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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顾言在驱车回家的路上接到顾轻舟的电话。
看着屏幕上跳动的号码、她头痛不已,一直以来不想跟顾家人有过多的牵扯,可是最近、似乎牵扯的尤为密切。
她开窗、任由寒风凛冽的刮在自己脸上,屏幕亮了又暗、暗了又亮,一遍遍的重复着。
顾言下定决心、不去理会这个电话。
将车停在停车场,提着包包上楼,便见自家大门敞开、第六感告诉她,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结果、不见其人先闻其声,陈太太的嗓音大老远的从她卧室传过来。
她一进门、便见许攸宁一脸无奈的站在客厅中间,听到声响、她回头,苦哈哈的看着顾言、无声道;“这是怎么了”?
许攸宁也是刚刚到家、还没来得及陶钥匙开门、便见门口站着一位贵妇、她愣了半晌,对方直接大方的走过来自我介绍,她蒙逼了。
顾言耸耸肩、她怎么知道。
“回来了”?
客厅里大眼瞪小眼的两人很明显的被吓了一跳。
“您怎么过来了”?顾言随手将手中的包包放在沙发上、环顾了一周,发现自家的屋子里面竟然莫名其面的多了些花花草草。
她眼神问许攸宁、许攸宁比她还懵圈。
“这年都过去那么久了、你都没回去看看我,我就过来了”,陈太太熟门熟路的进了他们家的厨房,在冰箱里面翻着什么。
顾言一把拉着许攸宁进屋、低声问到;“怎么回事儿”?
许攸宁抬手看了一下表;“我才到家十分钟”。
“你在跟我开玩笑吧!你才到家十分钟、家里就多了那么多花草草?空降过来的”?顾言俨然是不相信。
许攸宁一脸生无可恋,我也很无奈好嘛?你家的人个个都牛逼、我真的才到家十分钟,她开门进屋不到两分钟,就有花店的人陆陆续续的送些花花草草进来,大的梁意已经指使工作人员归放到位了,只有个别小的、她在亲自摆放,刚刚在顾言房间里面就是在摆放花草。
“你们家的人、个个都牛逼,说风就是雨”,许攸宁一脸佩服,对着顾言拱手道。
“你别跟我扯这些有的没得”,顾言一把拍掉她的手。
“我哪儿敢跟你扯啊”!她是真的不敢好嘛?
“言言、你冰箱里面的酸奶跟面包都过期了、你还留着做什么”?梁意的声音从厨房传过来,她嘴角抽搐的离开房间。
“好久没在家吃了、过期了就扔了吧”!冰箱还是上次白慎行过来塞满的、这都多久了、不过期才怪。
“阿姨都不给你清理的”?梁意问到。
“没跟阿姨强调”,顾言平静的说到。
“这么不负责、换个阿姨”,梁意不乐意了、自家闺女花钱请的阿姨,怎么能让冰箱里面放着过期的食品呢?
“阿姨、我们请的是钟点工”,许攸宁在客厅幽幽道。
顾言太阳穴直突突,一巴掌拍过去,你特么就不能少说两句。
她现在恨不得捏死许攸宁这个女人。
“我说我今天敲半天的门都没有人开呢!你们两个人住这么大的房子,不请个保姆照顾你们怎么行”?她还以为是阿姨今天请假了,哪儿想着、根本就没人照顾她。
“你平常这么晚下班、没人给你做饭,你吃什么”?梁意一脸不爽的看着顾言。
顾言笑哈哈的搭上她的肩膀;“您真是想太多了、一般情况下、我都是在公司吃了回来”。
“晚上下班晚了、想吃点宵夜呢?你怎么解决”?
