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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刚走,彩霞就不乐意了,怒道:“进宝你傻了?洪亮想陷害你啊,为啥要收购他的家具厂?”
杨进宝说:“我知道这孙子在给我下套。”
女人问:“那你说说,他的套给你下在了哪儿?”
杨进宝微微一笑:“很简单,他把家具厂卖给我,就是想我做家具,让我从他哪儿收购木材,然后他利用那些非法的木材,把我送进监狱里去。”
彩霞点点头:“既然咱俩想一块去了,那你为啥还要那个破家具厂?”
杨进宝说:“该买还是要买,现成的厂房,现成的工人,为啥不要?虽说我不会做家具,但我完全可以把这块地改成屠宰场啊。
这样的话,咱们饲养出来的牲口就不用赶出大山了,直接在娘娘山杀掉,运肉……不但省了运费,也为县城的肉联厂减轻了负担。”
彩霞一听脸上就乐开了花,在男人脸上也吧嗒亲一口,夸赞道:“进宝你真棒!我也这么想的。”
“谁让咱俩是夫妻呢,睡这么久,都睡出默契来了……。”杨进宝哈哈一笑,同样抱起媳妇滚倒在炕上……。
洪亮的奸计再一次被他识破,那孙子真的没按好心。
他就是想让杨进宝做家具,给他提供木材,从而利用那些非法的木材陷害他。
可想不到杨进宝特别聪明,收购家具厂的第二天,就把那儿改建成为了肉联厂,那些工人也被他收编了,从前的木工跟油漆工全都成为了屠宰工跟搬运工。
半个月以后,家具厂就变成了娘娘山肉联厂的第二分厂。
洪亮没在山里过年,带着麦花回到了H市。
当他听到杨进宝把家具厂改成屠宰场的那一刻,气得跳着脚地骂:“杨进宝!你孙子是孙猴子转世啊,咋恁精?曰你娘嘞!老子又上了你的当……。”
本来他的计划是很完美的,只要杨进宝接手那个家具厂一直干下去,他就有办法收拾这孙子。
首先给他提供木材,而且一分钱不要,等到那些非法木材囤积到一定数量以后,立刻到园林局告他一状,就说杨进宝跟山里的盗伐者勾结,乱砍乱伐,蓄意破坏,立马能把他送进监狱里。最后,他再利用更低的价格把厂子给收回来。
可他根本都没想到,这样万无一失的计策仍旧被杨进宝一眼看穿了,竟然没入套。
洪亮后悔不迭,再一次哑巴吃黄莲有口不能言。
因为这一次是他主动贴上去让杨进宝坑的,所以只能自认倒霉,眼睁睁瞧着那三十亩地成为了杨家的财产,朱家村的本家兄弟也成为了杨家村的员工。
回到H市的洪亮日子依然不好过,整天闷闷不乐,想着陷害杨进宝的办法。
该咋着修理那小子呢?娘隔壁的他太得瑟了,身价过亿,一出门前呼后拥。
而且随着生意的膨胀,杨进宝也声名鹊起,报社,电视台,广播电台都在宣传他慷慨侠义的好名。
新一代农民企业家,靠喂养牲口带领全村寡妇致富,人人奔小康,就是县长跟公社书记也全都对他和颜悦色,毕恭毕敬。
哪儿需要修建小学,哪儿需要捐助爱心,全来找他。杨进宝毫不吝啬,总是一掷千金,支援娘娘山县城的经济建设跟福利事业。
省长路过这儿,还亲自跟他握手,那孙子牛鼻无极限,简直能上天……。
洪亮嫉妒地咬牙切齿,同是一块光屁股长大的山里人,为啥自己跟杨进宝的差距就那么大?
他苦思冥想夜不能寐,不三不四的事儿也懒得跟麦花鼓捣了。
最近的麦花也不理他,在跟他打冷战。
自从经历过朱家村的那场毒打以后,麦花跟他的关系一下子疏远了,女人晚上总是自个儿抱着娃睡觉,根本不让男人碰。
这一晚,洪亮有点憋得慌,于是过来拉扯女人的棉被:“媳妇,舒服一下呗……。”
麦花说:“滚!!你一个人曰炕帮去吧……。”女人抬腿一脚,把他踹炕底下去了。
洪亮摔在地上,屁股差点砸八瓣,可他没生气,接着磨,接着缠。
“媳妇,还生气嘞?那天是我不对,不该对你生气,两口子床头打架床尾和,咱俩和好呗……。”
“那个要跟你和好?死一边去!”麦花不但没搭理他,还把被窝掖紧,一条缝隙也不留。
“你咋这样?几天不折腾,你熬得住?”洪亮问。
“废话!这日子我跟你过够了,实在不行就离婚!”女人眼睛里含着泪,她的心已经成为了一捧死灰。
当初真是瞎了眼,竟然瞧上这么个人渣。
不比不知道,一比吓一跳,原来男人跟男人的差距比人跟猪的差距都要大。
老金从来舍不得跟她动手,平时说话都轻声细语的,洪亮倒好,一时不顺就拳打脚踢,而且下手那么重……分明照死里打的。
他从来不知道怜香惜玉,为的就是那点需求,每次快乐完毕,就把女人松开,扔一边不管了,简直秦兽不如!
麦花真的很后悔,女人又想起了老金的好,可这个时候后悔也晚了,因为她的这张旧船票再也不能登上老金的那艘破船了。
洪亮的脾气特别焦躁,遇到烦心的事儿就摔东西,有时候心里压抑难受,就找女人发火泄欲。
这次他又焦躁了,生活的压力压得他喘不过气来,想不出陷害杨进宝的办法,都要崩溃了,好比一捆干柴一点就着。
“麦花,你别给脸不要脸!为了这个家我容易吗?白天老子在公司里忙活,晚上还得回家伺候你,你就不能理解我一下?”
