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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蠢货!连这都得本将亲自来!”骑兵副将横眉竖眼,大声咒骂着夺过下属手里那条血红的鞭子,急匆匆步入刑房。
尖脸士兵也赶紧跟着进了刑房,有些惶恐地道:“将军,她已经昏过去了!”
“谁让你把她打昏过去?连逼供都不会!”骑兵副将双目暴睁,瞪得尖脸士兵一阵哆嗦。
“不……不是您说软的不行就来硬的吗?”尖脸士兵唯唯喏喏地道。
一听这话,骑兵副将高高扬起手中长鞭作势就要抽在尖脸士兵身上。
尖脸士兵见状,赶紧补救性地道:“属下这就去打水泼醒她!”
“还打什么打,直接拉出去绑在外边的十字桩上!本将就不信她真能熬得住,一个字也不说!”
“对对对!”
“还不快去!”骑兵副将脸一黑,悻悻地甩了一鞭在地上,‘啪’的一声响,然后看也没看僵躺在地上一身是血的人儿,大摇大摆地出了刑房,心想只要能审出个结果,攻城未果这件事就有了回旋的余地。
很快,尖脸士兵叫人合力将已晕过去的奚月绑在露天的十字桩上。
雨水冲刷下,动弹不得的奚月很快被迫醒来,忍着一身上下钻心的剧痛,黯然地望着凶神恶煞的敌兵,抽/动嘴角,轻蔑地道:“还有什么招数,尽管使出来!”
“本将念你一介女流,劝你还是乖乖将苍隐兵力的分布情况交待清楚为妙!否则……”骑兵副将一脸傲慢地站在屋檐下,不时将手中长鞭舞来舞去。
“否则?笑话!你以为就你手下的几鞭子就能让我卖国求荣?”奚月头一昂,冷笑着道。要她透露城中兵力布署?休想!
“好个伶牙利齿的丫头!你以为本将会几鞭子就放过你?如你继续顽抗,本将就命人扒光你衣服,丢给军营里的士兵们……”他阴厉地笑道!
“无耻——”奚月脸色急变,却仍不示弱,张口吐了他一啖口水!
‘啪’!结实的一鞭子!
她惨白的颈项之上立时浮上一条血红印迹,身体一颤,咬着牙关挺过去,连哼也没哼一声。
“你说是不说!如若不说……下一鞭子可就不是打在你脖子上……而是你这精致的小脸蛋上!”浓眉一拧,骑兵副将面狰狞之色。他便不信,这世上还有不在乎容颜的女子!
她秀丽的双眸满是愤恨之色,并无一丝惧怕,勾动唇角,不屑地道:“你休想从我嘴里得到半个字!”
“很好!有骨气!本将倒要看看你能嘴硬到几时?”骑兵副将一声冷笑,一松手,皮鞭落地,朝身边的尖脸士兵耳语一阵。
那尖脸士兵听毕,飞也似地跑走!
密集的雨水连绵不绝地淋在她身上。散乱的长发紧紧依附在脸上,磨合着鞭伤,那滋味只能用生不如死来形容。更糟糕的是,只要她一张口,雨水便不断往嘴里流。若不是因为绳索的束缚,她压根儿就站不起来。一向在皇宫中备受宠爱,如今却受此折磨,不论身体上还是精神上都承受着巨大的痛苦,可只要一想到自己深爱的桓、自己的国家,她就义无反顾!
“趁士兵们还没到,本将劝你还是识相点儿,乖乖地将苍隐军的兵力部署一五一十交代出来!”骑兵副将摆出个和蔼的笑容,引诱道。
精疲力尽的奚月一声不吭,连看也懒得看他一眼!
讨了个没趣,副将厉颜又起!“敬酒不吃吃罚酒,这可是你自找的!可别怪本将不怜香惜玉。”
“副将大人,兄弟们到了!”尖脸士兵带着一小队尚穿马靴的精壮士兵前来报道。
“喏,现在起,你们给本将好好招待招待她!”副将朝下属们使了个眼色:“记住,留着她小命,本将还指望从她嘴里得到更多情报!”
“你这个王八蛋!”用不着多想,她也知道这群士兵是想干什么!
“你现在交待还得及!”副将贼笑道。
“无耻之徒!我就是死,也不会告诉你半个字!”她奋力啐了一口,铁了心不妥协,即使所要付出的可能是她的全部!
“很好——本将倒要看看你能有多嘴硬!”副将拍着掌,转身就走!
