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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摆在眼前,穆老爷子再想狡辩,也无从下口。
他红了脸,老半响才开口。
“是我喊碧桃去帮忙的,我怕你们奶做出啥出格的事儿。多个人多份力量。”穆老爷子道。
“大郎,我就说了这么一句假话,其余的都是真的。”
“爷,既然您也说这事儿是我奶引起的,那我要一个公道。”穆大郎道。
穆老爷子点了点头。
“你要啥公道?我让你奶给碧桃道歉,成吗?”穆老爷子道。
穆老爷子到现在,还是和稀泥的态度,这下子彻底的惹怒了穆大郎。
“爷,糊弄人也不是这么糊弄的,碧桃的事儿,是道歉能解决的吗?你告诉我,今儿要不是双双,碧桃咋办?”
穆大郎大声道。
“大郎,我知道你的意思,可你奶已经知道错了,除了道歉,我实在想不出还有啥解决的办法。”
穆老爷子是真的不知道该咋办。
自己婆娘做的事儿,确实错了,可他不可能让一个小辈去教训自己婆娘的。
“报官吧!我奶做错了事儿,理所应当受惩罚!”穆大郎道。
他的话,让穆老爷子倒抽了一口凉气,他盯着穆大郎,仿佛从来都不认识穆大郎一样。
“你……大郎,你知道你在说啥不?”穆老爷子问。
穆老爷子想过千万种方式,大郎会回来给自己媳妇儿找场子。
可唯独这一点,送穆老太蹲大狱,他是从来没有想过的。
“爷,我想清楚了,今儿的事儿,绝对不是啥小事儿,要是放任下去,不止我没有活路,就连碧桃也没有活路!”
“奶这些年做了多少错事儿,每一次都让她顺理成章的过去了,就因为这样,奶做事儿,才会这么的肆无忌惮。”
“只有让她吃一次亏,她才晓得以后不要犯这事儿,她才晓得,杀人偿命,欠债还钱!”
穆大郎一开始没想过要将他奶送到官府。
直到见了他爷,他爷说了假话。
他才意识到,即便是做了这么大的错事儿,他奶和他爷也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他们想的永远是自己,他们永远不会反省。
既然这样,所谓的公道,他也不要了,只要保护好碧桃就好。
“大郎,你想过你这么做,影响的是谁吗?是你大伯!你大伯现在或许已经中了状元了,你难道忍心让他有个蹲大狱的娘?
你让你大伯以后的同僚咋看?你让大伯以后咋升迁?”穆老爷子质问穆大郎。
“这些与我无关!”穆大郎道。
“我可以不要大伯的荣耀,我啥都不在乎,我只要碧桃!”穆大郎道。
“畜生,你知道你在说啥不?为了个婆娘,你竟然说出这般大逆不道的话!”
穆老爷子是男人,他的想法,男人是做大事儿的,不应该为了一个女人,怂成这副德行。
“爷就当我大逆不道吧!”
说完,穆大郎朝着三房的方向走去。
才走了两步,穆老爷子就大吼:“你给我站住!你想报官是吧?好,你只要报官,我就让你娘、你爹休了黄碧桃。
你可别忘了,休妻这块儿,他们两个也是有权利的。另外,你奶要是蹲大狱,我和你奶就死在你面前!”
穆大郎身子一颤,衣袖底下的拳头握成一团。
他转身对穆老爷子道:“爷,你不要逼我!做错事儿的不是我和碧桃,碧桃才是受害者!”
“大郎,你是老穆家的一员,有老穆家才有你,你不能为了一个女人就……”穆老爷子改变策略,开始苦口婆心的劝穆大郎。
希望穆大郎放弃报官,放弃追究穆老太。
“爷,你如果坚持这样说,那我和碧桃要分出去,从此以后,我们不是老穆家的人,我们自己挣钱自己过活儿!”
穆大郎的话,让穆老爷子站立不稳,好半响,他才开口。
“好!分家,分家……”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穆老爷子也不想去挽回了,只要不报官,啥事儿都好说。
穆老爷子的绝情,让穆大郎有些绝望。
但是事已至此,他也必须走上分家这条路。
“两亩地,三两半钱银子,以后生老病死我和碧桃都不负责。”穆大郎道。
“你……”穆老爷子气了个半死,指着穆大郎的手,都有些颤抖。
“爷若是不同意,我现在就去报官!”
穆老爷子眉头全部都皱成了一团。
大郎的条件,他不得不答应。
“好!你的条件我答应,但是你不许去官府告你奶,以后都不许!”穆老爷子道。
“好!”
-
条件谈成,穆大郎又回了一趟三房,见了黄碧桃,说起了分家的事儿。
这会儿黄碧桃脸上还没啥血色,穆大郎心疼极了。
“碧桃,那三两半钱银子,我准备给大哥和二哥还有三哥成亲娶媳妇用。”
“两亩地我想和双双换一下,他们有铁刀村的地,咱换过来之后,以后都不用回二贵村了!”
“从今往后,没人敢欺负你!”穆大郎道。
黄碧桃笑着点了点头。
“只要是你在,我在哪里都成!”黄碧桃小声道。
……
两个人在屋里商量事儿,穆双双和陆元丰则在外头商量事儿。
穆双双将穆老爷子说的话梳理了一遍,总觉得哪里有问题。
她不放心,于是去找刘氏,刘氏在场,也许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刘氏一开始还有些不敢说,直到穆双双保证不会告诉任何人,刘氏才开口。
她道:“双双,碧桃是被你五叔推出去的,我看到了……”
穆老太和孙大力的娘打架那会儿,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两人身上。
只有刘氏和陈红还有穆大年是不同的。
穆大年伸手推了黄碧桃,陈红看见了,刘氏也看见了。
“竟然……是他!”穆双双点了点头,心中的怒火,差点喷薄而出。
“那我五叔了?他还在老穆家吗?”穆双双不傻,发生了这种事儿,依照穆大年的性格肯定是跑路了,可具体去了哪里,穆双双不知道。
“不清楚,我回来的晚,没见着他,你等会儿,我去看看!”刘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