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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九十八章 可惜了如命棋
据申屠战所说，朔方城是因外敌入侵，才会成为一片废墟……
那些外敌是什么人？竟有如此大的实力……
一万年前，四派似乎还不存在。
也是因为朔方城的毁灭，渐渐的演变，才会有现在的肆灵大陆，四国，四派……
夏连翘突然精神一振，想到了之前从未想过的问题。
如果说，现在的肆灵大陆是由当初的朔方城演变而来。
那，外敌是否还存在？
若外敌再次入侵，出事的，可就是现在的肆灵大陆了……
夏连翘思绪有些纷杂。
正想着，二人已穿过了一条长廊，眼前出现了那清幽小院和被飘扬花瓣环绕的凉亭。
凉亭内，中年男子面前的棋局已死，他已放弃下棋，看了过来。
二人走近。
墨沉嵩唤了声，“师父。”
中年男子凉凉看了他一眼，“你倒是来了。我还以为你已经将为师忘了。”
叫他去带个人过来，结果至少去了一个时辰。
他在这白白等了一个时辰，棋都快下烂了……
墨沉嵩被说了，却不见半点尴尬，看了那棋盘一眼，“师父的棋艺又精进了。”
“……”中年男子。
他虽有这能够看破天机的棋子，可棋艺却真的很一般。
若不是因为这件灵宝必须要在下棋时才能使用，他根本连下棋都不会。
练了几百年了，才练出一点皮毛。
往日他与墨沉嵩下棋时，墨沉嵩往往都会把他杀个片甲不留。
现在说这话，完全是在嘲讽他。
云离子心底深叹，这小子，还是那么记仇……不就是怪他用棋子窥视他媳妇么。
他摆摆手，“坐吧，既然你觉得师父棋艺精进了，就陪师父下几局。”
和他下棋，绝对是一件痛苦的事。
云离子非常有自知之明。
他就是在用自己的棋艺膈应墨沉嵩。
可墨沉嵩却还是没有半点情绪起伏，抬手，“收棋吧。”
他态度不算恭敬，也不嚣张。云离子虽身为他的师父，却早已习惯了他这冷情薄性的性子，也不介意，一拂袖，棋盘上的棋子便都收了起来。黑白分离，开始新一场棋盘厮杀。
夏连翘在旁看着，很有耐性。
墨沉嵩下棋就跟他人一样，不急不忙，不骄不躁，平井无波又沉稳有力，一步一步，将云离子的棋子全都杀完了……
一盘接一盘。
两人都不见半点喜怒。
墨沉嵩容貌绝对是极品，静静地下棋，都能下出只属于他的气度。而他对面的云离子，一身的青墨色衣袍，虽没有飘飘的白胡子，却能看出仙风道骨。一举一动，都如行云流水，仿佛蕴含着天地奥义。
直到下到第四盘。
云离子也输到第四盘，他们终于消停了。
云离子摇头轻叹，“人啊，有长有短，为师的短板，便在这棋艺上。倒是可惜了这盘如命棋，可惜了这中品灵宝……”
夏连翘边听，边帮二人倒了茶。
云离子接过，嘴角勾了抹满意的笑，看着她，“你既然已是沉嵩的妻子，那也跟着唤我一声师父吧。”
夏连翘眨眨眼，转头看向墨沉嵩。
似知道她在想什么，云离子却不以为意道，“你放心，他是脱离不了我赤霄派的。即便脱离了，他也永远是我的弟子，你叫我这一声师父不亏。”
今早墨沉嵩来见他，他们便已谈好。
他是很满意自己这个徒弟的，哪怕徒弟性子冷淡。
他自然也不愿徒弟脱离门派。
只是，他一直想将赤霄派掌门之位传给墨沉嵩，认为墨沉嵩无论是性格还是修为，都是最适合坐上这个位子的人。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相信，只要墨沉嵩当上掌门，定能带领赤霄派重回巅峰。
可惜，墨沉嵩对掌门之位无意。
甚至因为这个位置脱离门派。
当初他得知此事后差点没被气个半死，可他也知道墨沉嵩下了的决定无人能改，便以退为进，设了局，限制了他在外使的灵力。
他在墨沉嵩身上留了道神识，一旦墨沉嵩使用了五层以上灵力，他便能感知到。
而一旦他坏了规矩，便要按照他们的约定，回到门派。
当然，他不敢再提当掌门的事。
他隐约察觉到，墨沉嵩的心并没有那么大。
很多骄傲的男子都有远大的抱负，或是一统天下，或是一手遮天，这是权利的欲望。又或是修为登天，或是长生不老，这是变强的欲望。
而墨沉嵩，他是最有资格骄傲的。可这些抱负，这些欲望，他都没有。
他的心很小，云离子却猜不透他那小小的心里到底装了什么。
好像什么都没装。
又好像，装了个人。
果然，后来他又得知自己这个徒弟离开赤霄山后到处找一个人，似乎还是个女人。他有些恨铁不成钢，同时又很好奇，很庆幸……原来徒弟还是有感情的啊……
再后来，则是得到他与一个傻姑娘定亲的消息。
这几年，云离子是越来越看不透这个徒弟了。
这样一个人，居然真的成亲了。
而且……宠妻如命！
此次回来后，他不敢再提掌门之位，只用原来的约定和此次他们惹的天月派的事，恩威并施，要墨沉嵩回到赤霄。他本以为会折腾好一会，没想到墨沉嵩一下就答应了。
但前提是，不能限制他的自由。
也就是说，他虽是赤霄派弟子，却不想再几年如一日的呆在赤霄山。
其实，云离子可以理解。
成了亲嘛，有了妻子，有了牵挂。俗世间的事最难了断。
虽然心里有遗憾，可想想，他还是同意了。
其实，赤霄山从未限制过谁的自由。他们想要出去历练，出去混，门派从不拦着。可墨沉嵩所说的自由，却包括了掌门之位……
当上掌门，那这一生一世，怕是都要呆在赤霄山。
他遗憾，这个最完美的弟子不能接手自己的任务。
但也为他松了口气。
这是一个重担，一不小心，便会压得人喘不过气。
他不接，也好……
不过，不管如何，人还是他赤霄派的，徒弟有了，还多了个徒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