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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事情发生的时候他们从未去怀疑过真相,如今真相大白于世、他们一个个的成了慈善家、道德家。
只是不同以往、他们不在站在道德的制高点来谴责你、质问你。
而是化身一个伶爱小辈、心疼小辈的长者来对你说教。
而这个时候、你只要乖乖的回答问题就好。
“鹭鹭今天说出这些是什么意思”?白朗寒冷的目光扫向白鹭。
白鹭一颤、向来站在她这边的哥哥、第一次用这么陌生的眼光看自己。
“我欠言言一个真相”,白鹭虚弱的说道。
啪~手掌与桌子碰撞的声音;“你何止是欠言言一个真相、你欠的是你这个家庭”。
白朗知道自家妹妹独爱顾轻舟、害怕失去他,可她今天当着大家的面说出这些、确实是给了顾言一个真相、可也给了一个顾轻舟看清她的理由。
他先发制人、拍着桌子、高声的喝着白鹭,白鹭越发颤抖的厉害,捂着嘴抽泣声也越发浓烈。
顾言冷漠的扫了眼白朗、好手段。
她能看得出来、就不信顾轻舟看不出来。
她赌、顾轻舟不会跟白鹭离婚,绝对不会、顾轻舟对待家庭向来仁慈。
嘴角牵起一抹嘲讽的笑容。
罢了、不离婚也好、若真是离了婚、她倒是真的成了千古罪人了。
把玩着手中的杯子、一桌子人气氛紧张、搞不好就会爆发。
众人心情复杂,唯独只有顾言,淡定如常,旁边一道炽热的视线死死的锁住自己,她唇角下压,不做回应。
啪~勺子掉在地上的声音,顾言温声道,“过去的事情我已经忘记了,各位这么激动是为何”?
一屋子的人死一般的静寂,他们这些加起来几百岁的人,既然输给了一个二十出头的女孩子。
白朗纵横商场几十年,本想直接先发制人,可顾言的一句话竟然让他无地自容。
他们冤枉了顾言八余载,如今得知真相,她竟满不在乎。
好像他们无恶不作,而顾言已经习惯他们的无恶不作。
“我代替白家向你道歉”,白朗坚毅道。
在汉城商场过去几十年的风华当中,白朗可谓算得上是领头者,如今,这位挥斥方遒的领头者,竟然站在一个小女孩的面前,低头弯腰,寻求原谅。
顾言说不震惊是假的,可转而,她便知道,白朗做这一切不过就是为了维持白鹭跟顾轻舟的婚姻而已。
她自然不希望顾轻舟跟白鹭离婚,因为他们两人离婚,无形之中就是将她推入流言蜚语的漩涡当中。
可此刻,她恶趣味兴起,我若是不原谅尼?
她嘴角下压、似笑非笑的看着白慎行;眼神在白慎行与白朗之间流转。
看看、你父亲在向我低头认错。
在白慎行看来、顾言这是在挑衅。
“白先生凭什么认为我会原谅你们当初对我的所作所为、我十几岁就被逐出国门、有家不能回;在外面吃苦受难、难道就仅凭白先生一句对不起就能打发的?是白先生太高看自己了、还是太低估我这些年在国外吃的苦受的难了”?顾言双手交握于腿上、翘着二郎腿、扬起下巴高傲的看着白朗、盛气凌人的模样让在场的人颇感惊讶,刚刚她还是衣服事不关己的模样、为此此刻却要如此咄咄逼人?“那顾小姐想怎么解决”?白家的堂兄弟问到。
顾言闻之轻笑;“从始至终我并没要过解决方法、是你们白家的人诬陷我、现在又是你们白家的要将真相公布于世、我不过是一个被牵着鼻子走的晚辈而已、您觉得我想要什么解决方法”?
