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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依为命的哥哥离自己而去,身处陌生的国度和陌生的人群,一个十三岁的小丫头心理就算再扭曲,又怎么可能不难过?因此,也不知是不是被箱子里那两个孩子的惨状刺激到了,西园寺花雨抱着萧晋的脖子哭了很长时间,哪怕哭声停歇了,也抱了很久很久,直到警察快要到达现场,他们不得不上车离开的时候。
“你不希望我再杀人,对不对?”坐在萧晋的怀里,她抬头问。
萧晋温柔为她擦拭哭花的小脸儿:“你是个孩子,就应该过孩子的生活,像小月和小纯那样无忧无虑快快乐乐。”
“那我成年之后呢?”
“等你成年啊!”萧晋想了想便笑了,“现在的你就这么暴躁,成年后恐怕我就管不了你了,那个时候,你就要为自己的人生负责,不管你想要做什么,只要确定不会后悔,那我就会无条件的支持你。”
小萝莉立刻就咬着牙说:“等我成年以后,我要杀光这个世界上所有买卖孩子的人!”
“好!”萧晋欣慰的吻吻她的头顶,“不过,先别忙着做决定,忘了你还是个孩子了?成年之后的事情,成年之后再说。”
西园寺花雨的小脸儿似乎有点红,从他腿上下来走到后排坐下,凶巴巴地威胁:“以后不准亲我,我真的会杀了你哦!”
萧晋哈哈一笑,目光转到她身旁一直低着头的方菁菁身上,便叹息一声,问:“菁菁,沙壮是你什么人?”
方菁菁身体一抖,仿佛被从什么地方拉回来一样,表情呆滞且哀伤。“什么?”
萧晋只好又问了一遍,却不料她的眼眶里瞬间再次溢满了泪水。“他是和我在孤儿院一起长大的,比我大三岁,从小就很照顾我,帮我教训欺负我的人,就像是……像是我的哥哥一样。”
萧晋没想到沙壮与方菁菁竟然会是如此亲密的关系,愣了愣,沉声说:“对不起!不过,如果让我重新选择的话,依然还是会杀了他!”
方菁菁凄然的摇摇头:“我知道先生是个怎样嫉恶如仇的人,他做下那种丧尽天良的事情,撞到您的枪口上,能痛痛快快的死,已经是他的幸运了。”
感受着姑娘话语里的浓浓悲戚,萧晋的心里也堵的特别厉害。
方菁菁是孤儿,没有父母,孤儿院里的同伴就是她的家人,现在她的家人做出了天怒人怨的恶事,下杀手的还是她最心爱的男人,一夜之间经历这样的打击,她会好受才怪。
而作为一个花心大萝卜,无法专一的感情已经足够让女人伤心了,萧晋实在不愿意再在其它方面害她难过。然而,世事难料,人生就是一大盆腥臭的狗血,命运把他推到了亲手杀死方菁菁至亲的地步,而且还是非杀不可!
深呼吸口气,压下心中的郁闷,他又开口道:“你身上的那些旧伤,想来就是因为帮沙壮走私……不对,沙壮才比你大三岁,而你身上的伤至少有五年了。五年前,沙壮的大哥秦承志都还没有成为大佬,他更是一个不入流的混混,哪里有资格带着你做事?”
方菁菁抿了抿唇,幽幽说道:“秦承志是我们院长的儿子,院长把我养大,还教我功夫,所以,我从十六岁起就开始做秦承志的保镖了。”
萧晋一呆,紧接着就什么都明白了。
不管那个孤儿院院长是不是真心将方菁菁当做自己的孩子看待,以方菁菁那种将恩情看的大于天的性子,会舍命保护院长的儿子一点都不奇怪。
那个时候正是秦承志江湖事业的上升期,必定少不了阴谋诡计腥风血雨,方菁菁的身手虽然不错,但距离高手还差得远,受重伤什么的恐怕都是家常便饭。
一想到这姑娘光是肋骨就曾经断过三根,旧伤更是多达十几处,萧晋的心就像是在被针扎一样,疼的直抽抽。
“那你是怎么成为董雅洁秘书的?”这次问话的是陆熙柔。萧晋不忍心再刺激心爱的姑娘,她可没那么多顾虑,不把事情的来龙去脉搞清楚,怎么能放心让方菁菁位居平易风险高层,接触到萧晋的核心机密?
“我保护了秦承志六年,救他性命的次数根本数不过来,自己更是有好几次险死还生。”或许是董雅洁的名字触及到了方菁菁内心的另一处柔软,她的语气平静了一些,不再只有悲伤。
“我累了,也很害怕,再加上秦承志做的那些事情让我无法接受,而他竟然还想打我身子的主意,所以,大概两年前不到三年的时候,我回孤儿院找院长,告诉她我想退出。院长见挽留不住我,就求我最后再帮她儿子一次,我答应了。
那是彻底奠定秦承志未来基础的一役,至今我还记得清清楚楚,他赢了,我被人砍了七刀,血都快流光了。他知道我以后不会再帮他,自然不愿意再花钱为我治疗,所以就让人把我丢进了一个小胡同里的垃圾箱处。
或许是我命不该绝,那个胡同是一家夜店的后门通道,我躺在那儿等死的时候,两个女人从后门出来似乎是想要亲热。她们发现了我,其中一个尖叫着跑了,另一个却丝毫不顾我身上的血污,把我抱起来,然后开车去了医院。我永远都忘不了董总看见我时的目光,那里面没有一点嫌恶,只有怜悯和愤怒。
后来,我伤愈出院,她知道了我的经历,想要收拾秦承志替我报仇,我拒绝了,只是求她帮我摆脱那一切。恰好她跟贾雨娇关系很好,而秦承志又是贾雨娇的小弟,所以事情很轻松的就解决了,我也被董总留在了身边。”
“原来是这样。”陆熙柔点点头,又问:“那今晚呢?你为什么又开始为秦承志做事了?”
不知是不是想到了什么难过的事,方菁菁刚刚才有些缓和的眼泪又呈汹涌之势,安静片刻,开口说:“今天是我们院长的六十大寿,她说有人要针对她儿子,希望我再帮他一次。我原本想要拒绝,但一听是沙壮在负责,就以只保护他的安全为条件答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