“保持身材”,顾言一本正经道。
“你都瘦成这样了还保持身材,是想让别人觉得你被虐待了嘛”?梁意大声道。
顾言头痛,多年的国外生活、已然让她忘记了怎么去哄一个长辈开心了,若是别人她也就算了、由着她说就是了,偏生这个人是梁意,她是见识过的,你要是不让她闭嘴,她能一直说,顾言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我饿了、您赶紧做饭啊”!顾言连忙推着她进厨房,转而去客厅拿出包里的电话、给陈墨打电话。
见许攸宁悠哉悠哉的坐在沙发上,还不忘去恶补一脚。
“你踹我干嘛”?许攸宁一脸无辜。
“不踹你踹谁”?
两人在客厅里无声的交谈着、许攸宁怒瞪着顾言。
她拿着手机去阳台。
陈墨此时在剧组拍戏,他们整个剧组的人今天格外紧张,为什么?大老板要来检查工作进程了。
一个戏份刚刚拍完、经纪人就拿着电话过来、跟导演道谢、走过去;“谁的”?
“顾言”,经纪人照着屏幕念出名字。
原本站在一侧跟导演轻声交谈的白慎行身形一震。
“干嘛”?陈墨道。
“你在哪儿”?顾言拿着电话站在阳台上问道。
“剧组啊~”,陈墨不觉得顾言给自己打电话有好事,而且听她这火急火燎的语气,估摸着又是被谁给摧残了,能把顾言摧残到这个地步的人、除了自家老妈,她着实是想不出第二人。
“几点?我过来接你”,她现在就等着陈墨回来救命呢、要是搞不好梁意今晚住这儿、她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陈墨端着杯子暖手、打着哈哈道;“哪儿能劳烦您顾总亲自来接我呀,让我猜猜、是不是梁女士去你那儿了”?
陈墨恶趣味兴起,起初顾言回来那副冷漠的模样、她可是至今都记着,今天好不容易歹着机会了、怎么能放过。
白慎行站在一侧、听得八九不离十,准是梁意去了她公寓、她搞不定,在跟陈墨求救、可陈墨这悠哉的模样、明显是不打算救她。
陈墨正在跟顾言打着哈哈、只觉一股冷空气来袭,抬头、撞上白慎行冷若冰霜的模样,吓得一哆嗦。
白慎行一把接过陈默的手机、对着顾言道;“我送她回来、你在家等着”。
说完直接将电话扔给陈墨、陈墨一把接住。
白慎行拍了拍导演的肩膀、说了两句,抬脚就走,回头见陈墨还杵在那儿、不悦道;“等着我用八台大娇抬陈小姐”?
白慎行肃杀的眼神扫过来,吓得她连戏服都没换、赶紧跟上去,整个剧组的人因为白慎行的两句话,瞬间低气压。
顾言拿着手机半晌都没回过神来,刚刚、是白慎行?
白慎行怎么会接陈墨的电话?
陈墨一脸苦逼的坐在车里,身旁坐着白慎行、前面坐着许赞,她怎么也想不过,有一天,她的小老板会开着车、载着她跟大老板去找她的妹妹。
坐在白慎行身边、她连大气都不敢喘、战战兢兢的、靠着门边。
此刻、她在心里将顾言问候了不下数十遍。
她保证,以后她在剧组的日子,要么格外好过,要么格外不好过。
“上去吧”!许赞将车停在路边、白慎行低头看文件,对着陈墨道。
陈墨拉开车门、跑的比兔子还快,我当然得上去,你不喊我我都要上去的、坐在你身边简直要少活十年都不止。
陈墨一进屋、就对着顾言骂骂咧咧,顾言一脸蒙逼的看着她、完全不知道她这无名火是哪里来的?
“陈小姐好雅兴,这是到哪儿cosplay回来”?许攸宁唯恐天下不乱。
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这个她就来气,她好好的一个拍古装戏的人,被自己的大boss半路拉走了,连戏服都没换。
陈墨气呼呼的坐在沙发上、一把抢过许攸宁手上的零食,恶狠狠的咬着、瞪着顾言。
顾言一阵恶寒、幸亏我不是你手上的零食,不然还得了?
