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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鹏飞说:“你想想看,如果你接任省委书记一职,将来要么平调到其它省任一把手,要么再进京到部委出任一把手,自然不可能直接进上面,对吧?那么反过来想,如果你先到部委出任一把手,再下放就不是普通省分了,要么是延海,要么是江南,更甚至有可能是直辖市!这样就比别人早了一步,有利于你今后的发展!”
“嗯,那就要靠张书记的提携了!”胡常峰越想越高兴,他确实比别人提前了一步,最为要紧的是,他已经超越了乔炎彬,蒋老书记不退,乔炎彬就很难升上去。
“常峰啊,以后的路还很长,不要着急,你还年轻呢!”
“张书记,我很惭愧,现在才明白您的良苦用心!”
“不要这么说,想不通是正常的,换作谁也不会那么容易想通的!”张鹏飞微笑道:“美菊同志怎么办,要不也把她调过去?”
“这个……我还没想好。”
“你们感情那么好,又都这么年轻,分开了能受得了?”张鹏飞一脸笑意。
“呵呵……”胡常峰的脸红了,说:“可是把她也调过去,就怕影响不好。”
“这个到不怕,领导干部只有后院稳定了,才能做好工作,要不我打声招呼?”
“不用了,我看就随意找个部门吧。”
“你有数就好。”张鹏飞相信以胡常峰的能力,这点事还是不难办的。
胡常峰说:“张书记,我就要上任了,和美菊商量了一下,想在临走之前请大家吃个饭,您能赏光吗?”
“好,反正我也闲着,无职一身轻啊!”张鹏飞自嘲地笑道。
胡常峰走的时候满面红光,他知道自己已经绑在了张书记的身上。张鹏飞望着胡常峰的背影看了好久,希望他能继续努力吧。
李钰彤从身后冒出来,笑眯眯地说:“张书记,我晚上炒几个菜,咱们也庆祝一下好不好?”
看着她甜甜的笑容,张鹏飞点头道:“好吧。”
“要不要把云杉姐姐请来啊,她一个也挺寂寞的。”李钰彤暗有所指地又补上了一句。
“多事!”张鹏飞瞪了她一眼。
“我……我没别的意思,就是她一个人也无聊嘛!”
“那好吧,你让她过来吧。”张鹏飞板着脸回答。
“哦,不是您亲自打电话?”
“你……”张鹏飞想发火了。
“那还是我打吧……”李钰彤赶紧跑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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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鹏飞想请王云杉庆祝的愿望落空了,下午马中华在马元宏的陪同下来拜访他。刚进门,满头银发的马中华便笑道:“鹏飞啊,我这老头没地方去了,跑你这里讨杯酒喝,欢不欢迎啊?”
“哈哈……老书记,您怎么不打个电话!”张鹏飞赶紧迎过去,送给马中华一个热烈的拥抱。
“鹏飞啊,我想你了!”马中华脸上挂着笑,这位威严的老人,此时看起来只是一位宽厚的长辈,只是身居高位的那种架势还在。
“我也想您啊!”张鹏飞拉着他坐下,又看向马元宏说:“老马,你也不够意思,提前支会我一声啊!”
马元宏摆摆手,说:“老书记也是刚刚出游回来,想来看您。我说给您打个电话,他说去别人家要联系,到您家不用联系,您不会把他赶出去的!”
“哈哈……”三人大笑,同几年前的关系相比,他们现在更像知己了。
李钰彤赶紧忙着泡茶,洗水果,好像女主人一般。每当家里来客人的时候,李钰彤就喜欢表现一下。张鹏飞早就对这种情景司空见惯了,也懒得理他,而是问马中华:“老书记,前阵子又去哪了?”
“去黄山了。”马中华微笑道:“刚回来就听说了双林省班子的变动,你要走了,我怎么也要过来看看啊!”
张鹏飞说:“您不来我也要去看您的,您来了正好,今天晚上咱们三个不醉不归!”
“是啊,以后再见面的机会就少喽,我都半只脚踏进棺材里了!”马中华不禁叹息一声。
张鹏飞立刻说:“马书记,这是哪里话,您只是人到中年嘛,瞧你这身子骨比我都好!”
“是啊,老书记的身体不错。”马元宏附和道。
“哎,都这个岁数了,活着也是浪费粮食嘛,呵呵……”马中华到是很坦然。
张鹏飞摇头道:“话也不能这么说,你把四十年的青春献给了国家,从来没有为自己考虑过。现在退下来了,您的时间才是自己的。要我说,你更要珍惜现在的日子!”
