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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小舟对郭小海,可以说是掏心窝子的指导和帮助了,除了两人之间相处的情谊,最重要的还有一个,前文也说了,在他的潜意识里,跟郭小海的关系,跟《鹿鼎记》里康熙帝和韦小宝的关系差不多。他是个大才子,但是因为深处二号首长的位子,必须内敛,也就没有了飞扬才情的机会,但是借着郭小海,他却有了发挥的机会,就像上次在《汉东日报》发表的文章,那就是他亲自捉刀修改之后,得到了沙瑞金的赏识。而且郭小海论能力、论才学,似乎哪一方面都不如他,都能取得这样的成绩,这让他更有了成就感,所以在帮助、指点郭小海上,他丝毫不遗余力。
郭小海听他这样说,还有些不好意思,道:“我哪有什么大本事,还不都是小舟哥你帮的忙,你也是我的贵人,每回来找你,都有意外之喜。”
唐小舟哈哈一笑,道:“什么有本事没本事,本事都是自己练出来的,听我的,只要你努力,你就一定行!”
郭小海也颇受鼓舞,这时候,却猛然想起了这次来的目的,是来走动的呢。
石头,带来的石头呢?郭小海这才回想过来,赶紧往书桌上一看,哪里还有那块原石的影子啊。
“啊,石头,我的石头呢!”郭小海不禁失声叫道。
“什么石头?”唐小舟被他这一惊一乍的也吓了一跳。
“石头,原石,我带来的原石,”郭小海进到,不过一看唐小舟有些惊愕的神情,也冷静了下来。
“嗐,是这个,前段我不是去了缅甸一趟吗,正好碰到翡翠公盘,有原石拍卖,我就拍了几块玩玩,这回来找你玩,就带了一块,想给你玩的,开会前就放在这书桌上的……”郭小海忙解释道。
“我当什么呢,”唐小舟道,“这玩意儿都讲缘分的,没了就没了,你就当是送给我过了,再说,就算是开了,也不一定能有翡翠,现在那还有什么老料原石啊……”
他不以为意,可是有没有翡翠,郭小海知道啊,“不一样,这不一样……”他一边嘟囔着,一边在柜子里、书桌下到处翻找。
唐小舟看他神色,也不好太过随意,变陪着她一起找,哪里还有那石头的影子啊。
“别汇总阿基,这是小招,不可能丢东西,就算是丢了,也一定能找回来。”唐小舟道。
“别的倒没什么,我专程来,就带了这一块石头,最后要是空手了,我这一番心意,可就有些对不住你了。”郭小海道。
“放心,我叫陈云达过来。”唐小舟道,一边拿出电话要打。
“算了,我们自己先找找吧。”郭小海却阻止了他。
唐小舟有些疑惑。“万一要是被服务员拿去了,陈云达一来,这服务员恐怕就要丢饭碗了。”郭小海道。
唐小舟不禁笑了,道:“你到是菩萨心肠,就冲这一点,你这个兄弟就能放心的结交。”
郭小海其实是怕跟那个春晓有关系,他对这个小丫头印象还不错,不管是被她扔了还是偷了,郭小海都不想她被处分,毕竟还是那么小的一个乡下女孩子,不容易也。
唐小舟喊进了服务员,却不是春晓。郭小海一问,原来春晓换班吃饭了。小服务员一听急着找春晓,便给她打了电话。
不多时,春晓急匆匆的赶来了。“书桌上的石头呢?”郭小海问道,看着春晓的眼神,他觉得应该不是这姑娘做了什么手脚。
“我给锁到保险箱里了,”春晓道,一边带着郭小海到了衣柜变,在最低下的里面,赫然有一个小小的保险箱。
哎哟,没想到,在小招的房间里,居然也有保险箱。
“你出去之后我收拾房间,看到这块石头在这儿,我不知是干啥用的,但是想着你的东西,肯定都是些重要的东西,我怕弄丢了,就给锁到保险箱里了……”这丫头说这,开了保险箱。果然,那块石头好好地正在里面呢。
“你看,郭县长,完璧归赵给你。”春晓说着,把石头递了过来,俏脸却没来由的又是一红。
这丫头退了出去,唐小舟拿着这块石头,不禁看着郭小海,眉眼间有些意味的笑道:“嘿,有点儿意思啊,”
郭小海知道他的意思,有些不好意思的道:“什么有意思啊,”
“石头啊,”唐小舟笑道,“我还真想把它给解开看看,看看能不能解出来个戒指、耳坠什么的,送给女朋友啥的,哈哈,”唐小舟打趣道,掂了掂手里的石块。
“哈,随你,垮了可别埋怨我,赚了呢,说明你运气好,”郭小海笑道,“不过我可请专家看过了,水头好的很,你看这,这就是冰裂纹……”
唐小舟原来就是报社记者,又做了大秘这么久,什么没见识过,不过还是被这小石头给弄得真有些心痒痒。因为外表看着就是块灰不溜秋的小石头,到底会是个宝贝,还是个废石头呢,心里好奇的很。赌石赌石,之所以叫赌石,又有这么大的吸引力,原因也就在这里。
郭小海也说了,这是去缅甸玩的时候,带回来的小玩意,就一石头,所以也没什么尴尬的,唐小舟也就收下了。郭小海相信,等到将来唐小舟真的去解石的时候,一定会有个惊喜的。
年关眼看来临,郭小海也没多耽搁,回到了县里,收腰的一件事,就是要给季民强和马有才汇报一下参会情况。
但是是先去一把季民强那里,还是先去直管的县长马有才那里汇报呢?郭小海有了踌躇。思来想去,考虑到自己毕竟是副县长,而且跟马有才之间原来因为马德发而有间隙,所以更不能置若罔闻,任由裂隙越来越大,郭小海决定还是先到马有才那里汇报。
秘书陈行坐在外间,看到郭小海居然来了,看得出来,脸上有些不爽,不过他此刻面对的可是副县长,所以也不敢有所表示,便中规中矩的领着郭小海进了马有才的办公室,泡上了茶,便退了出去,全程冷淡淡的没有多一句话。
马有才对郭小海的到来,微微有些意外的样子,不过却控制的很好,不冷不热,中规中矩。
汇报完会议情况,马有才程式化的肯定了两句,忽然看似随意的问道:“给季书记汇报了吗?”