她句句在理、可也句句戳人脊梁骨。
“我替白家为了之前的事情道歉、现在也是真心想寻求你的原谅”。白朗坚持。
“你算个什么东西”,顾言猛地拍桌子站起来、怒目圆睁的看着白朗。
我在国外受苦受难、居无定所流离失所、在隆冬的街头无家可归、在酷暑难耐的夏天顶着太阳去挣钱、在漆黑的夜晚、四下无人的街头迎着狂风暴雨走回家的时候,你的道歉在哪里?
我过了整整五年这样的生活、而你现在给我的就是一句道歉?
你的道歉值几个钱?
“道歉有用、还要警察做什么”?顾言知自己情绪太过激烈、稳了稳深情接着道。
白慎行自始自终坐在她身边、像是一个守护者、更像是一个站队者。
“最起码我们现在想要努力弥补”,白朗沉声道。
他知道顾言心中有气、可他白朗沉浮商海几十年、还是头一次被人这么怂过、而且还是被一个小辈。
“这个歉应该由姑姑来道”,白慎行缓缓站起身、将视线投到白鹭身上。
她知道顾言无心让白鹭跟顾轻舟离婚、可是今天在场的人在过繁杂、她已然是不悦了。
“慎行”,陈涵微怒、这件事情本不该他插嘴。
“姑姑觉得呢”?白慎行缓缓的靠近顾言、站在她的身侧、无形之中告诉众人、他与顾言是一体的。
白鹭捂着嘴、肆无忌惮的流着泪;声音嘶哑道;“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想这样的”。
她本无意伤害顾言、可如今、却是伤了。
顾言双手在身侧、狠狠的握拳、在松开、温声道;“您从未做错什么、无需向我道歉”。
转而、她看向顾轻舟;“八年前的事情不过是误会一场、我早已忘了、我还是那句话、过去的事情就没有必要再提起、您好好安慰母亲、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完、顾言提着包包离去、白慎行站在原地目送她离开,将眼光投放到饭桌上、对着顾轻舟道;“言言并不想您跟姑姑离婚、你们若是离了婚、被舆论碾压的还是她,所以、希望您当今天的事情没发生过、姑姑并未做错什么、只是太爱你”。
直到白慎行离去、他的话语还在顾轻舟的耳边萦绕、他挥手、“你们先回去吧!我自己的家事、自己解决”。
陈涵想开口说什么、被白朗拉住了、竟然顾轻舟都这么说了,他们留下来也无济于事,最起码、就目前的情况来看、顾轻舟未想离婚。
顾轻舟双手撑着额头、手腕搁在饭桌上、他怎么也想不到、事情会是今天的局面,难怪自己的女儿跟自己不亲,在当年十七岁的顾言看来、他肯定就是不要她了、她的父亲肯定是个狠心抛弃自己女儿的人。
他一直想努力维护两家平衡、不想到头来伤的最深的却是顾言,难怪她一直说自己是在夹缝中生存的人,知道今天、他这么作父亲的才稍微理解这句话的意思。
“当初为什么不说”?隆冬的天气都比不过顾轻舟此刻低沉的嗓音。
“我并不知道、等我出院的时候、言言已经离开了,在后来我才知道你们谴责她出国了”,白鹭摇着头、泪眼朦胧的看着顾轻舟。
是的、她不知道,顾轻舟相信。
当初、因为怕白鹭出院见到顾言有意见、所以早早的、顾轻舟便将顾言送出国,而这牵候都不到一星期的时间。
当时的顾言肯定会觉得他这个做父亲的在有了另一个孩子之后、迫不及待的将她送出国。
顾轻舟颓废不已、他从未像今天这么无力过,当初跟梁意离婚的时候、就不该把顾言带到身边,这样就可以避免她在往后的这些年所受的伤害了。
顾轻舟重重叹了口气;“早点休息”。
他起身、步履阑珊的朝着书房走去,白鹭看着他的背影、只觉得这个温文儒雅的男人在一瞬间老了数十岁。
顾轻舟扶着楼梯上楼,每走一步、都感觉心在滴血。
