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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大井说完这个话,登时李长博就不想说话了。
李长博无言的看着周大井,问了最后一个问题:“那,除了冯收家里,还有别人和你们家有仇隙吗?事关生死这种。”
周大井想了想,最后摇摇头:“我姐夫人还算挺好的,对佃农也不错。要不是因为我外甥淘气点,也不至于闹出什么不痛快来。毕竟都在这里这么多年了——”
李长博抓住了重点,“有多淘气?他还做过什么事情?”
周大井稀松平常道:“也就是欺负欺负村里几个孩子,逼着他们给他当小跟班,摘果子,骑大马什的么,但是那些小孩也是自己愿意的,为了糖吃,都争抢着来跟我家外甥玩。”
“也没闹出什么特别大的事情来,也就打架时候把人摁在水里,逼着人给他磕头什么的,或者把人丢进荨麻丛里,小孩子嘛,总归调皮的。抢一抢吃的玩的,打打架,很正常的。”
这几件“很正常的”事情,直接就让付拾一他们整个儿目瞪口呆了。
付拾一震惊脸:你管这些叫调皮?这特么都快熊破天际了好吗?!同样是老来得子,还是世家大族出身,你问问人家李县令,做没做过这种事情?
别说是世家大族不敢让自家孩子做这些事情,就连皇子都不敢好吗!
最后付拾一小小的倒吸一口凉气,暗暗下定决心,回去之后,一定把这个案子当成教材,在自己朋友圈里好好分享分享,让大家明白,对孩子的教育有多么重要!
毕竟,孩子熊到了这个份上,被人打死,真的都让人同情不起来了好吗!
真的是,溺子如杀子啊!
付拾一真心实意请教周大井;“说起来,王郎君也是一方乡绅,我看也是读书的,怎么平时孩子不读书吗?”
周大井“嗨”了一声:“怎么不读书?每天上午读书,下午练武,勤奋着呢!要不怎么天天才那时候出门骑马?”
付拾一竟无言以对:大哥,我说的读书,不是这个意思……读书是明理,你家孩子明显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十几岁的小少年了,还半点事都不懂……你管这个叫读过书?
看着付拾一那吃瘪的样子,李长博嘴角微微勾起来,有点想笑:估计这个事情,是给付小娘子弄得惊讶了。
李长博于是回了句:“若是课业再严些,就好了。”
周大井一愣,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一拍大腿:“还真是,要是听先生的话就好了!当时先生说要加课,我阿姐心疼我外甥,和姐夫一商量,就没同意这个事情。这要是同意了——”
付拾一幽幽的叹一口气。
不过并不是和周大井一样觉得惋惜。
而是觉得:这样的人家,估计请八个先生,也没法将这熊孩子给教好了。
李长博咳嗽一声:“言归正传,咱们还是先去村里问问吧。如果这一切真是设计好的,那么点燃炮仗那个人,十有八九就是凶手,即便不是凶手,也是同谋。”
付拾一点点头,指了指王二祥收集起来的树藤:“再问问村民,这些树藤都在哪里有。我刚才看过周围,这些树藤,周围是没有的。很可能要去山里找。如果是特地去山里弄来树藤,那么这个过程很有可能是被人看见的。”
这个事情,让周大井格外积极。他凶神恶煞的附和:“就是就是,好好审问他们!一定是冯收让谁做的!”
他杀气腾腾的一挥手:“走,上小松村!”
几个家丁们齐刷刷应声。
那架势,不像是查案,倒像是要去杀人或者打人。
李长博看了王二祥一眼。
王二祥立刻瞪了一眼周大井,不客气的喝问他:“你想干什么?我们查案还是你查案?你要是敢多说一句,立刻先办了你!县衙里牢房倒是不怕多关几个人!”
说完,他还嘎巴嘎巴的掰了一下手,关节那声音,让人听着有点害怕。
不良人的名声,还是很管用的。
周大井刚才还跟个黑帮头子一样,这会儿也老实了,干笑着跟王二祥道:“一时气愤,一时气愤,您先请,您先请。”
付拾一悄悄用唇语和李长博吐槽:还是怕恶人啊!
李长博轻笑,伸手捏了捏付拾一的手掌:“走吧,去村里。你若累了,就骑会儿马?”
今天才看见了死者摔的那个样子,付拾一表示现在对骑马还是有点阴影的,当即飞快摇头:“我能行的!我肯定可以的!我一点也不累!”
“我给你牵着。”李长博知道付拾一想什么,柔声宽慰一句。
付拾一犹豫一下,还是拒绝了:“不行,得注意形象。”
在外,李长博那毕竟是县令,可不是她家未婚夫!
李长博没再坚持,只是看她眼神更加柔软几分。
到了小松村,那头酒席也吃差不多了。
很显然,今天这个事情,那是没影响到冯收他阿爷的寿宴。
这个情景,让周大井很是气氛,忍不住嚷嚷起来:“我外甥死得那么惨,你们还有心情吃肉喝酒?!”
冯收只是客客气气的问李长博来意,懒得理会周大井。
不过,也有一部分村民,听见这话之后,小心翼翼的将头低下去,显得有些为唯唯诺诺。
当然,也有和冯收亲近的,那就根本不理会周大井了。
对于这话,付拾一也是在心头悄悄翻白眼:虽然我理解你的悲痛,但是这又不是人家外甥。而且,你自己说的,还有仇呢。人家没敲锣打鼓庆贺世上少了个祸害,就挺厚道了。还指望人家跟你一起伤心难过?想啥呢?
李长博道明来意,并且意有所指:“既然不是意外,那这件事情,自然另当别论。还是有什么说什么好。毕竟是一条人命。”
冯收听说树藤的事情之后,也是一愣,那样子看上去是完全不知情:“还有这样的事情?这么说,那孩子的死,就是有人故意的?”
李长博微微颔首:“正是。”
冯收皱眉:“那这么说,点了炮仗的人,还真是故意的?”
李长博仍是颔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