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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来人正是宗岩与孟坤。两人奉了皇甫无为的命令,从内宗中急急赶来就是为了防止林长河死在苏夜手中而让皇甫无为这个名义上的外宗宗主牵连受累。
但赶来之后,却发现长离恨居然也不期而至。
两人便不急着现身,想要看看长离恨能否镇压苏夜,以此窥探苏夜虚实。
可长离恨竟然被苏夜随手就镇压了,下场比起林长河也好不到哪里去。而苏夜镇压了长离恨之后,竟公然召集青云宗弟子,要谈什么重建宗门之事,这不明摆着要与一世皇朝对着干吗?
两人感觉这事情真的大了,越来越一发不可收拾了。再让苏夜这么搞下去,非得捅出石破天惊的大事不可,到时候皇甫无为肯定要受到牵连,连他们身为皇甫无为的心腹手下也会跟着遭受池鱼之殃。
而皇甫无为自己好歹也有一份王之爵位,本身还是皇甫家族的子弟,风波之中不至于丧命。他们则不行了,不是天命之人,也不是皇甫家族的子弟,一旦有什么风波,定是要粉身碎骨的。
所以,两人急急忙忙现身了,不仅为了皇甫无为,同时也是为了他们自己。
苏夜对宗岩孟坤的现身却一点都不意外,两人赶来,还未入青云山时他就知道了,两人藏着不现身静观变化他同样也知道。只是,这对他而言,压根就不算什么。
这两个人在苏夜眼中,比林长河、长离恨还不如咧。
而这两人之中的宗岩,居然现身就喝斥苏夜要把青云宗弟子拖入万丈深渊,简直可笑。
苏夜淡淡瞥了两人一眼,“你们两人觉得我做事嚣狂,非常不妥?”
苏夜语气虽淡,却有一股无声的威势,慑人心魄。
两人尽感心头一寒,差点就无法张嘴说话,但一想到苏夜行事已经威胁到他们的生死,加上皇甫无为已经亲自去向水军大元帅王泽禀告,心中有所倚仗,宗岩才又硬着头皮往前站了一步。
“苏夜,难道你还觉得你这般行事是痛快酣畅吗?你违背皇朝法令,仗着修为强大,镇压当朝大将与仙庙庙主,肆意妄为,已经是把自己前路自绝了,却还沾沾自喜,自鸣得意,真是枉为人子。”
“苏夜,如今时代已经不一样了。看在你曾经是外宗弟子的份上,我奉劝你,趁早收起你的嚣狂,放了林将军与离恨宫主,主动向青州知州府衙投案自首。否则你自身粉身碎骨事小,牵连同门,让亲朋好友跟着你受累陷入万劫不复之地事大。”
“妈的,你们这两个鳖孙,是哪里冒出来的?竟然敢跑到我大哥面前胡说八道,金鸟大爷我现在就弄死你们…”
苏夜不在意别人的话,金鸟在望界辽阔的天空中肆意飞翔,四处挑衅远古神兽,拽得飞起,忍林长河与长离恨都忍半天了,哪还继续忍受宗岩与孟坤?
金鸟巨大的双翅一振,一抹恐怖的锐意说发就发,快得根本无法用言语来形容,连苏夜都来不及阻止,一抹金光直接就对着宗岩的身躯一切而过,在他边上,孟坤也只是刚刚张嘴,惊呼声都来不及发出,宗岩的身躯就已经飞灰湮灭了。
吓得孟坤屁话都不敢再说,直接转身就逃。
“逃?我家门主还没点头让你离开,你往哪里走?”封修随手一抓,就孟坤那点长生三重展现出来的速度,那就跟蜗牛在爬似的,压根就没法躲过,直接被封修抓了回来,扔到了擂台上。
然后,封修屈指一弹,一抹星光落在孟坤身上,当即就化成了一颗小星辰把孟坤压得死死的,手指头都动不了。
阳歌天钧眼中顿时充满了震惊,不仅仅是因为金鸟与封修显露出了极其恐怖的实力,更因为她从这一人一鸟的电光火石的出手看到了一种与苏夜极其相似的特点,那就是他们的威能也同样是来自于自身,举手投足之间与周遭世界没有半点关联。
独立于天地之外的存在而且充满神威,如果仅仅只是一个苏夜那可能是一种巧合,一种特例。
可再加上封修与金鸟也是这种情况,那就绝对不是巧合,不是特例了,这极有可能是一种常态。
如果真是一种常态的话,那就太让人动心了。
世间之人除了那些心志不坚受不了长期修炼的苦每天想着不劳而获的人外,谁不愿意自身的威能是因为自己而存在的?
别人给的威能,终究是别人给的,哪一天别人不愿意给了,甚至要收回去曾经给出的威能,那岂不就是一无所有了?