“白慎行怎么跟你在一起”?顾言不解道。
“你很在乎”?陈墨一把扔掉零食、好奇的问到。
顾言冷笑、你还真是想多了。
“你这样、不会是被你的大老板给摧残了吧”?能让陈墨这么气呼呼的、而且忍着气不敢撒的人、除了白慎行估计也没谁了,上次白慎行藏了她,她也是这模样。
陈墨翻白眼、还以为能探出点什么来呢!感情是白瞎。
顾言端着杯子靠在沙发上看着一脸气愤的陈墨、心情瞬间愉悦了。
“墨墨也来了”?梁意闻声从厨房出来。
“给她打电话刚拍完戏、就一起来了”。顾言解释道。
陈墨跟许攸宁两人对着天空翻白眼,明明就是你搞不定你老妈让人过来救驾的、怎么就成了刚刚拍完戏一起过来了?
陈墨扯了扯身上的戏服,对着顾言无声道;“你特么说谎的时候记得看看现实、什么叫老娘是刚刚拍完戏回来的”?
“梁女士、你觉不觉得陈大明星的这套戏服很好看”?原本是要进厨房的梁意、一听顾言这话,回过头来看了眼陈墨,陈墨正经的坐好,对着梁意眨眨眼睛、在等着她回答。
“是挺好看的、不过回家还是换下来的好”。
我去~
陈墨一听这话瞬间颓废了。
许攸宁拍着大腿,狂笑不止。
顾言拍了拍陈墨的肩膀;“年轻人、要受的住打击”。
顾言帮着梁意将饭菜段出来,陈墨已经换好衣服、缷好妆,一行四人坐在桌子上。
“顾轻舟怎么了”?梁意问到。
“梁女士、您这么光明正大的问您前夫怎么了这事儿、我爸知道不”?陈墨插科打诨道。
“你给我闭嘴”,梁意指着陈墨道。
“我现在就想弄清楚、顾家人是把你怎么了”?
顾言现在可算是明白了,梁女士是过来兴师问罪来了,大有一副今天不弄清楚、就不罢休的架势。
“顾家之间的矛盾、您那么关心做什么、这都离婚了、还这么关心呢”?顾言打着哈哈道。
她断然是不会让梁意知道顾家发生了什么的、若是知道了、这不仅仅是白家跟顾家的事情了,搞不好中途还要插出个陈家出来。
“你少给我贫嘴、你以为我不知道?美容院里的那些个豪门太太没事儿就爱嚼舌根、我若不是听得个八九不离十、断然是不会过来找你的、还有、陈墨;你今天给我闭嘴”,梁意显然是火了。
上来连前奏都没有、直接进入主题,陈墨缩了缩脖子,一副祝你好运的模样看着顾言。
“外人都是风言风语的、您也听”?顾言往她碗里夹着菜,在桌子底下狠狠踢了一脚陈墨。
陈墨吃痛、但也不敢表明。
在桌子底下偷偷的拿出手机、给陈诺发短信,让他带着老爹过来灭火。
“外人风言风语那也是有苗头的,没有苗头的事情、他们会乱说”?