副将一走,所有士兵立即围上来,淫邪毕露。
饥饿与疼痛双重交迫的奚月狠狠瞪住四周数双狼欲尽显的眼睛,神经一下子绷紧。
“现在想交待?晚啦……”尖脸士兵一阵怪笑,望着浑身湿透、曲线毕露的奚月,心里直痒痒,接连搓着手掌,朝四周的士兵们道:“兄弟们,这妞儿武艺不错,想必够野够刺激……”
众士兵顿时一脸肉欲之色,说说笑笑地朝她走近数步。
“你们这群浑蛋!”她用尽力气咆哮咒骂。
“哟,果然够味儿!”
“……”
无数双手争相恐后地朝她伸去!
“你们若再靠近我一步,我便咬舌自尽!”刹那间,她绷紧的神经被逼到崩溃边缘。她宁愿死,也不要这些肮脏的手碰她的身子!
看她决绝的模样,所有人呆了一瞬。但紧接着,他们中的一个点住她的穴道,“咬舌自尽?爷们儿可真怕哟!”
七手八脚下,她身上的绳索很快被解脱。少了外力束缚,她疲乏的身躯就地软倒,即使用力挣扎着想要逃离,又怎能逃离得了这些罪恶淫邪的手?滂沱大雨中,眼泪喷薄而出,在满是雨水与泥浆的地上滚动身体,却依然改变不了即将被凌辱的命运。
喧哗的雨声、邪恶的笑声激荡在她四周。整个脑子里一片空白,本能地抵抗,然而在被鞭刑折磨之下的她所能使出的力量有限极了,身上的衣甲越来越少,直到胳膊、背、双腿光祼于这些狼欲狂飙的士兵面前……
常年呆在军营的士兵几时见过这等诱惑?个个眼红得急不可待,只恨不能将她一口吞下肚去。
无数张令人憎恨厌恶的脸在四面八方晃来晃去,她求生不得、求死亦不能,心底一声沉重地叹息:“完了……”整个世界再无灯火,全是黑暗。刹那间,很多幅不同的血红画面疯也似地在她脑海里旋转起来,拼凑出一卷熟悉而又陌生的景致……好像有什么曾经经历、将要想起的东西从潜意识里涌出来……但只是很短的瞬间,那画面清晰了,是一张完美无暇的脸——桓!
桓,你在哪儿?救救月儿,救救月儿……
除了祈祷,她什么也做不了。委屈、愤恨的感情浸透身心!
雾烈前锋营主帐
刚才还一脸戾气的骑兵副将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晃得帐中两名侍卫的眼都花了。
原想在皇上大婚之夜,趁苍隐戒备放松、天下大雨,军心坚定——这等天时、地利、人和的大好机会一举攻入城门,占据都城一角,再迎接后续兵力入城……好好的攻城计划,就这么稀里糊涂地给毁了,攻不进城门不说,连长官都牺牲了!想着就窝囊!
好不容易掳回个苍隐兵,结果竟然是个女人,还是个嘴硬到极点的女人!这下倒好,等天一亮,主帅怪罪下来,那就糟了!
“报——”
正焦头烂额的副将听得这一声,立即神思振奋,未等前来报信的士兵跨进帐篷。一个三十几岁、神情内敛的男子带着几个全副武装的侍卫旋风般冲进来,尚未站定,身上的雨水就已将地面浸湿一大片。
“侍卫长大人?怎么是您?”副将见得来人,双眼张得溜圆。皇上大婚,侍卫长应该守在丽城保护皇上安全才是,怎么会……
“皇上大婚,为的就是这一战,本想一举破城,谁想竟如此?席将军带着两万大军尚在五十里外,得知攻城失败,已就地扎营。”乐延伸手抹抹脸上的雨水,喘着气道。
“未能破城,小将稍后必亲自在主帅面前请罪……”副将颜面黯然,略略低头。
“先别理论这个,你可知你差人送来的马是何人拥有?”乐延急急地打断道。
副将一听这话,感到惊讶:“侍卫长大人不是代主帅来责罚小将的么?”
“是否责罚自当由席将军亲自处理,本侍卫长只问你,骏马的主人是谁?”一路上,这个问号一直缠绕乐延。当前锋营信使带着追风到达正在行进中的军队时,一直随军的公主府侍卫可罗一眼就认出它的身份。当可罗叫喊出它的名字,乐延几乎怀疑自己听错。十年前,他曾见年少年烈皇骑着老一代追风驰骋在玉霞关战场上,叱咤风云!而烈皇归国之后,他数次从驸马修越处听到‘追风’二字。可以想象,能拥有如此旷世神驹的人,身份该是何等尊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