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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瑾被他笑得脸色血红,手边却没可抓的物件儿。
黑暗中那低沉的笑音还在继续,苏瑾恼怒,“你还笑”
那笑音中带着开心到极致的微颤,兀自在黑夜如醇酒一般漾开来,苏瑾被笑得脸色血红,这一路来,夜里她大概问过四五次“冷不冷”之类的问题,他不会都认为真实想问的是这个问题罢?丢死人了
尴尬是她最不能应对的情绪,猛然用被子蒙了头,使劲儿用脚将床板踢了又踢,表达不满。
陆仲晗自黑暗中坐起来,借着外面微弱的烛火,拿着枕头走到床前,带着笑音唤了一声,“瑾儿。”
“别理我,睡着了。”苏瑾在被子底下哼道,前生今世她都没这般丢人过。
陆仲晗轻扯了下被子,将枕头塞,低低一笑,“睡罢”
苏瑾嗯了一声不再接话。
五日后,姚大郎一行遇到进草原的大商队,跟着出关进草原。而苏瑾这边也将带来的货物悉数兑出,她将所得的利钱留下,用作开店,本钱仍叫阮大带着,直接去了潞州。
开邸店的店面倒也看了两处,一处三层小楼,客房多些,院房却少。而苏瑾并不打算以客栈挣钱,最终于选了另一处临街两层小楼,后面两进院落的一处所在。
这处院落,第一进院落大些,三面房间相环,足有四十来间,后面一进院落的房间却少,只有十来间,正好住人。院子往东便是小巷,有一扇单开的小门儿,可单独出行。
“仲晗,我们就定这间如何?”在牙侩的带领下,一行人在院中转了一圈儿,苏瑾扯扯陆仲晗的衣衫,悄声问。
“你看好了?”陆仲晗含笑回头。
苏瑾点头,“这院子位置不,邸店么,仓库的房间亦够。前面的客房虽少些,可又不是每个商人到邸店存放货物,都要在此住地。总的来说,邸店的客房并没有客栈的舒服。所以也不打紧。”
“好。做生意你在行,听你的。”陆仲晗点点头。叫阮二,叫他与这牙侩商谈价钱。
苏瑾拉他进三间正房,一边走一边笑,“这院子虽比咱们家的小些,房间倒也不破,院墙也够高,这下你放心了罢?”
陆仲晗点头,等到进了空荡荡的正房,扫了两眼,才回身歉意一笑,“我曾想写信给母亲,请她将在父亲身边侍候的人派来帮着你照看。只是,再往深处思量,却有些不妥当。那二人一旦动身,祖母必有所觉察……”
说着顿了顿,微微一叹,“……祖母有些固执……而我远在京城,一时护不得你……”
苏瑾看他面色,这位陆老太太不止固执这么简单。那日姚山长说,他日见了陆老太太必为他们二人说情,苏瑾便隐约感觉到,这位陆老太太的关口当是难过地。
其实当他写到了那封类似家谱的信后,很多不须明言的事儿,苏瑾已能猜到。而他显然是在打差,何尝不是呢?她对现下的状况并没有很好的办法,唯一的便是她需要,这并不是用来躲藏,而是用来证明。
多给她一点,多为添一点份量,好让她在与他们家人相见的那一刻,不会太狼狈。
“有这么在些人在,你放心便是。”苏瑾故做轻松的笑了下。
“只是……委屈你了。”陆仲晗轻叹一声。随即便笑起来,“放心,春闱我定当尽力。春闱之后,我若能告假,便回徽州一趟。将婚事亲自告知祖母……”
离别在即,有些话他是想解释,可苏瑾不愿现在便说将来的难处,徒生烦恼,因而笑道,“是,你若春闱得中,当是你陆家最年经有为的进士,年青稳重亦精干,前途无量,到时即便有人不喜我,看在你陆大人的面子上,谁敢说个不字?”
陆仲晗轻笑起来,眼睛温润有光,伸手在她眼睛上点了一下,“对我这么有信心么?”
“当然”苏瑾不假思索的点头笑道。
她真的不是很适应伤感的离别,望着外面的融融春阳,扯了下他,“院子即定下了,今日我们去城中各处转转如何?”
“嗯。”陆仲晗点点头。
两人出了正房,阮二正与那牙侩你一言我一语,议得起劲儿。苏瑾叫来拴子,“待会儿这边谈妥了,你们帮着小青到客栈去收拾行李,不?”
“,。”栓子点点头,看看陆仲晗,又嘿嘿地笑了,“和姑爷要去城里走走么?”
