,她听到了他沉重的心跳与急乱的呼吸声。
她敢肯定,梁正喜欢自己。
他只是“敬畏”她的出身而已。
既然他不主动,那她主动,所以,在车里她情不自禁地亲了他……
爱他了,又有什么不敢做的?
做了自己想做的,就算他以后娶了其他女人,她也可以回忆自己曾经躺在他怀里,她偷亲了他,得到过短暂的一丝甜蜜……
其他,就看梁正的选择了。
这一天,邵莹莹过得还算快乐,邵兰兰下班时,还见到了她脸上的笑容。
晚上,她特意穿上军装下了楼,问客厅里的一圈亲人,笑嘻嘻地问:“嘿,我漂亮吗?”
老爷子捧着茶杯,微笑着望着她,第一个开口:“漂亮。”
更“漂亮”的是,她一个小姑娘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抱着一个帅小伙,真是敢爱敢做,像他邵家的子孙。
“谢谢爷爷表扬。”邵莹莹开心地咧着小嘴。
邵兰兰和邵可馨起身扯扯她的军装和帽子,又分别抱了抱她,嘻闹着推搡着,你一句我一句地说——
“不爱裙装爱红装了?”邵可馨笑道。
“瞧她美的,一套新兵服还要显摆显摆,姐姐身上的军装才是真漂亮。”邵兰兰开着玩笑。
“我就比你漂亮。”邵莹莹推着她,俩人在客厅里追打起来。
老爷子也不嫌吵了,目光悠悠地投向在看手机的邵骏飞,“飞儿,明年就考大学了,有什么打算啊?”
邵骏飞马上抬头,尊敬地望着他,“考京大,离爷爷您近点。”
“哦,没考虑像你二姐,三姐一样去部队锻炼锻炼?”
邵骏飞望了眼身边的母亲,低低地回答:“考虑过了,满十八岁会去参军。”
老爷子满意地一笑,“那就好,那就好,我们邵家男丁不多,爷爷对你也抱很大的希望,将来像你爸一样……”
“唔!”他没说完,正在吃水果的余慧突然捂住嘴,脸憋得通红。
大家急忙看向她,邵兰兰跑过来,“妈,你怎么了?”
傅淑敏疑惑地眨了下眼,起身扶起余慧,“哪里不舒服?”
余慧瞟了眼对面的邵强……
邵强正担忧地注视着她,见她看向自己,他马上讨好地站起来问:“阿慧,要不要我送你去医院看看?”
余慧投给他一记不悦的白眼,然后回头对傅淑敏淡淡一笑,“我没事,我……我去一下洗漱间。”
傅淑敏便让邵兰兰扶她走。
邵莹莹突然笑了一下,“如果我爸妈还睡在同一间房里,我会认为我妈妈怀孕了,哈哈哈……”
她笑,邵可馨跟着笑了一下,拍拍她的肩膀,“你还想你妈妈给你生个小弟弟啊?”
“不可以吗?”邵莹莹吐了下舌。
邵强听了她俩的话,脸色微变,他搓着手看了看老爷子。
老爷子邃眸一缩,不满地瞪了他一眼。
他唇角一扯,呐呐地说:“如果阿慧有了,那……那也是我生的。”
话落,客厅里死一般地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