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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聊到证券市场投资,中午徐元洲又将周斌、黄朝成拉过来——丁洋这两天不在浦江——准备找陈立蹭饭,聊一聊后续合作的可能。
向秋凝也正式涉足证券投资市场,这样的聚餐通常不能少了她的身影,但陈立打电话过去,向秋凝那边的手机已经关机,他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有些不放心,趁着周斌、徐元洲、黄朝成围在书桌电脑前看今天的大盘走势,他坐在沙发上,给李梦发短信:
“你在哪里?”
“我在去嘉湖怡华工厂的路上,怎么了?”李梦回短信问道。
她知道陈立不直接打电话给她,而是发短信,多半身边有旁人在、不方便说话,但陈立身边有旁人还联系她,又多半是有什么事。
“我打电话给秋凝,她的手机怎么关机了?”陈立发短信问道。
“怎么,怕我欺负你的新情人了?”
陈立正想着要怎么跟李梦说他跟向秋凝的事,李梦又发短信过来说道:“她这时候应该在飞回广城的飞机上了,上午分开时,她说是有事要回广城处理一下,你要是心疼,那就追到广城去呗……”
陈立忍不住笑了起来,昨天在一起,向秋凝都没有说广城有什么事情,而上午又没有什么事情,向秋凝却跟李梦说要回广城处理一些事情,那自然是脸皮子薄,又怕李梦会拿这事耻笑她,想着要躲一躲他跟李梦,心想着等下午再给向秋凝打电话联系就是。
陈立放下手机,走到电脑屏幕前,看到黄朝成切换屏幕,与周斌、徐元洲看南华、万邦两家公司的股票这半年来的走势。
楼市恢复,虽然还没有回到零七年下半年的火热水平,但相比较去年大幅改观,万邦、南华都发布业绩预增的消息。
不过,万邦的走势要更好一些,股价差不多跟新锐城一样,相比较去年下半年的低位,都恢复了约20%左右。
当然相比较一些小盘基建、工程器械等概念股,万邦与新锐城的盘子太大了,没有什么私募投资机构或者游资有能力撬动这么大的盘子,所以也只是跟着市场的整体环境进行复苏,涨幅也相对有限。
南华的股票价格,相比较去年低位的涨幅则要更小一些,大概就在10%左右。
当然这在陈立、周斌的眼里很正常,毕竟向经义的病逝、向秋凝的去职,会给南华未来的业绩带来很大的不确定性。
谁也不清楚南华新的掌门人能力如何,能否有效掌控这么庞大的地产集团,更何况作为核心高层的向秋凝又透露出与南华彻底脱离关系的意思,一旦辞职六个月后过了锁定期就极可能会减持自己手里的股票,换作陈立要是专注投资证券市场,即便再看到地产行业在未来一到两年会有一个行情爆发,也会避开南华集团这样的公司,到其他地产公司的股票上寻找投资机会。
然而黄朝成坐下来,看了半天南华的股票走势,却有不一样的看法,蹙着眉头说道:“虽然做得很隐蔽,但从年前以来,应该都一直都有人藏在后面打压股价吸筹……”
说到证券投资,徐元洲主要是利用大资金进行暴力操盘,特别是早年,在陈立他们看来,徐元洲他们完全没有太多的技术可言,风格粗犷、暴力,极其的短平快,有时候直接在某只股票的底位拉涨停吸筹,然而用大资金推动股价大幅回升,等到一定高位之后,再快速清仓减持。
除了在新锐城身上,他们很少在哪只股票上停留三四个月以上的时间。
相比较而言,黄朝成无论是看盘还是操盘,风格则要细腻多了,也注定对产业及上市公司的研判——这也是早年的挫败经历,令黄朝成痛定思痛,放弃掉浮躁、屡屡触犯证券法规红线的手段,开始将公司往国际正规化私募机构方向发展。
两个人,两种不一样的风格,拿徐元洲的话说,他跟黄朝成差不多都是两个行业里的人了。
陈立、周斌看不出南华的盘面有什么异常,徐元洲也看不出来,看向黄朝成问道:“你怎么看出来?向经义死前,我知道向秋凝要被向强赶出南华,还特地将所持的南华股票都清空了,一分钟都没有赚到,还贴了几百万进去。”