郭小海心里不禁一动,忙道:“哦,急着先来给您汇报了,还没有,”
马有才明显的有了一丝变化,也好像一下放下了戒备,随和了不少,躬身摁灭了烟头,道:“走,一起去给季书记汇报一下。”
县、乡、村,层次的区别,在班子的相处配合上,也是很明显的。村里的,配合不好,素质不高的都能相对大骂,甚至老拳相向;到了乡镇一级,相处不到一块去,冷言冷语、互不理睬、针锋相对,甚至会议上拍桌子的现象也是存在的;但是到了县一级,即便是有分歧、意见相左,甚至是个人相处上的不快,但是都已经能用很好的涵养来克制了,即便是有矛盾有分歧,但是场面上还都是和谐融洽的。
马有才和季民强还是有些分歧的。季民强最后一届,肯定是以稳为主,力图顺顺利利的退居二线。而马有才则心有不甘,换了谁,也不想就差一步,在二把手的位子上结束自己的仕途生涯。何况他还有机会,对上通天线,他还是有条件的,当年启蒙恩师的资源还在,他重点要发力争取的,还是在实实在在的政绩上,必须要出政绩。
所以,他必须有自己的一套施政思路,并且能够推行下来,取得足够的成绩。季民强除了前段的文明城市的创建,直到现在也没提出具体的施政思路来,或许他本来也不会有自己的施政思路,毕竟,他不会再采取猛打猛冲的姿态,但是马有才很需要。
这就是两人的分歧之处,或早或晚,两人会有冲突的地方,但是马有才不会在明面上表现出来,他现在姿态放得很低,最起码表面上对季民强这个一把手给予了充分的尊重和遵从,不遗余力的推行他的一切工作指示,对郭小海也表现出了足够的宽容,这一切,也都是为了以后能够大力推进自己的设想,来争取更多的宽容空间。
季民强正在办公室,对马有才和郭小海的到来,表示出了极大的热情。三人,却也代表了益阳班子的老中青三代,气氛融洽,相处和谐。只不过,对于马有才和季民强各自之间的心思,和之后极有可能出现的分歧,不知道郭小海这个初涉县级官场的新人,现在是否能够参得透呢?
回到了小玄庄的家里,郭小海准备要走动最后的、也是最重要的一家,是自己的干爷爷,也是最大的、隐形的靠山,京城的谢老爷子,还有恩师,百岁传奇国医张恩时。
去谢家,郭小海思来想去,这次决定带着师姐吕婷婷一起去。一则考虑到传统佳节,去谢老爷子家,自己一个人,未免显得单薄,两人一起去,便更加隆重了许多。再一个,父母多次跟自己提起结婚的事,包括自己,也思索了好久,周卫东上次的谈话,更加坚定了他的想法,郭小海觉得,确实也应该结婚了,应该给师姐一个名分。
身边的女孩太多了,辜负的也太多,老是这么拖着,对她们,对自己,都是不负责任的,郭小海决定就从师姐起,尽快的想法子给身边的每一个女人一个归宿,一个名分。
把想法跟爹妈和师姐说了之后,吕婷婷一时兴奋的有些不知所措,最后一把抱住了郭小海,竟然潸然泪下了。爹妈两人也不禁有些唏嘘,郭小海心里更不是个滋味儿。说实话,师姐从小守在自己身边,后来更是知道了自己跟其他女孩之间有着关系,但是却始终无怨无悔,看似大咧咧的不在乎,甚至还跟着老妈到港岛去照顾临产的钟玉秀,但是作为女人,尤其她也是个女孩子,心里又怎么会不在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