“嗯,你说得不假,无官一身轻,现在游山玩水挺不错的。”马中华微笑点头。
“老书记,您对新班子有什么看法?”张鹏飞很客气地问道。
“算了,这些事我不想过问了。”马中华摆摆手。
“老书记,我们就是私下里聊聊,怎么说您也是双林的老领导,谈谈看法吧,就我们三个在,又没有外人。”
马中华看向张鹏飞,说:“我不想说是因为真的没什么好说的,我了解了一下,这套班子是不错的。我可不是当着你的面说好,综合分析,由定康任省长,这确实是一招妙棋!”
“您也看好定康?”
“是啊,搞发展或许他不如别人,但要说其它的……他是最合适的人选!”马中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放眼整套班子,他确实适合在这个时期出任省长。双林省现在高速发展,需要有这么一个人稳一稳。”
“没错,我也考虑到这点。”说到这里,张鹏飞看了眼马元宏,说:“可惜元宏年纪快到站了,我也不好意思再向上面争取。若以他的能力来说,完全可以胜任更重要的位子。”
马元宏知道张鹏飞说的不是客气话,赶紧说:“张书记,我现在这样挺好,做些力所能及的事,等到了退休就陪老书记一起游山玩水!”
“是啊!”马中华担心张鹏飞歉疚,也说道:“元宏现在还能呆在这套班子里已经是个奇迹啦,你就别替他想了!”
马元宏问道:“到是建涛……”
张鹏飞明白他的意思,说:“建涛干别的不行,就适合干秘书长,我和小玉书记商量了一下,希望由他再辅佐几年吧。”
“建涛确实不适合出任其它的位子。”马中华说道,随后话题转到张鹏飞身上,说:“关于你的任命……怎么没下来?”
“休息一阵不好吗?”张鹏飞微微一笑。
“呵呵……我明白了。”马中华心领神会。
马元宏说:“那个地方挑战大啊,张书记,我很佩服您的勇气,以您的能力,去那里完全是新的挑战啊!我都觉得可惜!”
“呵呵,上面要用人,没有人愿意去,那我就去吧。这是盘大棋,总归要有棋子吧?只要这盘棋胜了,我个人损失一些又如何?”张鹏飞自嘲地笑道。
马中华低头想了想,佩服地说:“还是你想得久远一些啊,这盘棋要是胜了,其它的又如何?没错!”
马元宏说:“只不过胡省长有点屈了,呵呵……”
张鹏飞摆手道:“他也不屈。”
“是的,而且对他而言有利无害,懂得退才有可能进。”马中华看向马元宏,叹息道:“如果当初……呵呵。”
马元宏懂得马中华的意思,无所谓地说:“成败一招棋而已,张书记,我现在对您心服口服。”
“这些就不说了……”张鹏飞怕触痛他们的心事,赶紧摆手。
马中华笑道:“其实也没什么!鹏飞,如果我不退下来,双林省能有今天吗?看着现在的双林省,我是真的高兴。不过我要说的是,如此激进的改革和快速的发展,不是所有人都能稳住阵脚,这也是我当年最担心的地方。双林省幸好有你,换作任何一个人,搞成这样早就乱套了。”
张鹏飞点头道:“您说得没错,因为我拥有一些别人没有的优势,所以我敢这样做。从原则上来讲,我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所做的这些事,确实过于激进了。”
“是啊,可惜我当年对你了解不深。不过也幸好了解不深,提前让位,呵呵……”提起当年的事,马中华没有任何的不好意思。
“呵呵,这么说我还要感谢您啊!”
马元宏从一旁插话道:“所以这届班子由姜定康任省长,胡省长不适合接任书记。如果由他接任,现任班子……没法稳定啊!”
“是啊,其它常委敢不给胡常峰面子,可不敢不给定康面子!”马中华佩服地说道。他看着对面这位比自己小了二十岁的曾经对手,感慨万千。
李钰彤从厨房走出来,笑嘻嘻地说:“几位领导,可以开饭啦!”
马中华笑眯眯地说:“我已经退了,就不要叫领导了。小李啊,我孙子和你差不多大呢!”
李钰彤很懂事,立即笑道:“我想认您当爷爷,就怕您不让啊!”
“哈哈,我高兴!”
李钰彤妩媚地叫了一声:“马爷爷……”
“哈哈……开心哪!”
张鹏飞看着神气的李钰彤苦笑,说:“准备好酒,多拿几瓶,这两位可都是海量!”
张鹏飞拉着马中华的手,把他送到门外,久久也不愿意松手。对于这位可敬的老人,他今天不知道说了多少声谢谢。张鹏飞从心底感谢马中华,虽然他们曾经是对手,可是正因为有了与马中华博弈的经历,才让他成熟起来。从政这么多年,马中华是他最佩服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