手心手背都是肉,左边是家庭,右边是女儿,无论怎么选、他都倍受煎熬。
他迫切的想寻求顾言的原谅,可是他知道、顾言不会原谅他了。
突然想起她回国之后、他们两人的第一次谈话;我还尊敬您是我父亲。
她淡漠疏远的话语、突然之间涌上心头,顾轻舟一阵头重脚轻。
转而、白鹭一声尖叫、将在房间里的保姆给惊了出来,保姆出来、只见顾轻舟躺在地上、夫人在旁边死活喊着他的名字。
顾言还没到家、被陈兴海一个电话直接给喊到了医院;电话中、他也不说是什么事情。
“什么事情”?她火急火燎的跑过来、以为是梁意出了什么事情。
“你父亲出事了”,陈兴海抚着她的肩膀道。
她微愣、着急的神色瞬间就平淡下来,见她这般,陈兴海更肯定、顾言与顾家之间肯定是产生冲突了。
“白家人也在”,陈兴海微微道。
顾言闭上眼睛、深呼吸,很好、她相信、只要她迈进病房、就会有人戳着她的脊梁骨骂她。
顾轻舟因为气急攻心、从楼梯上摔下来,直接晕倒,被送进了医院。
随后未走远的白家人再次返回别墅、将顾轻舟送到汉城最好的医院,军区医院。
她慢悠悠的晃到顾轻舟的病房外,白鹭趴在顾轻舟的床边、都哭肿了双眼。
“言言~”,见她过来、白鹭急着起来、差点摔在地上。
顾言在离她五步远的地方站定,白鹭看见顾言简直就是看见了了救命稻草、现在、决定她跟顾轻舟之间离不离婚的主要因素、就是顾言了。
“父亲怎么样”?她淡然的问到。
“医生说没什么大碍、休养休养就好了”。白鹭紧张的看着顾言。
一屋子人见她进来、全都屏息看着她,毕竟、在顾家、刚刚那场战火当中、她们是当事人。
白朗招呼众人出去、只留下顾言跟白鹭、给他们两人留下空间、让他们自己解决。
“我从未想过要让您跟父亲离婚、你们两人之间的事情、我不管、该说的我会跟父亲说,其他的我无能为力”,顾言先一步出声。
她自然是知道白鹭要说什么的、为了避免她那哽咽的声音来茶毒自己的耳朵,她还是先发制人好了。
白鹭站在对面,一脸忧伤的望着她;说道;“我知道自己当初的自己不该多管闲事、可是言言、我希望你能明白、无论我如何对你,我对你父亲的爱、是真的”。
顾言从未怀疑过白鹭对顾轻舟的爱,如果不爱顾轻舟、她不会在她几岁大的时候就尽心尽力的照顾她。
她冰冷道;“该说的我会跟父亲说、该解释的我会跟父亲解释,我很感谢你今天在两家人面前还了我清白,但请日后、你若安好、便不要来打扰我”。
我只想跟你顾家、白家的人脱离关系,其余的、我什么都不管。
“那慎行怎么办”?白鹭在这种紧要关头还想着白慎行,她以为还顾言一个清白,让世人知道真相,她跟慎行之间就会回到过去,可是看此刻顾言的申请,并非这样。
顾言微愣,白慎行怎么办?白慎行怎么办与她何干?她连自己都管不了、为何还要去管一个白慎行。
“白慎行怎么办与我何干”?她冷冽的问道。
“是慎行要求我在众人面前还你清白的,他连我都不要了、只要言言你一个人、言言、你不能对慎行那么残忍,当初发生那件事情的时候、他还是一个孩子、他也无能为力,你不能为此就给她判了无期徒刑”,白鹭焦急的嗓音萦绕在她耳边、在这种时候、她还在为白慎行开脱,白家姑侄的感情是真的很好。“我是成年人、知道什么适合自己、什么不适合、我跟白慎行之间已经是过去式、过去的事情就不要拿出来丢人现眼了、您管好您自己的婚姻就是了”,顾言已然是不快了,她能在顾轻舟面前帮白鹭解释、但不见得她会跟白慎行回到过去。
顾轻舟跟白鹭离婚、对她来说,百害而无一利。
偷鸡不成蚀把米的事情她断然不会干。
她推开门出去、便见白慎行靠在病房外的走廊上,单手插兜,见她出来、迈步过来,“如何”?