梁意开了一家美容院、专门只为那些富家太太服务,只做高档生意。
上流圈子的豪门太太们、闲来无事不是搓麻将、就是嚼舌根,梁意也正是这样、才知道顾家这几天发生的事情的。
“以后但凡不是从我口中说出的话、您都别信成吗”?顾言生怕梁意掺和到其中,她最近已经自顾不暇了、公司的事情在紧锣密鼓的执行中、顾家跟白家的人三五不时的来找她,她俨然已经处在边缘了,只差一根导火索了。
她没有孙悟空的本事,不能七十二变、顾家跟白家的人都要她应付、公司的事情已经到了最关键的阶段、不能出一点差池、梁意的造访、不得不让她推掉已经安排好的视屏会议。
“你在说我凭空捏造”?梁意质问道。
“我从未说过”,顾言摇头、闭着眼睛缓和自己的情绪。
“顾言、人心都是肉长的、你是我生的、我容不得外人欺负你,他顾家的人要是敢把你怎么样、我是要跟他们拼命的”,梁意怒火喷张、她在美容院听见那些豪门太太不堪的话语的时候、恨不得冲上去撕了他们的嘴,顾言是她的女儿、要说、也只能她来说,外人说不得。
“你把顾轻舟气的住进医院了”?梁意沉声问到。
啪~陈墨跟许攸宁拿汤勺的手一松、汤勺落在了碗上,顾言抬头、只见两人一脸佩服的看着她、她头痛不已。
厉害啊姐~市长都能被你气的进医院。
“我没有”,她叹息道。
“那你跟我说说、事情的经过”,梁意真是气死这种感觉了、明知道别人是在诬陷自己的女儿,可是又不知道真相,不知该如何反驳,她现在迫切的想要知道真相。
“您别管行嘛?我最近真的没时间去跟你们去扯这些家长里短”,顾言无力道。
“你没时间跟我扯这些家长里短、你有什么?你是我女儿,离开我八年、我八年没见到你,没接到你电话,如今你回来了、没有经过你的允许我都不敢上来打扰你、可我今天实在是忍不住了,他们怎么能这么说我的女儿,言言、你是我女儿,我不许别人对你不好”,梁意声泪俱下、像是在无声的指责顾言这个女儿做的不到位。
陈墨吓得连饭都不吃了、赶忙坐到梁意旁边、安慰着她;“顾言也不是小孩子了、好多事情她知道解决、您就别掺其中了、咱省点心、还能更年轻、您说是不是”?
陈墨眼神示意许攸宁将顾言带走、许攸宁拉着顾言到客厅,厨房跟客厅只隔了一到推拉门,餐桌在外面、呈开放式、顾言坐在沙发上、颓废的撑着额头、双手撑在膝盖上。
她实在是疲于应付这些家长里短的关系、梁意的哭声扰的她心神不宁。
她从未想过不把梁意当母亲来看待,更没想过疏远她,可显然、梁意一直觉得自己是在疏远她,不把她当母亲对待。
许攸宁在一侧抚着顾言的肩甲、外人不知道、她是知道的、顾言疲于应付这些关系、更何况,她公司现在在重要关头,容不得半天差错,可偏生又摊上顾家跟白家这一档子事儿,她此刻肯定心乱如麻。
她现在需要一杯红酒、来麻痹自己的神经。
梁意在餐厅的抽泣声让她恨不得逃离这个地方。
“我从未想过要疏远您,一直都是您自己在凭空幻想”,顾言无力道。
“我是你母亲、可我在你面前始终战战兢兢,不敢轻易打扰你,不敢想你了就来看你,顾言、你还说这不是疏远”?她没有一天是不想顾言的、可是、她不敢轻易来叨扰她,因为她知道、她的女儿离开了她整整八年。
可顾言、从来不会主动的去找她。
她回来三个月、他们之间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
顾言无言以对、如果这就是疏远的话,她还有什么好说的。
她发现、不止是顾家人跟白家人不理解她,就是梁意、她的生母、也不会理解她,他们只知道有了任何事情过来逼迫自己、从不会在她无奈的时候伸出援手。
顾言抬手、冷漠的抚掉许攸宁温厚的手掌。
“那您想怎么样”?顾言站起来冷漠的对着梁意到。
许攸宁心惊胆颤,她知道顾言此刻已然是处在情绪崩溃的边缘,最近顾家跟白家的事情已经压的她喘不过气了。
她经常三更半夜起来上厕所,听见她在书房叹息。
“阿姨、您先回去吧”!许攸宁对着陈墨使脸色。