苏瑾抬头敲他一下,唬了脸儿道,“好好**的活儿去”
栓子依旧捂着头呵呵地笑。
苏瑾也笑了。随着陆仲晗身后,自小侧门出来。侧门外的小巷子是一条土路,这巷子不深,却很安宁,阳光融融有些慵懒的感觉。
顺着巷子走不远,便是主街。街上的行人亦是懒懒散散地,偶尔从哪里飘来商队特有的铃声,清脆悦耳。
忻州城的临街铺子,与归宁府亦有很大差别,这里的铺子多是中介性质地,偶有零售的铺子,大多是各种皮货和药材。
缓缓走过两道街,并未见她想买的,突然眼睛一转,竟看到一家铺子门前挂着一张毯子,这让苏瑾有些意外,兴致冲冲的拉着陆仲晗进了店内。
虽然在归宁府她曾见过类似的薄毡之类,但那些物件儿皆是纯色,且档次太低,听闻是用败絮和动物杂毛染织合纺而成的,大多用于铺地,或者车围,亦或马褥铺垫等等。
但这家店铺所售的毯子大约与前世的地毯相当了,厚而花形清晰,伸手摸上去,虽然羊毛有些扎手,微觉粗糙,却比她之前归宁府见过的要好上数倍。
“这位,可是要买毡子?”一个小伙计懒洋洋地走,有气无力的招呼。
苏瑾只是好奇,并不打算买,微微摇头。
那小伙本就没多少期望的脸儿上,立刻兴致缺缺,摆手,“那您随便瞧瞧,有看中的,可叫小的。”说着依旧坐到铺子门前那片阳光下,望着街景发呆。
苏瑾失笑,看小伙计这架式,这店铺的生意冷清不是一时半刻了。往里面张望了一下,毯子只有门口这几张,里面陈列的皆是毛皮之物,各式各样的动物毛皮,虽然已经硝制,但那清晰的动物形状,仍然让苏瑾心头有些发毛。
她止住往里面的脚步,转身走到那小伙计面前,笑问,“敢问这位小哥儿,贵店的毡子只这几种么?”
“是咧。就这么些。”那小伙计微转过头,仍然一副没精神的模样。
苏瑾笑了下,不再。拉着陆仲晗出了这家店,走到街上方回头记了下店铺招牌。
“刘记皮毛铺子……”苏瑾轻念一句,拉陆仲晗,“走罢,我们前面望望,我记得你尚缺几件见客的衣衫,那批缎子挣了三百来两的银子,正好与你添上。”
陆仲晗脸上笑意更浓,点点头。不得不说,他十分享受她这样为打点衣衫的模样。回首望了下那家铺子,“你对那些毯子感兴趣?”
“是”苏瑾点头,她记得羊毛织物虽然在古代不甚流行,大富之家向来是喜用整张动物毛皮来做毯子。但在前世,羊毛可是好,不晓得不是一个商机。
想了想悄声道,“我因这个突然想到,羊毛若与棉或蚕丝混合纺了纱,再织成布匹,是不是会有销路……”
“混织么?”陆仲晗眉头微皱。
苏瑾点点头,笑道,“我晓得因为羊毛扎人,所以不太适合做衣衫等物。不过那家店主却有意思,能想到这个,心思到也活,回头叫阮二再探探。”
陆仲晗点点头。前面便是一家成衣店,苏瑾便将那毯子的事扔到脑后,拉陆仲晗向那家铺子走去。
正这时,眼角忽的闪过一个人影,没入成衣铺子旁的茶楼中,青衫,消瘦,个子不高,一闪而过的侧脸有些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当她正眼去瞧的功夫,那人的身影已不见了,茶楼门口只余下两个迎客的小厮。
“了?”陆仲晗觉察她的异样,疑惑往那边看去。
“无事。”苏瑾摇了摇头,一时想不起那人影在哪里见过,或者是她眼花了,笑着与进了那间成衣店。
已是二月初七,苏瑾不敢再拖下去,好在事情已初步安定下来,是该送他进京赶考了。
阮二很精干,当日与牙侩谈好价钱,次日便去衙门上了档子,与此同时,张荀和梁小青两个带着另两个小家伙,将一行人的行李搬到新置买的院子中。
二月初九一早,苏瑾带着梁小青一行,送陆仲晗进京。
清晨,春阳金黄,官道上行人稀少,微微泛了绿的郊外,竟让人生出别样的离别愁绪,她的脸笑得都僵硬起来,有许多话想说,比如带个随从,比如路上,再比如穿衣吃饭生活琐事的叮咛,可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一个在外面独自行走了三四年的男人,当这些罢。
“半年后,我必归。”他牵马而立,目光依旧温润,眼底却有闪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嗯。”苏瑾轻应一声,随即强笑道,“安心考试,莫挂心我这里。我会一切都好。”
马蹄声声,扬起阵阵尘雾,将那纵马远去的身影遮盖得有些不真实。远去的身影黑成一个点,直至消失不见。苏瑾仍然望着远方,轻轻说道,“姑爷骑马的样子很好看,是不是,小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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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压力很大,各种凌乱。调整更新字数,也是怕受影响写歪了。
是 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