“什么如何”?她明知故问。
“你跟姑姑的交谈”,白慎行直言。
“你可以进去问她”,顾言并不打算回答他的话语。
“我只想听言言怎么说”,白慎行温声到。
“你们离不离婚我不在乎、但我绝不会因为你们还了我清白而跟白慎行回到过去、这就是我的回答,白董听到之后作何感性”?顾言戏谑的目光看着她。
见她嘴角牵起嘲讽的笑容、白慎行的心脏一寸一寸的冷下去,深冬的天气都不及他的心寒冷,深秋入冬的降温都不及他的心脏冷的快。
自顾言回来、白慎行的心脏早已经从无坚不摧,变成了脆弱不堪、顾言轻轻的一句话、就能让他千疮百孔。
在没有顾言消息的时日,他日日夜夜盼着顾言能回来,犹记得那天早上在汉城见到顾言驱车离去的场景,他激动的整夜没有睡觉。
他雀跃的整晚都睡不着,他的言言回来了。
顾言回来之后、对他冷漠相待,他们两人之间剑拔弩张,一直找不到平衡点,找不到正确的沟通方式、没有哪一次见面是和平相处的。
白慎行自认为在世人面前公布真相之后、顾言会回到原来的地方,哪怕她站着不动也好,只要她在就行。
可今天、顾言说出来的话语、无疑是将白慎行打入十八层地狱,他们离不离婚我不管、但我不会因为你们还了我清白么就与你回到从前,这是不可能的。
好像无论他怎么努力、顾言总是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
“那我也来告诉顾小姐、你我之间注定抵死纠缠”,怒及不火。
白慎行已然是将这句话埋藏在心底最深处了,在心里面生根发芽,他跟顾言之间、没有什么各自安好,要好一起好,要不好、都不好。
“我从未幸福过,自然也不怕什么抵死纠缠到老”,顾言看似漫不经心实则内心已然泛滥成灾,你想抵死纠缠、那便抵死纠缠、我顾言从不怕什么,我孤身一人、无牵无挂。白慎行饶是再无坚不摧,也经不起顾言这般残忍相待,从未幸福过?他们在一起过往的那十一年与她来说不是幸福?
顾言~我守了你整整十一年,换来的却是你一句从未幸福过?你将我白慎行当成什么了?
像是被人扼住咽喉般,苦痛难耐,不能呼吸,他猛地扯开领带,以免自己呼吸不畅,被气死在顾言跟前。
“过往的十一年于你来说是什么”?白慎行已经处在盛怒的边缘,一不小心就会怒火喷张起来。
顾言知白慎行已然是怒了,便不与他多做纠缠。
转身想走,白慎行一把拉住她,冷冽道;“说清楚”。
“说什么”?
