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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守回到客房,穿上新做的儒裳。
正好合适,淡蓝颜色是自己喜欢的,边袖绣有并不是很显眼的某种花草图案,整体看起来,不似申玉才那么华丽,却能很衬出读书人的气质,换上后,高守看了看铜镜中的自己,平添了几分文雅书卷气。
在回客房的路上,从小夕口中得知,王家大小姐王雪如与几名裁缝,连夜赶工,制出这件衣裳,为的是高守第二天可以穿出去见经略府上官。
王雪如这份心意与付出,让高守大感温暖。
高守脑海中仿佛看到,一个纤弱女子,带着几个人,在摇曳松油灯下,熬着夜赶制衣裳。
她还能猜到第二天自己会出去见经略府上官?
这样的蕙质兰心,实在难能可贵。
“高义士,换好了吗?”
门外的小夕,询问了一声,又说,“我家大小姐来了。”
熬一夜,还不去睡觉?
高守忙开门出来。
“高义士。”
俏生生恭候门外的王雪如,见到穿戴整齐的高守出来,气质焕然,风采飞扬,她布有几缕血丝却依然秀美的眸子,亮了一亮,又垂下头,款款躬身施礼,道个万福。
“雪如妹子,你都成熊猫了,还不去睡觉?”
高守看着王雪如脸上的黑眼圈,忽然有一种心疼的感觉,“雪如妹子如此费心,在下感激不尽,但以后切不可再熬夜伤身。”
“熊猫?”王雪如眨了眨美眸,不明白含义。
小夕吃吃笑道:“我家大小姐年龄好像比你还大一岁吧,还一口一个妹子。”
“小夕……”
王雪如俏脸一红,瞄了小夕一眼,又柔声对高守道,“略尽绵薄之力,不及高守之恩分毫,高义士不必挂怀,雪如尽管熬夜,心内却是开心的。”
“多谢小夕提醒,那以后叫雪如姐姐吧。”
“其实也相差不大,唤雪如便可。”
“好,那你们也别再叫我高义士,感觉怪怪的,叫我高守或子御都可以。”
“嗯,子御……”
王雪如展开如花笑颜,遮盖掉脸上的羞意,矜持中又显得落落大方,“雪如有人相托,有个不情之请。”
“但说无妨。”
“渭州刺使廖明廖刺使,想请子御到杏心园一叙。”
“雪如认识渭州刺使?”
刺史这个官衔不小,在大宋刺史没有实权,是个闲职,权不重,但位高,也不是等闲平民能够结交的。
王雪如不想隐瞒高守,把实际情况,稍作解释。
原来是廖刺使夫人罗氏,得知高守大才,在抱月楼一鸣惊人,且还只是个年未弱冠的少年郎,极是好奇,因此请求王雪如一定引见一面,其她女眷也纷纷撺掇,极想见一见大才子兼立下大功,文武全才的高守。
可是这个年代,讲究男女授受不亲,如果高守只是个下人或普通人物,那还好一些,但此刻一夜成名,身份非同凡响,私下与渭州上流阶层女眷见面,难免是是非非。
所以罗夫人用廖刺使的名义,请高守去杏心园,其她女眷可以躲在屏风后面,或绣楼之上,偷偷瞄上几眼。
王雪如经不起那么多人苦求,只能承诺试一下,转达邀请。
“再说吧,应该是没有空闲。”
高守不大情愿,婉言谢绝。
因为他不习惯像个猴子一样,供人观赏,特别还是供一群女人观赏,感觉自己像是出来卖一样。
“雪如明白。”
王雪如欠了欠身,认真的微微点头,她并没有失望,反而有一丝窃喜,因为她内心其实不希望高守去杏心园,万一哪家富贵小姐看上了他……
“别管那么多了,快去睡吧,乖……”看着王雪如单薄身子,高守略为疼惜的劝了一句。
“啊……”
“嘻嘻……”
“乖”字刚脱口而出,高守马上感觉到不合时宜,大宋远未及后世的开放随性,后世普通男女朋友之间可以半开玩笑用的词语,在这里不能随便用,否则有非礼之嫌。
果然。
小夕立马捂着嘴巴,深有意味的笑开,如花枝乱颤。
王雪如顿时把持不住,玉脸腾地一下红到脖子,难以保持矜持与端庄,慌乱的掉过头去,莲步速移,却好像记起这样有失礼仪,又回头对高守,遥遥欠身施了一礼,这才快步离去,整个过程螓首深埋胸前,因此看不清她表情是嗔是喜。
小夕跟随王雪如离开小院,离开前还频频回头,挤眉弄眼,做着鬼脸。
王家人中,就小夕与高守最是熟稔,相处时间虽然也不长,但高守亲和态度,平易近人,又一同经历诗会上的跌宕,让小夕能放开心防与拘束,在高守面前尽显童真一面。
……
……
从医馆出来,去往经略府的路上,高守在马车上一直沉默不语,种溪不时回头张望,却没有打破沉寂。
马车还是昨夜的马车,驾车的还是种溪,种溪也不再胡乱驾驭导致颠簸,他小心翼翼避开凹凸不平露面,尽力保持平稳。
马车前面,折彦野带着两名骑兵开路,一小队手执长枪的禁军步卒,在马车后面紧紧跟随。
行人纷纷避让,驻足观看。
听说马车中坐着的高子御,人群中发出阵阵惊呼声,还有人欢呼叫好。
马车过后,人们三五成群,在街头巷尾议论开来,人们望向马车消失的方向,目光中平添了甚多崇敬与兴奋之情。
破敌奇功,佳词天成,两者只要有一种,便能受到百姓发自内心的敬重,何况,高守两者兼有。
来到医馆。
高守获悉一个好消息与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是,郑老七已苏醒,能吃点流食,只是还非常虚弱,神智也不太清醒,郎中说郑老七性命无虑,不过即便完全康复,两条腿要废掉,再也站不起来,并且会留下许多后遗症。
但总的来说,这依然是好消息,因为至少能活命。
在送入医馆前,包括高守在内,都觉得气若游丝的郑老七,凶多吉少。
众人正默默祈祷,感谢上苍眷顾,郑老七受了极重的伤,昏迷五六天,还能活过来,不得不说郑老七的命够硬。
正当高守、鲁达、杨九指等为此高兴的时候,发现赖豹也在医馆医治。
仔细想想,不算意外,这个医馆是渭州城最好的,只要有条件,都会来这里,赖豹伤势严重,是直接从抱月楼抬到医馆。
而田富没有救活,凌晨就死了。
对此高守与陷阵士们一点也不同情,一来是田富不容分说就要下狠手杀人,然后技不如人,被反杀,二来,田富在破戎寨仗势欺人,作威作福,又伙同赖豹杀良冒功,绝对是死有余辜。
但赖豹的一句话,却让高守等人的心情,跌落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