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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吉昌不知道,警察已经盯住了他。
他以为自己的技巧很高,但从他进入到猜苦提的房间开始,警察就发现了他。他所设的那个干扰仪,并没有能够阻挡警察的眼睛。已经消失的目标再次出现,令警察们十分兴奋。这验证了那句古老的名言:“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现在,警察却不急于抓他了。警察觉得,邱吉昌敢于与警察盯得很紧的猜苦提见面,除了为钱之外,还可能有其他的仗恃,或者有其他的目的。作为一个杀手来说,尤其像邱吉昌这类具有丰富历练和国外经验的高级杀手,他回国内,必然“兔有三窟”,他可能还有其他的逃逸方法以及自杀方式。武国章就是个教训。谁也想象不到,武国章会以自闭这种外人根本不可能控制的方法来结束自己的生命。邱吉昌也决不会束手就擒的,在抓捕的过程中很可能自杀。所以,尽量弄清他的“三窟”,掌握更多的情况,是必要的。
省厅的警察出动了,采取更加隐蔽的跟踪方式。
在邱吉昌离开猜苦提后,警察们马上就冲进酒店,抓住了猜苦提。省里来的专家大费周折地打开了手铐,∟,对猜苦提进行了审问。猜苦提知道自己完了,挺配合,把知道的事情全部说了。
“平婆婆到底为什么要谋杀韩娜?”
“她要吸纳一个人进入到组织中来。这个人具有很强的财势和中国大陆的人脉关系,加入到组织中来,必然增强组织的力量。但是,这个人提了个先决条件:必须帮助完成一件报仇任务,那就是先杀韩娜,后杀韩宝庆与栾怡婷。”
“那个人是谁?”
“这个我真不知道。这是高度保密的项目,平婆婆是不会轻易告诉任何人的。因为那个人进到组织来之后,将承担重大的任务,是组织内的要员,身份为绝密。”
“你们通灵教在中国大陆发展到什么程度了?”
“通灵教在其他几个国家发展势头良好,已经具备了一定的规模。但进入中国大陆,才刚刚开始。平婆婆决心要以安城市为突破口,建设成基地,以此向周边发展,所以才下了这么大的力量。我到这里搞的贸易公司,其实就是想借中国大陆巨大的经济发展潜力,来增强组织的经济基础。”
“严梦诗的那个‘亚美通讯器材有限公司’,真正的拥有者是谁?”
“是她的吧?反正我从来没听平婆婆说,这是平婆婆的公司。”
“风儿是谁?”
“就是严梦诗啊!她时常化装成瓦古脸的男人活动。”
“不对吧?”
“是她,确实是她,她的绰号就是‘风儿’。不过,有时候,她让我也化装成瓦古脸的男人,可能迷惑了你们。不过,平婆婆对她到安城市以后的行动特别不满意,说她净耍小孩子把戏。但在我看来,她的病好象更重了,时常把正式的活动变成了摆家家、玩游戏的活动。平婆婆觉得她不行,所以才瞄定了江如慧”
“就是重点高中的那个学生?”
“是的。可江如慧不配合,搞绝食,闹得挺凶。平婆婆找她长谈了一次,不知道谈了些什么。出来后,平婆婆对我说,这人没希望。我不知道平婆婆这话是什么意思。后来,江如慧被人劫走了,好象也没完全吸纳进组织里。”
“现在,除了严梦诗、邱吉昌、你,在安城市还有没有通灵教的人了?”