而且世间没有白来的好事,领着别人所给的威能,这必然也要付出受制于人的代价,哪像苏夜这种无需仰仗天地,无需借靠别人,只因我是我而强大来得自由自在?
“封修算了,不必为难于他。他其实只不过是一个受制于人把命运寄托于别人身上的可怜虫而已。”
苏夜摇摇头阻止了封修的进一步举动,又朝金鸟喝斥道:“金鸟,忘了我跟你所说的话了,众生如我,我如众生,我自在仙门所求所愿乃苍生皆获自在,没我的同意,岂敢乱杀人?”
金鸟顿时缩了脑袋。
它乃天生神兽,潜力无穷,骨子里骄傲得不行。在望界之中更是无法无天,行事全靠一心欢喜,对谁都不服气。可唯独在苏夜面前,却是一点都嚣张不起来,怂得很。
封修见状顿时大乐,“哈哈,活该你这鸟厮,挨训了吧。看之前把你狂的,在门主面前你也是个怂包。”
金鸟狠狠瞪了一眼,“屁个封修,我在我大哥面前犯怂那是理所应当。你有本事笑话我,怎么没本事在我大哥面前也狂一下,看我大哥到时候不把你打出屎来。”
“切,门主视自在门徒如手足,我跟门主既是老友,又是手足,我没事在门主面前卖狂做啥…”
“不敢就不敢,还说得天花乱坠。”
“怂鸟,说得好像你敢似的。”
“你是怂货。”
“怂鸟。”
“怂货。”
“怂鸟…”
一人一鸟就在众人面前肆无忌惮的斗起嘴来,那画面说有多怪异就有多怪异。把那些收到了苏夜的声音赶来法斗场的青云宗弟子看得目瞪口呆,浑然不知情况。
等到向之前就在法斗场看大比的人私下打听了情况之后,才知道这不顾形象斗嘴的一人一鸟竟是超级强者,震撼得不行。
而其他人同样也目光炯炯了,从苏夜与封修跟金鸟的对话当中,他们已经听出来了,苏夜之强并非是一个人的强,十多年不见,苏夜已经建立了一个强大的宗门。
对于苏夜与一世皇朝抗衡的信心也就更足了一些。反观林长河与长离恨则就如丧考妣了。
苏夜竟然是一个门主,门下肯定还有很多人。要是像封修与金鸟这种强者更多一些,一世皇朝想要镇压苏夜都不简单了。而作为已经被苏夜镇压的他们来讲,岂不是真的死路一条了?
就这一下,林长河与长离恨终于感到恐惧了。
甭管他们自诩天命之人,有多么骄傲自大,有多么自命不凡,内心之中那一份对死亡的恐惧跟凡人相比却根本没有什么不同。
恐惧之心一生,两人便再也兜不住了,突然出声求饶。这一求饶当真是满面泪水惊慌失措,简直是丑态毕露。让人看得是目瞪口呆,大跌眼镜,这特么还是天命之人吗?
不过,也正是因为两人这一涕零痛哭,也让青云宗弟子,有了一种直观的感受,让他们明白其实所谓的天命之人也没他们想象中的那样高贵,其实也就那样,该被镇压也会被镇压,被镇压了也会贪生怕死,跟普通人相比根本没啥区别啊。
可别小看这种心理转变,这其实是能够从根本上减轻他们对所谓的天命的敬畏。
对于长离恨与林长河的求饶,苏夜则根本不理会。自顾自的把青云宗弟子召集起来,就在法斗场中发表了一场他回归以来的简短讲话。这场讲话,他不喊什么口号,也不要求这些青云宗的老弟子做什么事情。
纯粹就是说了几句推心置腹的话,然后就堂堂正正的宣布,青云宗解散,并且以青云山为根基创立自在仙门。青云宗余下一千两百多位弟子也正式并入自在仙门之中,成为自在门徒。
此举,在林长河与长离恨眼中,便不啻于就是一场真正的向一世皇朝所发的挑衅之举了。
若说苏夜镇压林长河与长离恨只是私仇的话,那苏夜在明知一世皇朝严令宗门存在的情况下,依然公开解散青云宗在青云山中立起所谓的自在仙门,那就彻底无法用私仇解释了,这是彻彻底底的要在一世皇朝的疆土中划地自立了。
“事情大条了…”从头到尾见证着苏夜宣布自在仙门建立的过程,孟坤脸色都白了。
就连阳歌天钧心中本已经淡去的隐忧,也无法自已的重新涌现而出,这是无可奈何的事,这十几年来天命之威,一世皇朝之威,已经是根深蒂固。尤其是那些身具天命之人更甚。
如果不是因为她与苏夜已成道侣,她恐怕早就扭头而去,绝不会与苏夜有任何的牵连。
“唉,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阳歌天钧心中暗暗叹息,但眼神却格外坚定,前路再凶险,她也绝不会弃苏夜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