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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魅魉……”夜摇光站起身想要奔上前阻止,却被焦铃儿拦下来。
“摇光,现在只有这个法子我们才能脱离困境。”焦铃儿受的伤并没有夜摇光那么重,毕竟夜摇光将大半的血都用在了保持天麟不被冤魂所吞噬,“而且正如它自己所言,它消化不了这般多的血月之气,若不将之散出去,必然会魂体爆亡,而天麟之内的冤魂,若没有灵气去洗涤,你的血只能封住它一时,封不住它一世,待到它将冤魂融合,必然是一柄灭世之器。我方才用了摇铃做法,摇铃将会封存很长一段时间,我们办法引出这些冤魂。”
“还可以度化……”夜摇光不想让魅魉成为器魂,一旦成为器魂它就会永远活在天麟的体内,纵使它依然还在,纵使它仍然还是魅魉,可它一辈子都不能再修炼出属于它的身躯,从此它就是天麟的一部分,而天麟是凶煞之器,必须以阴煞之气来蓄养。
“那魅魉呢?”焦铃儿反问,“它吸纳的血月之气,已经和它的魂体融为一体,是无法再散出来,你要眼睁睁的看着它爆亡么?”
夜摇光愣住了,她呆呆的看着悬浮在天麟之上的夜明珠,零星的光散落下来。
“现如今,只有它的神魂融入天麟,成为天麟的器魂,才能够用神魂内的力量洗涤冤魂,待到这些冤魂洗涤干净,你想要将它们融入天麟锻造兵器也好,想将他们放出来送入轮回也罢,都是轻而易举的事情。”焦铃儿是不赞同度化,一两个冤魂要度化起来很容易,但是这么多冤魂,光是将它们身上的怨气消散都是一件近乎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若是不将它们身上的怨气散开,不将它们弄干净,轮回道根本打不开,到时候还不是要做法强制性的将它们给抹杀?又何必折腾呢?
“摇光,天麟是凶煞之器,你虽然是它的主人,但它只能靠阴煞之气蓄养,便是你能够压制它一辈子,你可有想过这世间没有长存的人,只有不死的器。”焦铃儿必须正色的对夜摇光说这个事情,“若有一日它不再受你掌控,它必将会造下无数的杀孽,如今魅魉这一抹至纯之魂融入,这种问题将不复存在。”
从远古时代到上古时期,多少法力无边的神佛,但他们现在又在何处?远古之时创造的紫灵珠依然还在,可创造出紫灵珠的人呢?一柄灭世之器将是多么恐怖的存在?魅魉成为了天麟的器魂,它将会主宰天麟的意识,天麟也再不会修炼出另一抹器魂,这是一举数得之事。
只不过是魅魉将再也得不到自由,成为天麟的器魂,它就是天麟,它顺理成章的与夜摇光有着主仆之契,从此它只能是夜摇光手中的兵刃。且它从干净透彻至灵的魅变成了凶煞阴寒的刀。焦铃儿明白夜摇光的不愿,魅魉是魅,它若是修炼出真身就必然成神,它原本有着比灵修还要简单的成神之路,一下子失去了一切。
成为了天麟,它就是一柄器,它的命运和夜摇光相连,夜摇光若是飞升不得,它的神魂会遭到连诛尘封,遗落到不知名的地方等待下一个有缘人,也许是是数百年甚至数千年的光阴。从此,它的命运和夜摇光连在了一起,确切的说它的命运由夜摇光操控。
夜摇光安静了下来,她知道焦铃儿说得都对,魅魉成为了天麟,对她而言是天大的好处。从此再也不用担心有朝一日她控制不住天麟,再也不懂担心天麟会脱离她的掌控,而且有了器魂的兵刃,那将会是一种惊世骇俗的超能之力,她纵使合体期,莫说大乘期,便是遇上了渡劫期,也未必没有一战之力,日后她再也不用动不动就请人相助。
可她的心里不想要这样的好处,一百万个鬼魂之中只有一个能够成为至纯之灵魅,而一个魅需要千年的岁月才能够凝聚,一旦凝聚它就只需要每日吸纳幽月之精华,经历岁月的沉淀达到饱和得道成仙,这是多么难得的一条路,魅魉已经完成了前面最艰难的两项,它只需要安安静静的修炼就好,如今它却毁了它的成仙之路。
她得到的所有好处,全都是来自于魅魉的牺牲。当年偶然间遇上它,她把它带在身边,便是因为它太难得,不想它就这么出去遭遇惊险,成为别人的盘中餐,因为雪域的遭遇实在是让夜摇光印象深刻,这世间歪门邪道的修炼生灵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可看着将神魂一点点散落到天麟之中的魅魉,夜摇光突然在想,如果她当初没有一片自以为是的好心,如果她放任它单独离去,也许它现在已经寻到了一个十分隐蔽,且幽月之精华厚重的地方躲起来偷偷的修炼,一辈子直到成仙成神的那一日。
“摇光,你的心太纯粹。”焦铃儿如何能够不了解夜摇光的想法,她是个不喜欢亏欠的人,她宁可别人欠了她,也不愿欠着别人分毫,“你为何不想一想,若是这些年它没有跟着你,指不定早已经成了某一个居心叵测的修炼生灵的盘中餐呢?”
夜摇光闻言苦笑:“我不会用这样的思维方式,去理所应当享受别人的付出。”
尽管这种可能存在,但是要她用这样的方式来接受魅魉的牺牲,她做不到。
“可事已至此,又何必再苦恼,也许这就是你们的缘,从你们相遇的那一瞬间起就已经冥冥之中注定。”焦铃儿也不想去强迫夜摇光按照她说的那般宽慰自己,那不是夜摇光。
“你说得对,我无力改变既定的事。”夜摇光的目光有些空洞的看着越来越少的灵光落在天麟之上,“也许滞留世俗太久,我也只是个世俗人。世俗人终究是免不了和自己过不去,我知道不代表我心里没有负疚,不代表我能够一点也不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