“据我所知,没有了。其实,邱吉昌也不完全是我通灵教的。他天马行空,独往独来,不受约束。他曾经答应过,加入我们组织。可看他逃跑前的行为,他自己报完了仇,就一走了之了,不会再与我们联系。他真没心肝啊!我是他的直接联系人,承诺他只要剌杀韩娜成功后,可以付给他一百万元人民币。但他根本不信守承诺。”
猜苦提再讲不出更多的东西了,而他所讲的内容,警察大部分也掌握。但是,他的招供却有个很大的好处,即澄清了一些问题,理顺了头绪。至于韩娜案的始作蛹者,只能等待进一步的探查了。
此时,邱吉昌已经坐到一辆货运火车上。
离开猜苦提后,他穿小巷,往西行走。在城的西部,有一条南北贯通的火车道,城区部分被丝网隔开。他需要爬火车,离开安城市。
火车道东侧全是树林,挺茺凉,西侧是各类企业的厂区。他来到火车道边,钻进丝网里,趴俯在路下一条水沟里,从背包里拿出一条飞抓,握在手里。
火车线路很忙,来往的车很多。他等的时间并不长,从南边就来了一列货车。货车似乎刚刚离开不远处的车站,行走的速度不快。火车头的灯光直照过来,却照不到水沟里。等火车头驰过,他跃起身来,看准了是一辆辆开口的货车厢。他甩出飞抓,飞抓钩住了货车一侧最上端的梯子。他的身子也随即跃起来,借着火车奔驰的拖力,身子飞起在空中。他猛地一拉飞抓,身子就跃向车厢。他一把抓住了货车的梯子扶手,随后整个人翻进车厢里,收起了抓钩。
这是一辆拉水渣的货车。他躺下,闭起眼睛。几个小时后,到了一座小城。火车在路过车站时,减慢了速度。一过了车站,他立刻便从车厢里跳出去。
他在夜的街道上行走着。街道上只有幽幽的灯亮着,没有人。一家粥店仍然在营业。他进去,要了一份包子,拿着出来,继续在街道上行走。走到一处办公楼前,没有灯,楼里只有一楼的一间屋里亮着灯。他看到有几辆车停在门前,其中一辆suv,还很新。他上前,从背包里拿出前端有钥匙的仪器,插在车前门的钥匙孔里。车发出报警声。他忙躲到一边。车的警报声响了一阵,再不响了,楼里却没有人出来。他过去,扭动仪器,车门打开。他拿开仪器,坐进车里,悄悄地呆了一会儿,还是没人出来。他便发动着了车。
车里的油很满。
车顺利地开出市区。他把背包放在副驾驶座上,从背包里拿出一只gps导航仪,设定了老爷岭庙村,导航仪提示离此有一百一十公里。他计算了一下时间,计划在两点钟之前完成任务,五点钟之前赶回这座小镇。
道路很好,全是柏油路。车辆急行,一个小时后,他已经来到老爷岭庙村,将车停在村边。村子里很静,只有村中央有一只灯孤零零地亮着。他从背包里拿出一只小塑料胶襄,再拿出一只包子。他把包子掰开一半,把胶襄捏碎,里边的药粉洒进包子里,他把包子包好,拿在手上,背起背包,下车,急速向村里运动。狗开始叫起来,他不再意。他来到村东第三座房屋前时,院里的狗叫得更凶。他往里边扔了包子,然后趴俯在一边。
狗的叫声低了,可能发现了包子,低吠中夹杂着一种贪婪。随后,狗再也没声了。他再听听,院子里,那三间房都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声音。他便急速地向前运动,他拉开院门,进到院里,挨到窗边。
他仔细听听,屋里有鼾声,似乎人睡得很死。他轻轻地撬门,进去了。屋里更黑,里屋门紧紧地关着,他轻轻拉开,向屋里探探头,隐约可见坑上睡着三个人,两个大人,一个小孩儿。他蹑手蹑脚地进去,拿出一只小瓶,朝每个大人的脸前晃晃。看得出来,两个大人睡得更熟了。小孩儿是在两个大人之间。他打亮了手电筒,照向小孩儿。那孩子有两岁大了,长得虎头虎脑的,十分可爱。仔细看,模样的一些部分,例如鼻子、耳朵、额角等,都有几分与邱吉昌相象。
邱吉昌眼里突然溢出一丝泪光,他马上擦去了。
他并没有急着抱走孩子,而在屋里翻动,找出了户口本。屋主人名叫贺路桥,而孩子的名字则叫贺伟飞。他忙手忙脚地找到了孩子的衣服,给他穿戴上。孩子睡得很熟,任由他摆弄。他抱起孩子,再度给两个大人各喷了一次药。他抱着孩子快速离开。
还不到四点钟,他就已经重新回到下车时的小镇。夜仍然黑着。他把车开到那家办公楼门前,那里仍然黑黑的,没有声音。他停好车,抱着孩子走开,脸上酃出一丝惬意般的微笑。
“儿子,我的儿子。”他嘴里喃喃地激动地说。
一家店铺开了,屋里的灯光直泄到马路上。这可能是镇里开的最早的店铺,是卖杂品的。经营店铺的是一位六十左右岁的老头儿。他进去,老头儿就迎过来,笑微微的:“买啥?”
邱吉昌装出可怜的样子:“老人家,我是下家河子的,住这里六十多里。我媳妇突然发病,送进医院里了。我要急着回家找人,可带着孩子太累赘。你能帮助我照看孩子吗?”他掏出一千元钱:“这是给你的报酬。我最晚到中午,回来取孩子。”
老头儿看着钱,乐了:“嘿呀!小伙子,说啥呢?行,行,这个忙,我帮。”
邱吉昌要来纸笔,写了一行电话号码,落的名是宁宝兰。他又写了孩子的名儿:念念。
他说:“你在下午时,可以给这个人打电话,也许她能提前来取孩子。”
“好的,好的,我一定照办。”
邱吉昌叮嘱他:“你可要照顾好孩子,不要让他哭,更不能丢了,就放在家里,别带出去。”
老头儿满口答应,邱吉昌这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