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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
老人掌心之中的灵气尚未释放出,整个屋子,都坍塌了,屋子之中的酒桌椅子,灵气被煞气吞噬,化为齑粉,坍塌,人山人海。
登时一个都灰头土脸,狼狈不堪,特别是路颖儿和她的新婚丈夫,茫然的站在一片废墟之中。
轻歌轻笑,攥紧了李富贵的衣袖,往外跑。
下百丈阶梯,流云霓裳似浮云万丈,层叠在一起,倒映出镜花水月,美艳不可方物。
西边的落日,东面的浮月,自残血里流淌而过的少女,一袭流云霓裳,唱一曲惊世。
李富贵的衣袖在少女手中,他跟在少女身后跑,下阶梯时看着少女的背影,看着黑发在余晖下逐渐变白,犹若霜雪落满头。
男人脸上浮现一抹笑——
带她来,果然是正确的。
人家好好的一场婚礼,而今乱成一团,想想就痛快。
两人上了马车,车夫驾着马,往青石镇行去。
这一趟降龙之行,轻歌很是舒畅,第二十五条筋脉,又疏通了一些。
轻歌寻思着,有时间,是不是要多来降龙学院几趟。
少女怀里,小狐狸恹恹的趴着。
轻歌把他提了起来,定睛看了看,“是不是生病了?”
小狐狸点了点头脑袋,灵魂传音道:“小月月生病了,要啵一下才会好。”
轻歌:“……”
轻歌下意识的把小狐狸往李富贵的脸上丢去,砸了李富贵一脸,小狐狸像是沾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一般,蓦地跃回了轻歌的怀里,一副惊恐的样子,“天哪,好可怕。”
轻歌:“……”
李富贵脸庞抽搐了几下,虽然他听不懂小狐狸的话,但是小狐狸的眼神,让他感到一阵恶寒。
*
回到富贵堂后,已是深夜。
轻歌躺在浮云锦被里,借着月色,翻看了几页驯兽书,不知怎的,这驯兽书,她是越看越有味道。
被子里似有什么东西凸了起来,还在不断的往前滚动,直到入了轻歌的怀。
姬月蜷缩在轻歌双腿之间,打了个颤,“好冷哦。”
轻歌:“……”吃豆腐还吃出了这么多花样。
轻歌将小狐狸丢了出去,小狐狸死尸似得躺了许久,再爬起来,跃上床,将两边绑好的轻纱放下,贼兮兮的看着轻歌,笑道:“娘子,春宵一刻值千金哦。”
“路颖儿今日大婚,李堂主心情不佳,不如你去安慰安慰他?”轻歌将书放下,挑眉。
小狐狸一个激灵,往轻歌怀里钻。
轻歌大笑,把驯兽书收起,躺下,抱着小狐狸安详入睡。
也不知道怎的,抱着这么毛茸茸的小肉团休眠,她竟是异常安定,平时都是浅眠。
多年的生来死去,让她睡时,都不会有任何的松懈,精神紧绷成一根弦,戒备如斯。
恍惚时,轻歌仿佛来到了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有枯藤,有老树,有昏鸦,还有小桥流水人家,似大师手下的绝世画作,每一笔,都堪称绝妙惊奇。
碧蓝的是天,洁白的是云,还有茵茵绿草和矗立在古老世纪的城堡,墙沿的裂缝是岁月留下的痕迹。
似是混沌初开,盘古之前,天地一体,寰宇之内,唯有这么一块世外仙境。
轻歌流连忘返,身着泼墨的长衫,行走在荒芜的沙漠里。
脚步蹒跚,每一步都用了毕生的力道,每一个呼吸都在生死徘徊。
古老城堡越来越近,她跨过沙漠,干涸不已,在湖边蹲下,喝着甘甜的水。
城堡的浮光大门打开,少女如山水画中的美人,走进了那遥远古老的城堡,城堡内外,简直是两个世界。
外面是鸟语花香,生机勃然,里边却是残尸断骸,鲜血在地上汇聚,湮没了轻歌脚下的银丝靴子,将靴子染成猩红的颜色。
鲜血还在不断的上涨,骷髅和森然的白骨堆积成山,似有厉鬼孤魂抱着自己遗骸,咆哮哭泣。
城堡顶端镂空,残破的灯摇摇欲坠,匍匐在血里的变异兽,淌着鲜血而来,将尸骸里残余的血肉,啃噬得一干二净。
血河流淌,天地荒凉,深海湮没高山,宇宙六合,九州八方,只剩她一人。
古老的声音,像是智者,站在天之尽头,浮世的彼岸,吟诵着世道轮回。
“易有太极,是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
“仰观吐曜,俯察含章,高卑定位,姑两仪生矣。”
“东神青龙,西神白虎,南神朱雀,北神玄武,姽婳神游,孑然死沉,”
“天下之势,合久分,分久合,泱泱莽莽,谁主浮沉?”
“阴阳。”
“天地。”
“奇偶。”
“刚柔。”
“玄黄”
“乾坤。”
“春秋。”
“夜之使者,古来有往,生而不死,死而不生,或生或死,命有冥冥,阴司鬼魂,以血之祭,可逆天也——”
轻歌站在血河里,任由血河流淌至胸前,古老的声音犹如铺天盖地的刀剑,没有杀气,却让她如堕地狱。
她像是困兽,逃不得,挣扎无果,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在这条征途上,垂死挣扎。
彼端,开了一个口子。
红袍如血的邪佞男子,从暗黑中走出,面前是荒芜,他眼神冷漠,看不见天地四方。
突地,四道铁链将他四肢贯穿,血肉撕裂的瞬间,轻歌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像是被狠狠捅了一刀,让她踹不过气来,无法呼吸。
姬月,是姬月!
她没了理智,癫狂若斯,逆着血流,往前狂奔,漆黑长衣,泼墨般,在血里晕染开。
月落,乌啼,寒霜。
江枫,渔火,愁眠。
古老的城堡,杀戮之始,男人骨骸断裂,桎梏其四肢的四道锁链朝尽头拉去,身体被分裂开,漫天的血雾纷然飘洒。
少女跌倒在血河之中,鲜血无情的将她淹没,她惊恐的爬起来,漫天血雾弥入她的眼中。
那是——
姬月的血。
脑子里的神经,像是被人用锋锐的刀刃,冷酷砍断。
轻歌疯狂的摇头,睚眦欲裂,怒目圆睁,煞气蔓延,城堡墙沿的裂缝迅速扩散,直到覆盖整个城堡。
“不!”
少女咆哮,歇斯底里。
刹那间,伫立在天地间的古老城堡碎成齑粉,血河流出,尸骸瘫倒,镂空的华丽之灯,摇摇晃晃几下,落在残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