麦花说:“我理解你个屁?跟老娘动手的时候,你有没有理解过我?”
“告诉你,别给脸不要脸,敬酒不吃吃罚酒!”
“老娘就是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又咋了?”
“你个贱人!不识好歹,今天不教训你,我就不是朱洪亮……。”
洪亮说完,竟然开始动粗了,猛地一扯将麦花身上的棉被拽开了,伸手就来撕扯女人的衣服。
麦花当然知道他要干啥,于是竭力挣扎:“滚开!你是猪啊?除了干那个事儿有能耐,还能干啥?有能耐跟杨进宝拼命去,跟我动粗算啥本事?你个窝囊废……。”
女人还是不了解洪亮,这句话可惹下了大祸。
洪亮就是个极要面子翻脸不认人的人,女人的话明显刺在了他的痛处,伤害了他的自尊,让他恼羞成怒。
“妈隔壁的!竟然鄙视我?你算老几?今天不收拾你,我就不是你男人……。”
撕拉!女人的衣服被撕扯了,一对雪白的高鼓显现出来,洪亮就那么扑在了麦花的身上。
麦花根本没那个情调,早就被男人的巴掌破坏掉了,于是挣扎得更加猛烈,拳打脚踢。
“滚开!以后别想碰我……。”
啪!洪亮一记耳光抽过来,重重刮在了女人的脸上。麦花眼前一黑,瞬间被男人抽懵了。
然后他抓过女人的裤腰带,将麦花的双手捆绑住,接着扯下她的裤子,爬在了她的身上。
暗夜里,传来女人一声凄楚地惨叫,洪亮在她的身上耸动了起来……。
她毕竟是女人,别管怎么挣扎也无法挣脱那双魔爪,只能逆来顺受,眼泪从眶眶里滚滚流下。
她的身体不断摇晃,任凭男人胡来,脑袋歪在一边,嗓子里发出了无奈的抽泣。
没有从前的激情跟快乐,也没有那种对异性的冲动,完全是在被动的忍受。
不知道过多久,洪亮才一声尖叫,将滚滚灼热的液体留在女人的身体里,趴在麦花雪白的肚子上不动了。
屋子里是一阵宁静,一直到男人从她的身上翻下去麦花才轻轻坐起。
她一眼瞅到了门口的一瓶农药,那是一瓶甲胺磷,女人竟然想到了死。
从前,村子里好多夫妻打架,女人都是喝甲胺磷死的,这东西不用多,一口下去就没命了,而且到医院也救不过来。
死了吧,活着干啥?勉强活下去早晚也会被他打死的,还不如自行了断。
于是,她猛然跳起来,扑向了那瓶农药,猛地抄起来拧开盖子,仰脖子就要倒进肚子里。
那知道瓶子是空的,里面根本没有农药……。
洪亮起身一瞅,发现媳妇要喝农药,吓得他魂飞魄散,六神无主,赶紧光个身子冲下土炕,扑向了她。
“哎呀麦花!你这是干啥?干啥啊?”
“滚开!你让我死!让我死啊……。”
“可不能!可不能啊!我错了,对不起,我认错还不行吗?”
麦花冷冷一笑:“你还知道错?小慧就是这样被你逼走的吧?狗要是改得了吃屎,就不用垒茅房了……。”
“麦花你别!别呀!我给你跪下成不成?就算舍得我,你总不能舍下咱的娃吧?我求你了……。”
扑通!洪亮竟然真的跟媳妇跪下去,夺过药瓶子砸在了地上,然后抱着麦花嚎啕痛哭起来。
“呜呜呜,媳妇我错了……你别死行不行?心里不舒服,你就打我一顿吧……。”洪亮一边说,一边抓着女人的手在自己的脸上抽。
麦花瞅瞅地上的男人,又瞅瞅炕上的娃。
药瓶子砸在地上一声脆响,把孩子也警醒了,女娃在炕上同样哇哇大哭起来,整个屋子里都是男人跟孩子的啼号声。
麦花的心软了,是啊,自己可以死,可娃娃咋办?
一旦自己死去,洪亮再找个新女人,娃还不落到后娘的手里?还不被虐待?
难道看一个陌生的女人花自己的钱,住自己的屋子,还打自己的娃……?
身子一软,她也跪了下去,抱上洪亮说:“洪亮,你为啥总打我啊?为啥那么暴躁?这到底是为啥?难道你的脾气就不能控制?”
洪亮说:“我控制不住啊……身上的压力太大了,心里的压力也大,有时候根本按耐不住。”
“你为啥会有那么大的压力啊?”麦花问。
“都是杨进宝那狗曰的,他那儿都比我强,我咋也撵不上他,使出浑身的力气也赶不上他的皮毛,我不服气啊……越是不服气就越是焦躁。”
麦花明白了,洪亮就是红眼病,见不得杨进宝比他有能耐。
这些年他拼了命地在奋斗,日子的确好过了,可跟杨进宝比较起来,还是差着很大的一段距离。
他要报复他,却有无计可施,整天想得脑袋都要崩溃了,所以有气只能跟自己的媳妇撒。
撒完气他也后悔,知道自己错了,懂得跪地求饶,祈求宽如。
他活得太累了,生生给自己套上一根沉重的枷锁,压得自己都喘不过气来。
当初好赌,好嫖,也是为了竭力在改善生活。
娘娘山每个人都这样,都在寻找一条适合自己的生存之路,都想活得精彩,活出尊严,可每个人生存的方式又全都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