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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旦节,天气并未因为节日而有所放晴,倒是从一号阴沉到了二号,伴有呼啸的寒风,院落树上残余的枝叶在半空中缓缓飘落。
这样的天气并不适合外出。外面是刺骨的冷。
墨子珩清晨外出晨练,意外目睹医院踏入霍家老宅,本是出于担心,但不想这份担心为他造就了一场意外的窥探。
从进入老爷子的房间他便小心的收敛心神。无论多爱,如今深处老宅,他就必须控制自己的眼睛和神情。
可有些心思也不是想控制便能控制。
就比如,听闻她突然高烧,本是在确定老爷子无事之后他就该转身离开。
但他怎么都跨不过去。
他无声的跟在老爷子身后,跟在楚医生与管家身后,脚步如灌铅一般沉重的朝二楼攀爬而去。
二楼,属于霍慬琛的房间门半敞开着,无需进入,只用站在门口便能窥探到里面一方场景,但独独见不到他日思夜想想要见的那个人。
如若墨子珩知道跨入这间让他犹如外来者的房间后,迎接他的是如坠地狱的绝望。
或许他会毅然转身。
“槿歌怎么样呢?昨夜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突然就发高烧了?”所有的宁静全被霍震霆刻意压低的声线打破。
霍慬琛每隔十来分钟便要给她量一次体温,期间用酒给她擦拭身体亦不断。就在方才,他们上来前已经进行了一次。
他听到声音未曾回头,一双眸除了床上已经睡过的人,似乎其他人再也无法入他的眼。
“在退烧了。”这话是松了一口气的松软。
妻子持续高烧不退,感冒不是恐怖的病,但这样烧下去也会要人命。
好在烧总算慢慢退了下去。
听着在退了,霍震霆也算是放心了。
“维安,你再给我孙媳妇看看。”老爷子往床边一站,看着慕槿歌还有些过分红润的面颊,又不放心的开口。
楚维安上前,老爷子开口,他自然责无旁贷了。
许是还在发烧有些热,慕槿歌昏睡间无意识的就要抬手,一直将视线落在她身上的霍慬琛立刻摁住她正在挂水的手。
许是被拦,就算是昏睡中,慕槿歌也有些不悦,眉头拧着,另一只手已经同时弹出微微掀开了被子。
楚维安过去另一边,倒也借机给她再看了看。
管家站在老爷子身后立于床头,而无人知道的霍慬琛的身后,墨子珩目睹被子被微微掀开的那一刻,脸色的骤然变化。
从三年前的突然分手,到后来的重逢,她说自己结婚的事实。再到后来得知她跟三哥的婚姻关系。墨子珩让自己去接受现实,但心底总有那么一道声音告诉自己,一切也许还有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他想着,就算结婚可他们可能没有感情基础。也许某个时候他们就会……离婚。
他知道自己不该这样希翼,那个人是他最敬爱的三哥。但爱情的世界人,人总会是自私的。
她是他发誓非她不娶的女孩,放弃等于是要将他的心生生挖去。他如何做得到?
但在告别去年,迎接新年的第二天,他无意目睹一场足以绞杀他的画面。
画面不温馨。
也不浪漫。倒是充斥着担忧紧张。
但这样氛围下,她脖颈处衬衣敞开的地方,那无意露出的一角,那瑰丽的痕迹,像是一把利刃狠狠的刺进了他的眼底。
他脚步有些不稳的后退,眼前更是一阵发虚,他看不真切。
如若说当初得知她与三哥结婚那是一场绞杀血肉的噩耗;那么现在就是彻底将他打入地狱的重拳。
他们是夫妻,他又怎能奢望没有夫妻生活?
是他天真了,是他天真了。
身形不稳,墨子珩不小心撞上身后的装饰架,有东西跌落砸在地毯上,听声音该是碎了。
也正是这一声,让霍震霆侧眸,也让霍慬琛转身。
看着站在身后面无苍白的他,目光如被定住一般看着病床的人,那视线……他顺着望过去,本就深谙的目光更如深渊一般。
他松开安静下来的妻子,缓缓起身。他还是只穿着睡袍,腰际系了腰带,不似平日西装革履的沉稳,但仍旧不失俊逸潇洒,也频添了一抹邪肆。
“怎么过来呢?”霍慬琛仿佛没察觉出他的异样,来到他身边,单手抄进睡袍口袋,看了眼地上的碎瓷片,也没怎么在意。不过管家倒是适时的出去。很快回来,手中拿着清扫的过去,将碎瓷片清理干净。
墨子珩精神还有些恍惚,他目光有些慌,看着床上的她,也看着被管家清理出去的碎瓷片,好半响才反应过来,“三哥,抱歉。”
那声抱歉似暗含着太多情绪,以至于一时谁都没有再开口。
“子珩见楚医生过来,以为我出了什么事,担心所以过来看看。”说话的是霍震霆。看着他们兄弟,眸色沉静深谙。
霍慬琛未有反应,而是过去拿过烟盒,抽出一根递给墨子珩,后者接过,但只夹在指间。霍慬琛则是叼在了嘴里,但意识到什么,复又取下,同墨子珩一样夹在了指间。
“什么时候发烧的?”他看着慕槿歌,他知道自己的目光应该收敛,但他控制不住,他甚至控制不住自己的言语,有些话就那么脱口而出,“她身体一直很好,她以前很少生病。”
这话不是质问,更多的是陈述。也是他心境的一种涩然。
以前,以前,如今的她对自己来说只能用以前。
谁都有过去,他不愿深究妻子与自己弟弟的过去。
但也不容许有任何人觊觎他的妻子,就算这个是他在乎的弟弟也不行!
霍慬琛将目光落在慕槿歌身上,云淡风轻的道了句,“这事怪我。她本就感冒初愈,昨夜不该闹她。”
他用了一个“闹”,男女深夜如何才能用这个字?
闹可以是男女吵架,也可以男女调情。更可以是情到浓时的纵情。
他们是夫妻,加之她身上痕迹,墨子珩清楚这闹跟吵架无关,跟纵情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