要是从年前开始,就有人打压南华的股价进行吸筹,前后已经有四五个月了,前期吸筹就潜伏了这么长时间,那说明幕后折腾的人意图不小——真要确定如此,徐元洲就想着他们能趁着南华的股价还没有怎么回升,这时候跟着潜伏几亿资金进去,说不定到时候能享受一番被别人拉抬坐电梯的感觉,那就甭提多爽了。
“对方的手法非常隐蔽,但前后四个多月打压股价筹码,也不可能不露出一点破绽,”黄朝成将南华股票的走势图,投射到陈立书房靠墙的大屏幕上,将南华集团股票几个不同交易日的分时走势调取出来,将他所看到的疑点,指出给陈立他们知道,“不管背后操盘手怎么掩盖,毕竟不是机械,一旦有所懈怠,心理上的惯性就会在一些小的操作层面露出蛛丝马迹来——你们看不出来不奇怪,我每天复盘的时间就要七八个小时,动辄到凌晨才睡,盘感还算可以,通常说来,分时走势有没有问题,扫一眼看过去就能明白七七八八,南华背后有高手,我还是看了大半天才察觉出一些蹊跷来……”
“有没有可能是赵元在动手脚?”周斌跟陈立聊过,知道南华集团内部的一些事情,他猜测向经义病逝后,赵元藏在背后搞这些小动作,以便取而代之掌握南华集团,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虽然向经义病逝之前,就有意让赵元顶替他担任南华的董事长,但赵元可能考虑到向强的乖戾性格,不愿意在没有十足的把握之时,就跟向强直接起冲突,甚至还将向强的注意力往向秋凝身上引。
目前向家人,将向秋凝、叶南嘉所持的股份排斥在外,对南华的持股就剩22%,而这时候赵元只需要暗中吸筹5%的股份,持股比例就与向家相当,而即使将向秋凝、叶南嘉都考虑上,赵元也只需要吸筹10%的股份——而且赵元所控制的华元投资在证券市场搅风搞雨,资历以及所控制的资本,都要比徐元洲他们要强出一截,像这种极其隐蔽的手法,也符合华元一向的风格。
下午股市开盘,陈立他们坐在电脑前一边聊天一边看盘,下午的走势又跟前些天某段分时走势很相近,可见幕后的操盘人做得再隐蔽,也不可能做到每天一个花样绝不重样,一旦懈怠,心理上的惯性就会令他们做出重复的步骤来,从而留下蛛丝马迹——甚至有很多操盘人都有一定的强迫症,这样就会在盘面上留下更多的、更显眼的痕迹,这些蛛丝马迹恰恰是没有大资金暗中干扰、主要由散户分散交易形成的分时走势不会出现的。
确认有人在暗中打压南华的股市吸筹,陈立便给向秋凝打电话过去。
向秋凝还以为陈立打电话过去是说早晨的电话,没有接陈立的电话,而是回了一条短信过来:“都叫你害死了,没脸见人了。”
“有事说,接电话。”陈立回短信说道。
过了一会儿,向秋凝的电话打进来,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陈立将他们今天的发现跟猜测告诉向秋凝。
“你也说过,南华不是一家的企业,我哥生前不希望内耗搞垮南华,提名赵元担任董事长并非试探,要是赵元想从二级市场增持股份成为第一大股东,继而掌握南华,对南华来说,对我们向家,或许都不能算坏的结果——你觉得呢?”向秋凝在电话里问道。
“那我们就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好了……”陈立说道。
他知道向强将向秋凝在南华集团培养提拔起来的旧人,毫不留情面的赶走,也实在是令向秋凝伤透了心——从上市公司的角度来看,向强刚愎自用,又心胸狭窄,向秋凝是他的亲姑姑,甚至都从南华辞职给他让路,他还如此咄咄逼人,实难想象南华在他的治理下,能有什么好结果。
向秋凝不愿意,也没有机会返回南华,要是赵元籍此机会,从向强手里抢走南华集团的控制权,就目前看来,并非是一件坏事——对向家而言,他们手里始终持有南华集团百分二十多的股份,南华集团在谁手里能发展壮大,才是最符合他们利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