“顾言”。一声大喝,让整个走廊的人都侧目过来,白朗更是抬步迎过来。
“你们先回去吧”!不用想,自己一向淡定的儿子此刻一定是被顾言给气傻了。
白慎行一路拉着顾言下楼,将他塞到车里。
“开车”,白慎行寒声道。
许赞坐在前座,忐忑不安,这好端端的,就不能让人活点好命?车里的低气压压的他大气都不敢踹。
他都想喊顾言姑奶奶了,这姑奶奶没回来的时候他们秘书办的人顶多是做错了事情才会被boss的眼神射杀,可这段时间,他们办公室无缘无故的低气压,简直就不是人过的日子。
很明显的、他们老板现在又是一肚子火等着撒出来,也幸好、这回不是自己躺枪了。
许赞跟了白慎行多年、自然是知道他的一句开车就往哪里开。
顾言坐在后座、被白慎行的烈火焚烧着,闭着眼睛、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更是惹得白慎行不快。
“你就不问问我带你去哪儿”?白慎行咬牙切齿到。
“整个汉城都是白董的天下、您想带我去哪儿、我有反抗的余地”?顾言一副慢悠悠的说到。“你倒是知道”。
“白董教的好”,她冷嘲热讽的模样实在是让白慎行恨不得直接将她就地正法,可是偏生又不能。
他与顾言之间、需要一个很好的沟通方式,而显然、自己已经忘了这点。
他又被顾言给气傻了。
“临水湾”,许赞原本驱车前往山水居的、不料白慎行突然改变方向,他稍微蒙逼了下,一脚刹车踩到底;刺耳的刹车声响起。
白慎行一把护住顾言、将她搂在怀里、才避免她撞上前座。
“做什么”?白慎行已然是恼了、一声低吼在车里响起。
顾言自然是吓着了、原本是漫不经心的在挑衅着白慎行,哪想这许赞一脚刹车下去,将她的伪装全部打碎。
鼻间全是白慎行身上淡淡的烟草味,白慎行将她护在怀里、一下一下的抚着她的后背、眼神肃杀的望着许赞。
许赞坐在前座、只觉得冷汗直冒。
“抱歉”,连忙道歉、重新驶上路。白慎行低头、见她埋在自己怀里、温声问道;“吓着没”?
这话本是问顾言的、可许赞听着却是心惊肉跳,他相信、若顾言此刻表现出一点不适,他的老板很有可能让他卷铺盖滚蛋。
握着方向盘的手、骨节分明。
顾言抬起头、茫然的摇摇头,随后将眼光投向车外。
白慎行每一次轻微的举动,都能动摇她的芳心,他会在有危险的情况下将自己狠狠的护在怀里,这么多年、从未变过。
在隆冬的深夜里,她不止一次想过、如果当初她跟白慎行只见稳妥的走下去了,那么现在会是什么景象?
相亲相爱?还是已经生儿育女?可现在、她无比感谢白慎行,如果不是他的决然、如果不是他的自以为是,也就没有现在的顾言、或许、现在的她还是衣服吊儿郎当的模样。
还是无所事事,每天只知道找他麻烦的顾言。
她很庆幸、现在的顾言、足够跟白慎行平起平坐,再也不会因为有谁说配不上这回事儿了。白慎行送顾言到家,站在门口、看着她开门进去。
“早点睡、暖气开大点”,白慎行站在门口嘱咐道。
她很好奇、白慎行什么时候这么谦谦君子了?在她面前、白慎行不一直都是强取强攻嘛?顾言微微点头;“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回公司”。
许赞坐在车里等着自家老板下来、很显然,他已经猜到了。
白慎行在工作方面有着非同常人的严谨认真,他今天一天都没怎么在公司呆过,那么晚上、是一定要加班的。
许赞一路驱车送他回公司,整个公司已经处于休息状态,唯独总裁办公室跟秘书办的灯光在亮着,一夜到天明。
秘书办的人一早过来、见总裁办公室跟秘书办的人有人在办公,她吓了一跳,连忙抬手看表,以为自己迟到了。
“你没有迟到、是我们昨晚通宵了”,许赞在座位上幽幽的说到。
安迪不免一愣、“几点回来了”?
