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仅仅只是一眼,梅放清便如遭雷击一样。因为此时的关毅,脸色苍白如纸,目光极为涣散。他已经在渐渐的抽离自己的灵魂,脱出这具身体,该做的事情已经做完了,该交代的事情,也差不多已经交代清
楚,应该是他离去的时候了。“风晓,你怎么了?怎么会这样,这是怎么回事?”梅放清连忙扑过去,一把抓住关毅的手腕,进行号脉,但下一刻,梅放清面如死灰,关毅的脉象非常孱弱,极为晦涩,好似下一刻就会停下一样,这是临
死的征兆。“呵呵……梅姑娘,不必担心,这一天我早就预料到了,也等得太久了,其实我早就该离去的,只不过一直支撑着天下大势的分割清楚,现在整个天下已经没有任何的疑惑了,我也该离去了。我本不是这里
的人,应该回到属于我的时间,遇到你们,其实我也很高兴。”
“但是终究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的,不属于这里的,总该是要离开的,替我给所有人说一声抱歉吧!也许以后大家还有机会再见。”
关毅说完,缓缓闭上眼睛,他不喜欢这样的离别,更不希望看到离别之后的任何场景,故而一直都那么隐藏着自己的身份,就怕这一刻的到来。他奋力的抽出自己所剩无几的灵魂,飘飞出这具身体,临空而立,站在马车的上空,没有人看得到他,但是他却看得到所有的人。梅放清扑在那具肉身之上,哭得如同一个泪人儿一样,直不起身来,四大
军团的胡飞云等人,齐齐跪在马车之前,没有一个人直起身来。
这一刻,仿佛已经定格了一样。关毅处于虚空当中,静静的看着这一幕,长叹了口气,转过身来,看得越多,就会越加的怀念,见得越多,就会越加的不想离开,既然踏出了第一步,就不要再回来了。
他转过身去,顺着那越来越强大的天道吸引之力,缓缓的飞过去,越飞越高,越飞越远,最后化作一个白点,消失在茫茫的天际。这个世界,他来的时候,茫然无措,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的,但是此刻,关毅却觉得那样的方式更好一点。他希望自己离去的时候,也是这样,没有一丝一毫的感觉,只不过此刻他却是感觉很清晰,那种
离别的感伤,让他沉默着难以说出一句感叹,那些说不出的话,也许只能弥漫这这片天空当中,等待着解说的人。
自己的天道试验,这一刻,终于还是结束了。只不过下次再相见的时候,不知道他们还不会是这样样子,不过那不知道是多久之后的事情了。马车里面,梅放清紧紧的抱着关毅的身体,泪水如同雨下,她之前就感觉到,关毅有点像似交代后事的感觉。不过内心之中,关毅是个比自己还要强大的高手,她不会相信关毅生命会是那么短暂的,一定
是他欺骗别人,故而没有多想什么。
可是这一刻,她发现一切都是自己在欺骗自己而已,而今躺在自己面前,已经没有一丝一毫声息的身体,已经说明了一切,关毅真的离开了,永远的离开了她。
回想起一路上和关毅经历的一幕幕,梅放清感觉如同昨日的事情一样,依然还历历在目,可是如今却已经阴阳两隔。“为什么?为什么你一直都没有告诉我?为什么?若是你早点告诉我的话,我就不会那么的懦弱,我会告诉你,我已经爱上你了,就算你最后会是短暂的,但是我也希望这份短暂,成为我生命里面永不磨灭
的记忆,但是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呢?为什么……”梅放清心里极为悔恨,所有喜欢关毅的女人当中,她和关毅在一起的时间最长,因为矜持,或者这或者那的原因,让她最后都没有将这份爱意说出来,更没有感受到属于两个人的温纯,但是而今已经阴阳
两隔,天各一方,她想要说出来,却已经没有这个机会了。马车之外,所有的四大军团的所有人,齐齐跪在那里,弥漫着一种低沉和压抑,总军师大人死了,在打下所有天下的时候,他就离自己而去了。大家眼中,总军师大人就是神一般的存在,不死不灭的,但
是此刻,所有人心里都是难以相信的,也是无法接受的。可是这已经成为了事实,总军师大人不在了。徐化和黄华两人,早已经老泪纵横,回想自己和总军师大人相遇的一幕幕,恍如昨日,若是没有总军师大人的存在,恐怕他们,一个还在山野当中闲云野鹤,为着菜米油盐而苦涩,一个则是继续在京兆府
内长吁短叹,更不可能见识到这风起云涌的天下。
自己两人能够走到这一步,位极人臣,做下这些宏伟大业,全都是总军师大人一手的提拔。在他们心中,总军师大人就是他们的伯乐,是他们的恩师。
“老师,一路走好。”徐化仰天大喝一声,似乎想要将自己所有的悲戚,完全融入这一声的祝福当中,化作穿越亘古天地的术法,传达到关毅的耳朵里面。
“恭送总军师大人。”一声震彻天地的悲戚高呼,响彻整个渭河河畔,好似亘古神灵的声音,久久的回荡在整个天地之间,弥漫着那种悲哀的气息,笼罩着整个天下。四大军团数千万的大军,一夜之间,全部带上了白绫,没有那种凯旋而归的兴奋,有的只是一种压抑和沉默,所过之处,但凡是能够看到这一幕的,都恭恭敬敬的跪下去,朝着那辆扎着白绸布的马车,三
跪九叩,因为那是个值得尊重的人物。
风晓之名,天下就算是黎民百姓,田间的农民,都不会陌生。因为他们或多或少,都经受了风晓的恩惠,或是获得良田,或者是从战乱当中挣脱出来,不再遭受战乱之苦。太多的太多,已经无法述说了,只能用三跪九叩,来聊表那份复杂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