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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生病的这段日子,季天青常常不在,一周时间我只见过他一次,还是匆匆来,匆匆就走了。
他甚至都没有住在庭院里。
和司马军一样,季天青禁止我自由行动,虽然他给我找了很多老师,花艺的,茶道的,都被我赶走了。
随后整整一个月,我除了每天能见到送饭给我的佣人,只能和桌子椅子说话聊天。
我对被禁闭以及限制行动真的是发自骨子里的抵触。
我现在习惯了每天清晨去庭院门口,和那几位面无表情守护着大门的大汉聊天,我甚至都快要摸清他们换班的规律,许是被察觉了,他们最近更改了换班时间。对于我被禁闭这件事,他们和我解释都不带解释的,只是丢下冷冷的一句话,夫人还是回去吧,会长不允许你离开。
好笑的是,我有手机,我却不知道季天青的联系方式。
我知道,和他们说再多也没用,但我也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终于在我的努力下,买通了一位司机,他同意带我出去玩一圈,但是不能下车,只是出去放个风就回来。
出门的时间约定在下午两点,我趴在后座上,直到出了庭院的门,我心依然跳的很厉害。
“其实会长不让您出去也是为了您好,毕竟现在外面不太平,就怕以前的人会对您们图谋不轨。”司机开车很稳,一边开一边说。
我紧紧的捏着手包,里面有一把枪,还有不少的现金,我打算看清下一个地铁口之后就迅速下车,在司机抓到我之前混入人群中。
可我天真了,车门根本打不开,反而让司机差点察觉我的意向。
“我们还是尽早回去吧,总觉得会长会察觉。”司机开了一会儿车就掉了头,我茫然的看着向我身后飞奔而去的景色,心里一阵阵的堵。
这位司机第六感很灵,我们回到庭院的时候,庭院大门开着,他下意识的踩了一脚刹车对我说:“会长可能真的察觉到你不在了。”
他声音是有些抖的,我静默的看着大门的方向,轻声对他说:“你就说是我威胁你的。”
我将手包里的枪拿出来,指在了他头上,他看了我一眼,将车子开回了庭院。
有人拉开了我右边的车门,我依然用枪指着司机脑袋,回头看到了车门外的季天青,他手里捏着一根细长的香烟,烟雾升起,将他的表情衬的越发阴森。因为压迫感太重,司机浑身都在抖。
我突然想起之前也被我坑过的那个司机,是季月明的员工,弄丢了我,季月明却没有开除他。
“你在龙本会多久了。”季天青见我不下车,自己也跟着坐了进来,声音清冽无情。
司机虚心的低着头说:“五……五年了。”
季天青嘴角微微一挑,笑的越发无情,语气更显几分讥诮的说:“很好,五年了还不知道规矩。”
司机吓得解开安全带,转身不停对着季天青鞠躬,要不是空间不够,我估计他都能跪在车座上。
“我今天不想见血,在我改变主意之前,滚!”季天青话音未落,那司机已经打开车门跑了。
我的手依然握枪搁在驾驶室的车座上,只不过枪口已经没有目标了。
我以为,季天青会和我说点什么,可惜我想错了,我只看到他眼中要杀人的表情,以及认真的愤怒。
“进去吧。”他最终还是留了这么一句,我看到他拳是攥紧的,这种感觉让我觉得很糟糕,我们之间的关系,越来越让我觉得是在如履薄冰。
回到房间洗完澡,季天青不在,房间内静的可怕,与其说是他的卧室,不如说是我一个人的。
但我好像已经开始习惯一个人的黑夜了。
我枕边放着一本最近一直都在读的书,纯日文的但是有中文注释,讲的是一个悲哀的哲学故事,这本书是我刚来的时候在大床的枕头下发现的,看样子已经被翻阅过很多次,是季天青的书。
我其实觉得有些想不通,季天青为何会看这样晦涩难懂的书。
书的扉页上写着这样一句话:认识一个人的唯一方式是不抱希望地去爱那个人。
我用手指轻触着这一行字,想象着季天青写下它们时候的心情,却感觉到自己掉进了一个满是藤条的陷阱,季天青正在用这些藤条,用力的束缚着我的心。
可能是因为太过孤独了,每晚睡前我都会将被子紧紧的抱在怀里,初始的时候我还能闻到被子上些许季天青的气息,可在被佣人换过几次之后,这种味道就越来越淡了。
被忽视,其实是可以将人逼疯的。
睡梦中察觉到有人来了,我微睁开眼,屋子里光线不好,但我知道是季天青,他坐在我身边,用手轻轻的抚着我的侧脸。
“醒了?”他察觉到我睫毛碰到了他的手背,轻声问。
我应了一声,季天青俯身下来,我能呼吸到他温热的呼吸。
“为什么要跑?”他问我。
我说:“想要我的解释,就先给我说说现在这种状况是为何?”
“一定要这样固执的和我作对么?”
不然呢?无缘无故,我喜欢的那个人就像是换了一张脸。
他松开我起身,惯性走到窗边,我听到zippo清脆的盖子声,香烟燃起来,有微弱的红光,随即飘来一股淡淡的烟草气。
“季天青,你是不是和黑泽龙一的妹妹好了?”我根据自己的判断胡言乱语,他未动,许久后我听到他说:“如果是,又如何?”
我惊讶的看着他,我不知道他能不能看到我的表情,可他能这样说,是真的没有将我放在心上?
可我啊,一直都是个嘴硬的人。
“也好,她现在能给你的,比我能给的多。”我轻声说罢拉紧被子转身,眼泪已经下来了。
被子突然被掀开,我被季天青直接从床上拎了起来,我知道,他又被我惹怒了,他将香烟叼在嘴角,看起来又痞又危险。
“你从来都不愿意相信我,就算是我告诉你,我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你,你也不会相信的。”他说罢突然松手,将我扔在了床上。
我被摔的很委屈。
季天青的声音又恢复了清冷:“你愿意怎么想就怎么想,但是没有我的允许,不要再逃走了。”
我轻声说:“我将卷轴给你,你放我走。”
他没有任何犹豫的说:“你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