她记得昨天他们是一起下班的。
“九点多”,许赞放下手中的笔,抬手抚脸。
“我去洗把脸”,转而朝卫生间走去。
白慎行在办公室对着电脑看资料、敲门声响起;“进”。
安迪端着咖啡放到他的桌面上;“今天跟市厅的人开会,上午九点”。
“让张岚送套衣服过来”,白慎行头也没抬说到。
公司的休息室、仅仅是放了一张床和一个小的卫浴而已,秘书办的人多次要求开辟一个独立的休息室出来,被他拒绝,工作归工作。
所以、他偶尔加班之后有外出会议的、送衣服的差事就落在了照顾他饮食起居的张岚身上。
“我直接过去拿”,安迪道。
“山水居不缺佣人”,白慎行冷淡的话语寒了安迪的心。
安迪跟许赞被称为白慎行的左膀右臂,可是进得了山水居的只有许赞一人,安迪无缘。
以往许赞可能会不理解,如今、他已然是看的透彻,这山水居不是不接女客,而是因为它的女主人不在,无人招待女客。
“明白了”,安迪退出去。
白慎行从始至终都未曾抬头看一眼安迪。
见安迪在办公室出来、挂着一张忧伤的脸,就知道、许是他们伟大的老板寒了这位姑娘的心了。
许赞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
当日下午GL迎来了一位稀客。
顾言坐在沙发上、好整以暇的看着坐在对面的白朗。
“喝茶还是咖啡”?顾言轻声问到。
“茶”。
顾言按了内线、吩咐了两句。
“不知白先生远道而来是有何事”?她始终挂着官方的微笑,她不认为在她昨晚那么怂了白朗之后,他还有心情大老远的跑过来跟自己闲话家常。
“为了你母亲”,白朗不会傻到真的认为顾言不知道他来的目地,可是她问了、他答便是了。
顾言接过秘书段进来的咖啡,放在膝盖上、一下一下的搅拌着;“您有什么话、直接说便是”。
白朗见她这副漫不经心的模样、不知道从何开口。
“你过往的那八年、受的委屈跟冤枉、我替白家向你道歉”。
“我以为我昨晚已经说的够清楚了”,白朗话还没说话、顾言便冷声接过去。
白朗见她打断自己的话语,也没有不悦、接着道;“希望言言能给出一个和解之道、无论什么要求”。顾言不屑道;“白先生确定是无论什么要求都可以”?
“确定”,他本就是抱着无论如何也要和解的态度来的,哪怕今日顾言让他当着她公司上上下下几百号人的面前亲自给她道歉,他也会答应的。
“我希望白家跟顾家两家人以后永远都不要出现在我面前”,她望着白朗恶狠狠的说到。
我不要求顾轻舟跟白鹭离婚,因为那样对顾嘉铭不公平,她已经是个过来人了,知道这其中的苦难。
可偏生她又不喜顾嘉铭。
白朗闻之一颤,顾言对白家跟顾家人的恨,已然是深入骨髓,不出现在她面前,他可以做到,但是白慎行呢?他的儿子呢?
如果没有顾言、他还能活嘛?
顾言见白朗犹豫良久、寒声道;“白先生竟然不是抱着和解的心态来的,那就请回吧”!
