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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东省省委大院。
站岗的武警看到那辆银色的大越野又开了进来。开车的是个年轻小子,是生面孔,不过车上却有汉东省委的通行证。看到车子进去,负责的武警战士,拿起了对讲机:“迟大队请注意,那辆银色越野车又进来了,现在正在向省委一号楼驶去,请你们密切关注……”
一连几天了,郭小海好像刚考进来的公务员似的,早来晚归,准时到达省委一号楼。
他不是去找省委书记沙瑞金,也不是去见常务副省长刘丹鸿,更不是省委秘书长顾海洋又要找他谈话。
他是在守候一个人,这个人,或许能给他起死回生、战胜巨人集团的机会。
这是唯一的一次机会了,长海集团能否置之死地而后生,甚至实现长足的跨越,就看这两天的守候了。
郭小海心思纷繁,正想着呢,一辆警用电瓶车闪着灯,从旁边呼啸而过,一个变道,挡在了自己的车前。
一个保安师傅的手臂伸了出来,挥了挥,示意靠边停车。
搞什么?郭小海有点儿纳闷,不过身在省政府大院,不敢造次,乖乖的停了下来。
警用电瓶车已经停在了那里,两个一身制服的保安正站在路边,为首的大个子冲他招了招手。
大越野缓缓停在了两人旁边,落下了车窗。
“同志您好,请出示一下您的通行证。”大个子还敬了个礼,客气的道。进出大院的,可没有凡人呢,除了上访的。
郭小海把通行证递了过去。那保安接了过来一看,29号,不由得神色一动。旁边的那个刀条脸小子歪着脑袋凑过来看了看,小声道:“迟大队,好像是假的……”
假的?郭小海听了,简直想笑。人类一思考,上帝就发笑。郭小海想笑,就是这种笑。
那个迟大队瞟了他一眼,把通行证翻来翻去的看了下,又看了一眼郭小海,问道:“同志,您是在哪个部门上班,省委还是省政府,还是人大政协……”
省委四套班子,都有办公室在一号楼。
“呃,我……不在这上班,我……”郭小海这下真有点儿哑口了。
“我就说了,假的,伪造的通行证!”旁边的刀条脸小子立马接口道,跟表功似的。
迟大队把通行证又看了看,“不像是假的,机关事务局发的,都有签章呢……”
“哦?”刀条脸小子一愣,转而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一指郭小海:“说!你是从哪儿弄来的这通行证,想打什么主意的,我们已经盯你好几天了,这回看你怎么解释……”
那个迟大队也脸色微微一冷,道:“同志,请配合我们的工作,你是从哪儿弄来的这通行证。”
大越野上满是泥尘,郭小海蓬头垢面的,胡子也没刮,活脱脱就是一个从乡镇来的,居然会有29号通行证?有问题。
“非得说嘛?”郭小海道。
“不说,就跟我们走一趟!有的是办法让你说。”刀条脸怒气轰轰的道。
新来的吧,气性好大,还是急着在领导面前表功啊。
“不说的话,就跟我们走一趟吧,配合调查。”迟大队威严的道,还摸了一把腰上的装备皮套,也不知里面有没有真家伙。
刀条脸已经拉开了车门。郭小海没想到会闹上这么一出,本来不想弄出什么动静的,低调低调,这下也没办法了。
“警官,这是唐小舟同志给我的通行证,我这两天……”郭小海话还没说完,刀条脸小子已经道:“谁?唐小舟?哪个唐小舟,干什么的?”
果然是新来的。自古宰相门前七品官,新来的这小子,因为在省政府门前把门,就有点儿忘乎所以了好像。
这个迟大队却脸色一动:“你说是……省委唐大秘?”
唐大秘?那个保安小子一愣,想起来了,沙书记的秘书,唐小舟,二号首长呐!
“是,”郭小海点点头。
迟大队打量了郭小海一番,这蓬头垢面的,一看就是个在乡下农村那种能瞎折腾几下的不安分分子,唐大秘会亲自给他通行证?
旁边的保安小子已经伸头过来,道:“那你跟唐大秘联系一下,不能你说是就是,我们必须得为领导负责。”
嗯,迟大队没阻止,他也有此意。郭小海看两人不断打量自己,一脸的奇怪表情,再一看后视镜里的自己,明白了,这两天光心急火燎的来回奔波,形象一点儿也没注意,这胡子拉碴的,一身衣服也皱巴巴的,哪还有一点儿青年领导的样子。
俗话讲的好,阎王好见,小鬼难缠,话糙理不糙啊,有的人就是拿着鸡毛当令箭,以貌取人。
郭小海只好打了唐小舟的电话,响了两声,却“嘟”的一下被挂了。
旁边的小保安登时舒展开了身子,傲慢了起来:“走吧,看来你这个大秘朋友跟你并不熟悉啊。”
“他可能在开会,一时不方便接电话……”郭小海道。
“不方便什么,有什么话,到那边再说吧。”小保安道,一边嘟囔着:“就你这样的,我见多了,假模假样的,还想去闯领导办公室,也不看看自己的形象……”
迟大队也转身,已经坐上了电瓶车。
郭小海的脸色冷了下来。
“喂,看清楚这是什么地方啊,这里可是省委大院,不要乱来,”那保安小子哼哼的看着郭小海道,“走啊,你有什么问题,可以到信访局去反映,不要想着制造事端,想着去找大领导……”
尼玛的,居然把我当成上访户了。“同志,抓紧上来,我们可以送你去信访局,不要想着越级上访、无理闹访!”迟大队道,语气虽然缓和,但也是一脸的不耐。
“快走吧,别磨蹭了,没用的,你这样的,我见多了。”保安小子说着,上来就想扯郭小海。
“过来两个人,这边有个无礼上访的,给架回去……”那边迟大队已经拿着对讲机喊人了。
就在这时,一辆黑色的奥迪驶了过来。一看车号牌,省委小车班的牌照。迟大队赶忙跳起身来,跟小保安“啪”的一个立正,敬礼致意。
黑色奥迪却刹车慢了下来,滑行到了几人的身边。
驾驶座的车窗落下,一个胡子铁青、衣着考究的男子,笑吟吟的看了过来。
“哟,鲁书记,外出公干回来啦。”迟大队热情的打着哈哈道。车是机关事务管理局的车,正是自己这保安部的直管领导呢。
男子笑道:“小迟,干什么呢这是,给郭主任汇报工作?”
说着,男子已经停了车,开门下来了。
“郭……郭主任?”迟大队和小保安一时都有些懵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