陈墨也是吓住了、顾言先前虽然对他们冷漠,可也不曾这样面怒可曾的怒对着他们。
陈墨知道、顾言已然是要爆发了,便想拉着梁意走。
可梁意哪儿肯、她今日被那群富家太太气的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这会儿在自己亲生女儿面前,还被嫌弃。
“顾言、你到底有没有良心”?梁意怒吼道。
“我若没有良心,早就将您赶出去了”,顾言望着她、一脸平静,就好像对面站的是个陌生人一般。
“言言、你就少说一句、妈、我们先回去吧”!陈墨说着拉着梁意往外走。
“顾轻舟是不是对你说什么了?顾家人到底是不是欺负你了、顾言你今天要是不告诉我、我绝对不会走”,梁意一把甩开陈墨的手,陈墨一阵撕痛。
看着剑拔弩张的两人、她只期盼自己老爹早点过来,免得她跟许攸宁两人控不住这个局面。
“欺负了又如何?您要去找他们拼命?你凭什么?你有什么资格?你们俩人之间已经有了自己的家庭、我就是一个夹缝求生的人,您去闹啊、大胆去闹,我不在乎、你们两人的家庭好也罢、不好也罢、我压根就不在乎,我现在已然是举步维艰了,您还在作我,您口口声声说爱我,这就是你对我的爱?您明知道我在顾家跟白家之间是一个尴尬的存在,我巴不得将自己缩到缝隙里,让世人看不见,可您偏生就想让我曝光在世人面前,您爱我、您爱我的方式是对的嘛?您问过我的感受嘛”?顾言怒吼道。
犹如一直溺水的鸭子、想法将心中的愤恨发泄出来。
顾言将内心的风暴发泄出来、如果对方不是她的母亲、她早就赶出去了,绝对不会跟她多说一句废话,可是有什么办法、对方就是自己的母亲,生身母亲。
她不禁好笑、自己的亲生母亲都不理解自己,她又凭什么要求白家、顾家的人了解自己?
人不能有对比之心、不然总会给自己找很多借口。
梁意被顾言的一席话、震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她从未想过顾言在顾家是一个尴尬的存在、可是今天她说出来、梁意竟然万分理解顾言所说的这一席话。
无论在陈家、还是顾家、她都是一个尴尬的存在,她与顾轻舟离婚、再婚、组建自己的家庭、而顾言从小就成了一个被遗弃的孩子。
她从未想过这一点,只知道、顾言是她的女儿、她容不得她受半点委屈。
顾言猛的蹲在地上、抱这头无力的说到;“我这辈子最无能为力的事情、就是成了你跟顾轻舟两个人的女儿,如果可以选择、我宁愿做牛做马做畜牲、也不投胎成你们的女儿”。
顾言无力的嗓音在四人只见流转、梁意抚着桌子狠狠的颤抖着,陈墨紧张的过去扶着她,生怕她站不住、倒在地上。
“明明是你们不负责任在先、却还来处处指责我、如果不是白慎行、我现在就是一个自闭症、如果不是白慎行、我现在绝对是一个小混混、如果不是白慎行、你绝对见不到长大成人的我”,顾言喃喃自语、每一句都敲击在梁意的内心深处。
她的女儿、小时候竟然是靠着另外一个男孩子过来的。
顾言抱着自己蹲在地上、显得无助、可怜,顾轻舟跟梁意离婚之后那两年,她在也没有同人说过一句话,顾老爷子一度因为这个事情带她去看医生。
后来顾轻舟再婚、她跟随顾轻舟到他的新家里去生活。
两年之内她说过的第一句话、就是问白慎行是谁。
在此后的十一年里,白慎行成了她的守护神,伴她成长,让她可以无忧无虑的疯狂。
而这段时间、顾轻舟在哪里?梁意在哪里。
她的童年、只有白鹭跟白慎行两人。
在八年前发生的那件事情里,她为何那么恨白慎行?因为白慎行陪伴了她整整十一年,十一年的依靠突然之间就靠不住了,这种感觉,痛心疾首,快要死去。
她为何不恨梁意?因为一开始、她对梁意就没有抱任何期望,所以、也自然不会去恨她。
顾言的话语犹如千万根密密麻麻的针、一针一阵的戳进她的心脏、让她千疮百孔,但不会血流成河。
陈墨惊恐的望着顾言、她何时见顾言这么脆弱过?
