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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想趁着宴席商议一下怎么剿匪,可唐宽明显是想借酒消愁,拉着郑鹏和李显城喝了一杯又一杯,中途还吐了一次,郑鹏劝他回去休息,可唐宽死活不肯,硬是把自己喝得烂醉如泥才算结束。
不用说,最近唐宽承受的压力很大,好不容易找到一个醉的理由,就趁着这个机会把情绪释放。
郑鹏和李显城苦笑一下,帮忙把这位快要迟暮的老将扶回他的营房休息,这才各自回营房休息。
欲速则不达,来到西域只是第一步,下一步就是慢慢图谋。
第二天酒醒了,三人开始商议对策。
商议了大半天,郑鹏和李显城都觉得,这次剿匪任务比自己想像中困难。
郑鹏和李显城所能想到的办法,像多建哨所、多派巡逻队、暗哨,甚至派人做诱饵这些,唐宽都做了,一些二人没想到的办法,唐宽也用了。
有点像光下网,不见鱼。
最重要是吐蕃方面的问题,大唐境内搜刮三尺都找不到,很多线索指向吐蕃,偏偏不能进入吐蕃境内,虽说所有人都觉得吐蕃和流匪有勾结,可苦于没证据。
没证据,不能进入吐蕃境内,不进吐蕃境内,更难找到证据,这件事就陷入一个死循环。
商议来商议去,也没拿出一个好办法,最后议定,李显城和郑鹏协助负责一片区域,唐宽代表西域四大重镇给予二人一个承诺:西域范围内可以任意行动,必要时可以奇兵。
事实上,羽林军是天子亲军,不知内情还好,知道内情,就是借唐宽十个胆,也不敢对羽林军指手画脚。
到长安请求援军的时候就说好,只是协助,并不归西域四镇管辖。
李隆基也不会把羽林军的控制权轻易交到外人手上。
开完会,唐宽还要到其它驻地巡视,进行新一轮的布防,临走时把其它的将士也调走,整个营地只剩下打扮成回纥军的羽林军。
这也是为了保密起见。
此刻,距离于阗镇以南大约八十里的军营,从哨兵到伙夫,都由羽林军征西特别营掌控。
送别唐宽后,郑鹏和李显城很有默契在营地中间的校场停下。
“唐将军一走,这里就是羽林军的天下。”李显城悠然地说。
郑鹏呵呵一笑:“羽林军是天子亲军,普天之下只听陛下一个人的命令,皇上不在这里,就是李千骑使说了算,即使唐将军在这里,也是唯李千骑使马首是瞻。”
李显城不以为动,把马头正对郑鹏,一脸严肃地说:“郑鹏,马球比赛没能如期如行,你我的赌约只能向后推移,在这里,某要跟你设一个新的赌约。”
“愿闻其详。”
“简单,就看此次剿匪,谁立的军功最大,谁杀的贼匪最多,可敢接受?”
郑鹏有些顾忌地说:“李千骑使,你是正使,而我只是副手,官大一级压死人,真比起来,有些为难吧。”
要是李显城耍些手段,像张孝嵩一样区别对待,到时自己带人冲锋陷阵,他跟在后面摘桃子,怎么比?
“放心”李显城一脸正色地说:“某既然说出这个赌约,自然做到问心无愧,若是你觉得不公正,随时可以取消赌约,如何?”
郑鹏点点头说:“很公平,彩头是什么?”
彩头李显城早就想好,闻言马上说:“输的要请对方全营的人吃宴,如何?”
到达李显城的位置,金银和物质早就看轻,对荣誉方面看得更重,请对方全营吃宴,不仅部下得到实惠,抬高自己的地位。
也间接地宣布,自己比对方更优秀。
“一言为定。”郑鹏爽快地说。
“一定为定。”
定下赌约,李显城开口说:“郑千骑使,要是不忙,不如到我营房,商量一下轮值、防区和合作的事吧。”
“乐意之极。”
商议了近一个时辰,二人终于就分工和合作达到一致,郑鹏也自顾回了自己的营房。
两人各带两个队,兵力一人一半,营房也一人一半,李显城要了左边营房,右边营房也就归郑鹏所有。
“老大,回来了。”
“谈了这么久,姓李的没有为难吧。”
“终于回来了,老大,就等着你下令了。”
“人渣,败类,昨晚就憋着一肚子火,快些行动,早些把那些没人性的家伙抓起来,削人棍,点天灯。”
看到郑鹏回来,一众手下摩拳擦掌,都有些蠢蠢欲动。
看到同胞被虐杀,看到贼人在境内烧杀抢掠,凡是有一点血性的汉子都会忍不住挺身而出。
没点热血,怎么进万骑。
郑鹏看了看房内的兄弟,满意地点点头:“都是自己人,坐下说话。”
老部下用起来就是顺手,不用动员,一个个磨拳擦掌等着行动,不用吩咐,地图早早摆在桌上,就等着自己下令了。
郑鹏在地图上画了一个圈:“根据约定,我们主要负责这一片区域,这也是流匪出没最多区域,现在我明敌暗,大伙说说,都有什么妙招。”
曹奉吃惊地说:“老大,我们是羽林军,就看这么一丁点地方?要是流匪不来这里怎么办?那不是把功劳让给别人了吗?”
“是啊,来一趟不容易,不好好捞一把,那可亏大了。”许山附和道。
郑鹏摊摊手说:“说话前用用脑子,我们有多少人,西域有多大,这点人全撒进去,找人犹如大海捞针,就这片区域也大了呢。”
顿了一下,郑鹏强调道:“千万不要小看这群流匪,身经百战的唐宽都在它面前栽了跟头,赔上了一世英名,三十人的精锐斥候小队,让流匪全歼,一个也没逃出,大伙行动的时候多加小心,我的要求很简单,多少人来,多少人回,一个也不能少。”
这句话暧了在场所有人的心,曹奉大声地说:“对,多少人来,多少人回,一个也不能少。”
“一个也不能少!”众人很有默契地说。
郑鹏坐下来,架起二郎腿,一边吃着杏干,一边说:“关上门,都是自己人,都说一人计短,二人计长,都分析分析,我们应该怎么做,说了啊,刚刚跟李显城打了赌,输了要请对方全营吃宴,钱事小,面子不能丢。”
“输了,钱我出,不过要你们去端茶送菜。”郑鹏冷笑地补充道。
众人哈哈一笑,气氛一下子缓和了很多。
陆进第一个站起来分析:“大唐跟吐蕃斗了这么多年,边境一直在完善,算起来这伙流匪在边境骚扰了大半年,问题是,边境那么多堡垒、哨所,西域四个重镇都惊动,还是让它来去自如,我想,他们肯定有对边境非常熟悉、对大唐布防非常了解的人,很有可能安排了很多细作,不排军中也有他们的细作。”
“一边去,没点有用的”周权没好气地说:“这事早就想到,要不然唐宽将军也不会到长安搬救兵,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把这伙人揪出来,一个个五马分尸,可以为大唐的父老乡亲报仇,也为咱们自个挣一份军功。”
对周权来说,正义和军功,那是鱼与熊掌,都要。
郭子仪有些奇怪地说:“吐蕃能在大唐安排细作,大唐也能在吐蕃安排眼线,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这事太怪了吧。”
“是有点怪”郑鹏附和道:“我猜测有二个可能,一是这件事真与吐蕃无关,二是吐蕃对这件事极为重视,保密级别极高,连我们安排的眼线也不知道。”
“哦,三弟,你觉得哪种可能大?”
郑鹏毫不犹豫地说:“第二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