她开始下逐客令,可白朗怎么会就这么走了。
他年长顾言近三十岁,走过的路、见过的人,哪一样不比顾言多得多。
他久经商场、身上已经没有那股子霸气,有的是岁月沉淀过后的沉稳,他望着顾言、平静道;“当年的事情是我们这些做长辈的不对、到了我们这个年纪,已经不在乎对错了,在乎的只是家庭和睦,我相信、过了八年、言言你也不在乎这个结果了,你竟然没想过让父母离婚,证明你已经无所谓当年事情的真相了”。
“但是真相大白于世、是我们的错、我们还是会道歉,我希望你能明白、我们是爱你的,并非把你当成一个外人,你明明知道、这件事情、我们完全可以不道歉”。白朗平静的话语在她脑海中炸开。
是啊、他们完全可以不道歉,完全可以对着外人说,长辈送晚辈出国深造、并没有什么错可言。
“那您今天也大可以不用来、、我本就没有想过要让你们给过我什么交代,更不在乎清白”,我八年都过来了、你们现在给不给我真相,已经不重要了。
“到了言言这个段位的人,已经不求其他了、求的不过是一个家人健康,亲朋和谐、许是言言年纪小、还不懂,日后你便会理解我们的做法了”,白朗微微叹息到。
顾言怎么不理解、到了白朗跟顾轻舟这个段位的人,已经不在乎什么金钱权利了,他们要的不过是一个家庭和谐,亲朋安好的局面。
该有的他们已经有了、该经历的他们也都经历过了,剩下的日子,不过是随遇而安而已。
白朗跟顾轻舟都是极有修养的人,自然不想家庭内斗出现在自己的家庭里面。
顾言闭眼、深呼吸、紧紧的握着手中的杯子、淡然道;“我从未想过你们还些什么给我,日后顾家人有事、我还是会回去,但是过去已经发生的事情、我无法改变,
你们也不能在过多要求我什么、和平相处,相敬如宾,这是我能做的最大限度,这些话、我已经跟父亲说了,不介意在跟你说一遍、您日后若是没什么事情、不要过来找我了,我现在、只想过自己的生活”。
顾言明明白白的将原话重复给白朗、白朗手心一片冷汗。
难怪顾轻舟会气急攻心晕倒,他这是少了一个女儿啊。
“我很抱歉”。
“与您无关”,她现在恨不得抹了这些人的思想、然后在填上陌生人几个字,她最怕什么?
最怕白家跟顾家的人三五不时的来找自己,然后苦口婆心的劝说些什么,顾言天生怕麻烦,不喜跟这些人婆婆妈妈的唠上半天。
她不敢想象、若是白鹭跟顾轻舟离婚,那她的办公室跟家里会成为一副什么样的景象,突然、她无比怀念字国外的那段日子,除了许攸宁,也没什么人来叨扰自己。
这场关系里面、最寒了她的心的是顾轻舟跟白慎行两人、其他人,都无足轻重。
不在乎、谈不上生气。
因为抱有期望、所以失望太大。
“慎行当年是有苦衷的、我希望你们之间能谈谈”,白朗轻声到。
一听到她白慎行这三个字、她脑袋就哐哐的疼。
“从我回来到现在、是个人都在说白慎行是有苦衷的、他有什么苦衷”?顾言本就在原谅跟不原谅只见纠结,她本就思绪混乱、理不清,现在是个人都能来插上一脚,她已然是恼的不得了。“他爱你的方式不同、在你消失不见的那段时间、他并不好过”,白朗欲言又止、不告诉顾言真相、也不说过多话语。
“言言、你痛他比你更痛,他宁愿毁了自己也要成全你、这才是爱,或许你们年轻人对爱情的定义不同,但在我看来、慎行对你的爱、已经深入骨髓了”。
“虽然我是慎行的父亲,但我绝对不会为了他、在你面前说好话,山水居有一间屋子、外人进不得、你可以进去看看、看了之后你会明白的”。
“山水居建成多年、从不招待女客,就连我妻子也未曾进去过,言言是山水居的第一位女客人”。顾言靠在沙发上、手里握着早已冷却的咖啡,白朗已经走了许久、那些话、还萦绕在她耳边,山水居建成多年从不招待女客、而这些女客,竟然还包括了白慎行的母亲,难怪、她当时出现在山水居的时候,山水居上上下下都躁动了。
白慎行宁愿毁了自己也要成全她、这是爱嘛?
她承认白慎行一直以来维护着她,可不见得、这就是爱。
她一直觉得、爱情就是无理由的相信对方,可是显然、白慎行爱人的方式不同。
她一直以为当初发放生那样的事情,只要白慎行替她言语一句、她无论如何也要留在国内。
她现在回想起来、竟然会有不一样的结果,如果留在国内是遭人唾弃呢?还会选择留在国内嘛?
良久、她端起手中早已冷却的咖啡,一饮而尽,苦涩的感觉一直沿着喉咙进入脾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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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是写了一天啊~……想给你们一个完美的真相啊~我明天的存稿都给你们了哭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