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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安的琴一共弹了三天,有关于他对小临子盛宠至极的流言,也在宫廷里传得人尽皆知。
而对于小临子被贬去恭房的猜测,也是各种版本迭起,听得燕安在御书房,简直想要抚掌大笑。
其一,燕安对小临子盛宠至极,怕自己忍不住会染指内侍,这才紧急刹车,眼不见为尽将小临子调走。
第二种说法,则是燕安有意惑乱宫闱,但小临子誓死不从,王追到御花园弹琴示爱,小临子无动于衷,整整三天,都没有出来见王的面。
第三种说法,则是小临子恃才傲物,对王服侍不周这才遭了惩罚,而王为了打击他,还谱制了琴曲杀其才气,提到朱砂,不过是暗讽他的被弃,因为王的曲里,唱到了不过一场繁华!
真是笑死人了!这浑水趟得可真浑!
不管是哪种说法,燕安并没有调小临子回去,就是他失宠最为有力的佐证,小临子在恭房的日子,越发不好过了。
本来,恭房的恭桶,由于人手不足之故,凡是住人的宫殿都有人负责送,小临子只需接过来,将东西倒掉即可,刷马桶和出宫倒恭的活,另有其他的人做。
由于小临子不识抬举,恭房的人也逢高踩低,渐渐的,如在燕安身边一样,恭房的活,也都落在了他的身上。
他每日一大清早,要将各宫殿的恭桶在指定地点收集起来,一一提回恭房后,倒掉又需刷马桶,等马桶刷完了,还得送还到指定的地方,除了没叫他当马力出宫倒恭,恭房的其他活,他基本也包圆了。
吴公公作为老乡,此时也不想帮他的忙了,他虽说没落井下石,但也不会主动帮忙,没货送到他手上,他就乐得每日轻松。
“这小临子,真不知他犯的哪门子倔?”
“就是……”
其实很多的内侍,在心底是相信第二种说法的,因为在他们的心底,觉得这个说法理由最充分。
首先,就是小临子够美!
小临子身为乐师的时候,就是天仙一般的翩翩美男,待净身入了宫,他身上的女气越来越足,以致于一张容颜,瞧得人神魂颠倒雌雄莫辩,为了他眉间的那点朱砂,怕是飞蛾扑火也不在乎!
其二,就是王的身边没女人!
试想想,哪个王的身边,不是三宫六院妻妾成群,燕安在这些内侍的眼里,其实早做留下了爱好男风的猜测!
也因此,王盛宠他一个月,定是早就难以自持,听说两人啥时候都在一起,这久而久之,眼里不冒点狼光才怪!
每天早上,那些各宫出来倒恭桶的人,都会聚集到一个不用的偏殿闲话,一边磕着瓜子等着小临子过来取恭桶,一边嘴上没把门过个嘴瘾。
他们只需等小临子取完,就可以一哄而散,而等太阳西下的时候,又再来这里等着取回恭桶,一天可以少走两趟路,还可以趁机埋汰人聊聊天,这日子,过得简直不要太神仙。
可谁知,某日还是出了差错。
“咦,小临子怎么还不来?”
“就是啊,等下回去该晚了……”
他们这些人,叫小临子代劳了差不多一个月,渐渐地习惯成自然的时候,竟被小临子放了一回鸽子……
“这要怎么办?”
这些出来倒恭桶的人,闲聊的时间都是算好的,从他们所在的宫殿出发,走到恭房共需要多久,这一来一回的间隙,就是他们为自己争取的闲暇时间。
而这座偏殿,又在通往恭房的必经之路上,不管是哪个宫殿的人过来,都会经过此地。
他们在此汇合,也是有先有后,早来的早走,晚来的晚走,一时之间,似乎谁都有人作伴,他们聊天的时间段,真是一点也不寂寞。
而他们算准了时间,回到宫殿还有其他活的,若是一天只需跑两趟恭房,那还真是神仙般的日子了。
“我得先走了,若是小临子没来,你们派人传个信……”
其它的宫殿或许不急,但燕安宫里负责送恭桶的人是急的,燕安身边服侍的人不多,基本是一个萝卜一个坑,为了不让二总管发现他偷懒,他如今没法闲聊下去了。
这二总管如今也没转正,但其他内侍都以他为主,万一被他参一本,让他在燕安面前落下一个办事不利的名声,他在宫里的日子,可就芨芨可危了。
通过这些日子的观察,众人都知道燕安不是个好服侍的,而二总管肯定想着往上爬,叫他逮住了,就是一立威和立功的机会,绝没有被放过的道理!
“等下再来看看吧……”
燕安宫里负责倒恭桶的内侍,名字叫做小郑子,他离开过后不久,另一宫殿比他晚来的内侍,也赶紧回殿先去交差了,只想着等下摸个空,再去看看小临子来了没有?
没办法,这座偏殿,离恭房比离宫殿还远上几倍,为了不让气味传播,恭房在最偏僻的角落,他们为了少走点路,这才偷懒在这里欺负人。
而此时他们再去送,明显来不及了,一个个在心底祈祷,反正这处偏殿没人住,就算小临子来迟一点,只要来了就行了。
一个是这么想的,以致于后来的个个都如此想,等他们又抽空跑到偏殿来的时候,发现这处偏殿,已然是气味蔓延丝毫不见小临子的身影。
这处偏殿里,虽说没人住,但宫中还是有猫的,它们上蹿下跳,将恭桶一个个都弄翻,以致于气味,弥漫了整个大殿。
这下,可就不得了了,他们急着提水冲洗,一个个弄得狼狈不堪,身上染上气味的同时,还被找不到他们的上司责怪,以致于这些倒恭桶的,今日都给受了罚。
“王,就是这么回事……”
他们对上司解释说是拉肚子,说了一堆谎话这才过关,而宫里的动静,自是逃不过燕安的眼,等黑鹰将此事禀报上来的时候,他的眉梢微微蹙了一蹙……
“知道了……”
那个小东西,竟然吃了泻药自己拉了一天吗?那明日还没有力气出来?
“那泻药是谁下的?”
宫中的倾轧,自是无处不在,燕安对此未发表意见,却是对那个下泻药的人感兴趣。
别的人欺负他是落井下石,下药的手段却又更深了一层,他除了得罪他这个王,还另有其他的敌人吗?
“王,是你才提上来的小德子,他暗中拉拢了人,意图嫁祸吴公公……”
“噢?是吗?想不到我燕安,终日打鹰也被鹰给啄了眼!”
燕安新提上来的内侍,名字叫做小德子,难道为了久不升他为公公,竟然朝小临子下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