少年时期的顾言、总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她初回国时、冷淡、淡漠,可现在的她、犹如一个被抛弃的小孩子、无处可去。
“抱歉”、梁意捂着胸口颤颤巍巍道。
她对不住顾言、当初如果不是她跟顾轻舟两人意气风发、执意要离婚,也不会让她承受那么大的心理阴影。
“没关系”,我对您从未抱有过期望、所以您做的任何事情我都可以原谅。
“言言”、梁意缓步走过去、想去拥抱她。
“您先回去吧!日后我在去看您”,顾言淡然道。陈墨带着梁意走后、顾言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眼里盛满的泪水终于悄无声息的落了下来。
她偏头看了眼站在一侧一脸担心的许攸宁,抬手、招呼她过来。
许攸宁走过去、抱着她、顾言闷闷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我后悔了”。
“后悔什么”?许攸宁抚着她的背问到。
“回国”,她后悔了、后悔回到汉城、她应该在洛杉矶呆一辈子的,没有什么琐碎的事情来吵杂她,没有这些复杂的关系需要她去处理。
更没有人在她面前好为人师。
许攸宁重重叹息一声、后悔也没用的、你如果认清了自我,呆在哪里都是一样的。
许攸宁并不后悔、她从未后悔过怂恿顾言回国,她甚至很庆幸、在洛杉矶的顾言、永远都只有一种情绪,而现在的顾言、虽然过的不好,可是、她终于有点情绪化了,终于会喜怒哀乐了。
与顾言来说、她现在的日子、肯定是没有洛杉矶过的好。
可于许攸宁看来、现在的顾言更像个人了。
隆冬的深夜总是会刮起些无名风,白慎行坐在车里处理着文件、许赞在前面翻着电脑,突然一到远光打过来。
白慎行抬起头、便见陈兴海跟陈诺两人停好车、急匆匆的往顾言住的单元楼跑去。
他一惊、生怕是顾言出了什么事情,结果、陈兴海还没到单元楼,便见陈墨扶着梁意出来。
梁意面色惨白,虚弱的靠在陈墨怀里。
“怎么了”?陈兴海问到。
陈墨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问。
白慎行准备开车门的手、停在原地,而后、看着陈兴海带着梁意驱车离开。
顾言倒在了许攸宁的怀里、停止了她的言语、停止了她的思绪,就这么放空自己,许攸宁将她搀扶进卧室,坐在她床边,看着她沉沉的睡去之后才起身去客厅。
她在客厅、不敢关了顾言的房门、生怕她在里面出现任何意外。
许攸宁将餐厅上未曾动过的饭菜全都倒进垃圾桶,开门准备出去扔垃圾。
看见靠在门边的白慎行、她吓了一跳,半天不敢言语。
“言言怎么样”?白慎行问到。
“睡了”,许攸宁答。
白慎行抬脚、步入顾言的卧室,关了灯、见她躺在床上安静的睡着、眼角挂着泪,抬手、轻轻的抚着。
曾几何时、他那么害怕顾言留一滴眼泪。
八年未见、她睡觉的模样还是那么恬静,喜欢把自己包裹在厚厚的被窝里。
就此寻求安全感。
初次见到顾言、她犹如一个天使,后来的某一天,姑姑告诉她,顾言那天说的那句话,是她两年来说的第一句话。
为此姑姑还高兴许久、跟丈夫打电话报了这个喜讯。
顾轻舟也很高兴、此后、他便成了顾言的玩伴,长期住在了顾家。
他的朋友们都笑话他、每天围着一个女孩子转。
他也不想整天围着一个女孩子转、可是;他就是想护着顾言、白鹭告诉他,顾言是天使落在人间的孩子,所以一定要细心的保护着。
可是后来、他推翻了这个说法,如果是天使、那顾言一定是黑天使。
天使是不会撕了人家的作业本的,天使是不会跟人家打架的,天使是不会深更半夜跑到人家家里去砸玻璃的。
白慎行从未觉得她是天使,可他就是想护着顾言。
他抬手、抚摸这顾言的脸颊;“言言~在给我一次机会可好?让我许你一世安稳、免你半生流离、让你有依有靠,言言、在信我一次可好”?
