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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千荷不说话,抬起拢上一层云雾的眸子,轻声问道:“你方才为何不出手?”
慕晚渔将她重新拉回怀里,声音有些暗哑,“因为我方才看到了你,明明知道那不是真的,可我还是下不了手。”
“哥哥,文承哥哥和他师父的感情真好!”苏弈清偏头对苏晋枫感叹。
苏晋枫不搭理,剑锋流下的鲜血已染红他的眼睛!
百里明月一摇折扇,对着苏弈清眨了眨桃花眼,在她耳边轻声道:“你的文承哥哥是个女人哦!”
苏弈清直接一个耳光子甩向他,娇斥“你才是女人!恶心!滚开点!”
被小美人一打,百里明月也不怒,揉了揉脸,“刷”得合上扇子,在她耳边暧昧,道:“我是不是男人,你总有一日会知道的!”
苏弈清哪里听过这么暧昧的话语,小脸一下子通红,心中的怒火噌噌向上涨,抬起腿对着他的裤裆猛得一脚。
“还大乾三公子之一!太侮辱这封号了!你和文承哥哥比,差远了!哼!”苏弈清言毕便走向他们。
百里明月捂着命根子,痛得直跺脚:“你去哪里?他们在亲热,你去打扰做什么?”
苏弈清斜了他一眼,没好气得回道:“文承哥哥的师父就是我的师父,我去给师父擦脸,他脸上全是血。”
“你怎么不去给你哥擦,他屁股上都是血。”百里明月呲牙咧嘴得道了一句。
这句话让其余人的目光不约而同的从慕晚渔和安千荷的身上移开,移到苏晋枫的屁股上。
由于他出招太狠辣,将敌人砍成两半,所以不仅是屁股上,其实浑身都是血,像是刚从血浴中出来。
郝连春水立刻捂住眼睛,嘴里念叨道:“哎呦,太血腥了,就说他有暴力倾向,现在瞧见了吧。我说上回打架是他先挑起的,你们还不信……”
“信你大爷,你有完没完,再念叨一句,我不仅把你打破皮了!我一定把你鼻子也给打烂。”
不知从哪个方向飘来罗弈的声音,瞬间让郝连春水闭了嘴,用丝绢擦了擦鼻子,翻了个白眼道:“这里真臭,我先回马车了。”
地上躺着那几个南疆人没有死透,在地上痛得直打滚,嘴里哼哼着。
慕晚渔收回柔和的目光,冷眼扫向地上这些未死透之人,冷声道:“若不是我们大乾,你们南疆早已被大凉吞并,如今却倒指我们的豺狼,实在是罪无可恕。”
地上一个南疆人,一抹嘴边的血迹,恨声道:“是!当年若不是你们的摄政王,我们的确被大凉吞并了!可如今我们依附在大乾,生活比以往更苦了!连盐得都没得吃!”
南疆地处高原,四周无海,所以只能靠盐商将盐从大乾运到南疆。可是苏慕隐从来没有在盐的出口上剥削过南疆,他们出口盐的价钱甚至比大乾本国人的还要便宜,一石食盐仅售二十文。这足以让每个南疆人吃得起盐。
见慕晚渔脸上疑惑的神色,这南疆人又道:“你们少在这里假惺惺,说是保护我们,实在就是想先用盐来控制我们,让我们南疆心甘情愿的做你们的奴隶!这不是豺狼之心那是什么?”
慕晚渔居高临下得看着他,冷声问道:“大乾给你们南疆出口盐价并不高,是不是被你们本国的官员私吞,重新出高价卖给百姓?”
地上的南疆人睚眦欲裂道:“呸!我们南疆的官员绝对不像你们大乾这般无耻!有些县城的官老爷宁愿自己饿死也要让我们百姓吃饱!你们卖给我们的盐可是天价!一石食盐要售三两银子!现在却说二十文?真是可笑!”
慕晚渔一思虑便知是怎么回事,一定是有大凉人隐藏在他最信任的官员之中,从中作梗!挑起南疆对大乾的恨!南疆王冷千然才会派欧阳氏族的人潜伏在大乾!
但由于他从未放手过官盐那块,所以,欧阳氏即便成为商业界的霸主也无法染指盐的出口。心急之下才会让欧阳铮来书院,让他入朝为官。却没想到欧阳铮太过聪明,竟被他发现天星书院的慕院首就是苏慕隐,聪明反被聪明误,才会因此丧命。
慕晚渔收回手中的剑,冷声道:“都走吧,我不杀你们。”
这些南疆人面面相觑,最后撑起身子对慕晚渔道:“今日你不杀我们,下一回若再有大乾人进入这地方,我们还是会杀了他们!”
“我在此立下凭据,一年后,必让你们南疆的百姓吃上盐。”慕晚渔的声音温润清淡,又隐隐透着不容质疑的霸气和气魄。
这些南疆人一愣,继而面带讥诮道:“我们凭什么信你。”
慕晚渔不应,只是在转身的一瞬间衣袖一挥,地面上的尘土飞扬,将这些南疆人逼退好几步。
“起风了,上马车。”慕晚渔一声命令,所有人都悻悻然得上了马车。
罗弈驾马,马鞭一挥,马车绝尘而去。tqR1
待到这些南疆人睁开眼睛,他们早已不见了踪影,坚硬的地面竟生生刻下了三个字:“苏慕隐。”
“方才那人是苏慕隐?”其中一人颤抖着唇开口。
“应该是,因为这地面是热的,这些字应该是烧刻出来的!他方才用了先天离火诀!”另一个人手的轻轻抚上地面,眼神充满了后怕。
“院首,你为何放过他们?他们可是要杀我们大乾的人啊!”百里明月开口问道,时不时摇了摇手中的桃花扇。
“扇什么扇!想冻死我们啊!”苏弈清一把抢过他的扇子,往车帘外一丢。
百里明月眨巴了两下眼睛,扇风的手停在半空,半响,指着苏弈清道:“你,你……”
太过分了!太过分了!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这样欺负人!这把扇子可花了他几百两银子,谢墨今的亲笔作画,就被这傻妞给扔了?
慕晚渔一个抬眼,“要不要停下马车,你们全部走回书院。”
众人皆闭嘴,唯有郝连春水的打呼声缓和了一下马车内紧张的气氛。
他们的慕院首虽然平日里很少开口,但他的威严却丝毫不亚于漆院首。他说的每个字都像裹了层冰,明明有着嫡仙一般的脸庞,却让他们感到害怕,来自内心的恐惧。
驾着马车,他们往南疆的地方驶去,马车又行了半日,越来越靠近雪山顶,四处的树木早已被积雪覆盖。
慕晚渔看了一眼快要暗下来的的天色,道:“干粮快吃完了,我们必须在三日内出这雪山,真正到达南疆境内。”
他的话音刚落下,马车突然一阵剧烈摇晃,紧接着就是马儿的一声撕鸣!
“不好,是雪崩!”罗弈大喊一声,快速拉住马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