白慎行深知他跟顾言两人已然是会不去当初那般完好的感情了,可是、哪怕顾言在给他一丁点机会,他也要全力把握住,不在让她流失。
白慎行少年得志、一举成为汉城的大财阀,又涉及演艺圈行业、身边自然不缺乏美女,可是纵使美女在多、也不及一个顾言。
这些年、他对顾言的爱、已然是深入骨髓,爱她、是日常不可或缺的一件事情。
白慎行知道自己愧对与顾言、所以努力的想要在她身边宠她爱她、可顾言的激烈反抗,往往让他们之间剑拔弩张。
他无数次想缓和双方之间的关系、可是显然的,他没有这个能耐,他太在乎顾言了,她的一举一动,她的冷嘲热讽,都会成为左右他情绪的推手。
白慎行坐在床边、心痛的看着如婴儿般卷缩的顾言,抬手抚摸这她的发顶,一下一下、温柔的抚摸着。
顾言像是感受到温暖,往边缘靠了靠。
白慎行心惊、哪敢在让她往边缘靠,起身坐在床沿上,抵住她,以免她滚下来。
若真是摔下来了,心疼的不还得是自己。
顾言感受到热源、往边儿上靠了靠,直到靠在白慎行的身边,她才停止,继续卷缩着身体。
许是在梦中梦到了不好的事情,在抽泣着、白慎行看的心肝脾肺肾都疼了,半靠在床头,将顾言搂在怀里。
“没事的、没事的、有我在”,他倚在顾言耳边、轻声细语的安慰着她,温柔的抚着她的背脊,一下一下的、像是在哄新生儿宝宝入睡。
顾言离开多久、白慎行就冷漠了多久、直到顾言回来、他才将尘封已久的内心打开。
顾言就是他的太阳、顾言在、他便温暖,顾言不在,他便冷漠无情。
顾言抽泣的声音一下一下的传入到白慎行的耳里,他心疼不已。
“怎么了”?许攸宁闻声过来、站在门口轻问道。
她此刻也不怕白慎行了,也不在乎是不是打扰到白慎行跟顾言了。
但见到白慎行半靠在床头搂着顾言安抚的时候,她还是稍稍震惊了,白慎行这样的男人、也会哄人,也会这么温柔的对待别人。
许攸宁进来、抬手摸了下顾言的额头。
“她身体不好、注意下、别让她发烧了”,这么多年以来、许攸宁已然成了顾言的专属医生、许攸宁比顾言本人还清楚她的身体体质。
许攸宁带上门出去、白慎行搂着顾言安抚着,一边擦着她的眼泪、一边细语的安慰着她。
顾言年少时期的温暖便来自白慎行,国外八年,纵使出现老俞跟许攸宁,她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纵使后来的人千般好万般好,都不及第一个人来的早。
白慎行在年少时期给了她十一年温暖,整整十一年的光景,而这十一年注定要让她铭记一生。
白慎行对她的好,不好,都足够她下半生细细品味了。
顾言跟白慎行在相爱相杀得这条路上注定越走越远。
许攸宁靠在窗台深思,白慎行对顾言的爱,她有目共睹,顾言对白慎行不是不爱,只是伤害太深,找不到一个交接点而已,突然~她想到了老俞。
老俞跟顾言之间到底是以何种关系自居的?
老俞跟顾言之间,太过相像。
老俞跟顾言在她生命中出场的方式都是一样的,以病患的身份出现,而后成为好朋友,不过是顾言先,他后而已。
如果白慎行知道老俞的存在会如何?
老俞会不会跟白慎行为了顾言的事情厮杀?
她突然想知道王者之间是怎样对决的。
突然想知道一向神出鬼没的老俞会不会为了顾言跟白慎行厮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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