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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章 我太重了么?那放我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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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白乔的事情到底把握有多大,她也不知道。

    今天白天的天气很好,阳光很暖,以至于到了下午五点多正值黄昏时刻,夕阳格外的好看,城市上空的天空被渲染成一片,带着秋季独有的风景。

    安言刚刚收拾好,叶疏的电话刚刚好打进来,她一边站在镜子面前整理自己的裙子,一边将电话拿到耳边,“喂,叶疏,你已经在楼下了吗?你稍微等我两分钟。”

    今天的场合,她自然不想太张扬,从服饰到妆容都尽量往最不起眼的方向捯饬,也利用妆容的可塑性,将自己的脸弄的跟平常的样子有些不同,最起码认识她但跟她不熟悉的人是肯定认不出她来的。

    裙子是黑色的一字肩长裙,腰部的位置收了收,不算大的裙摆一直长到脚踝,鞋有几厘米的跟,走路的时候可能会有点影响,但是在那宽长的裙摆遮住下,应该也不会有人注意到她的脚。

    只要她的破绽不要特别的大。

    叶疏的车直接开到了她的公寓楼下,等她下去的时候,叶疏已经很绅士地将后座的车门给打开了,人就站在车门旁边。

    穿着一身得体的黑灰色西装,长身玉立,双腿很闲适地交叠着,眸里盈盈有些惊艳的光闪过,看到她过来,挑眉道,“你这装扮,算是出乎我的意料,我还以为你要将自己丑化到何种程度呢。”

    丑化?

    安言双手稍微提着裙摆,慢慢走到他面前,笑着说,“丑化?我为什么要丑化自己?”

    难道还怕被人认出她来,她就一定要将自己弄的很丑么?不能让更加漂亮的方面弄么?

    叶疏定定地望着她化着妆的脸蛋,很好看,但是跟平常的她的确不太一样,可能是换了惯用的眼影一样,这次她比较大胆,尤其是用色方面。

    加上那张平常那张红唇这次用了暗红到近乎黑色的口红,看起来,的的确确不像是她了。

    叶疏笑笑,没有接她的话,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算我理解错了,上车?”

    安言没说话,提着裙摆小心翼翼地上车了。

    此时,时间还早,才五点四十的样子。

    过去世纪酒店只需要二十分钟的车程,但是可能因为的确是排场很大的宴会,他们过去的时候已经来了不少的人了。

    很多人安言都不认识,跟着叶疏一起去了签到处,才被侍者慢慢领着朝里面去了。

    宴会厅很大,而且一共有好几个,地毯一直从酒店门口一直铺到了宴会厅门口,一路上摆满了盆栽,音乐很优雅。

    她拿着小包,另外一只手挽着叶疏的手臂,目光在周围逡巡,半晌之后,凑到叶疏耳边慢慢道,“我似乎嗅到了不同寻常的味道,你觉得呢?”

    叶疏侧头看了她一眼,咳了咳,“难道不是你的嗅觉出了一点什么问题?”

    现在时间还早,基本上很多重量级的人物都还没来,自然不可能有什么异常的。

    安言跟着他到了里面,人还是不少,多数都是衣香鬓影,端着高脚杯对身边的款款而谈。

    穿着得体,表情肃穆的服务生在全场穿梭着,叶疏顺手端过一个侍者托盘里的酒,递了一杯给安言,安言接过,勾唇和叶疏碰了碰杯。

    而后一口将杯中的酒全部喝完,末了,越过叶疏的肩膀看到出现在他背后几米并朝着他走过来的女人,安言笑了笑,“叶疏,你的艳福来了,我要去找秦淮,你先自己玩儿吧。”

    应该说她还要感谢叶疏来早了点儿,这样的话她有足够的时间寻找秦淮。

    天色越来越暗,宴会厅人也越来越多,她看了一圈,暂时没有看到媒体的影子,想了想,从大厅侧门出去了。

    长廊上,安言靠着墙壁,目光越过前方很大的西式风格廊柱,看着台阶下面的花园景色,灰蒙蒙的天色下,花园里亮着的灯光看起来无端唯美。

    将电话打给秦淮,可惜并没有人接。

    此时,离宴会开始的时间已经只有十五分钟了。

    安言在楼下找了一圈,只见到了类似休息室的地方,最后无奈,摸着去了洗手间先理了理自己因为到处乱逛而有些凌乱的发型跟衣服。

    收拾完之后,她再度给秦淮打电话。

    响了很久,在最后一刻的时候被人接通,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喂?”

    安言拿起自己的东西一边朝外面走去,一边皱紧了眉头,还是说,“你好,我找一下秦淮。”

    那头似乎顿了顿,过了两秒才回答,“他在二楼,你要找他就上来吧,不过,”停了下,她继续慢慢道,“不过建议你还是半个小时候之后联系他吧,他现在有点事情。”

    安言朝着最大的那个宴会厅返回,看了看时间,马上要开始了,秦淮作为主人家,这个时候自然没有时间见她。

    于是她在这头点了点头,说,“那好,麻烦你了。”

    等安言偷偷摸摸地找到叶疏的位置,并在他身边坐下时,叶疏突然凑了过来揽着她纤细的腰身,并且俯身在她耳边。

    这样突如其来的亲密,安言不适应,尤其是对方还是叶疏。

    她作势就要推开他,叶疏却在她耳边小声地警告,“萧景在看我们这边,你确定你要将我推开?”

    她堪堪放在两侧的手指,在听到叶疏的话时,默默地转了方向,双手回抱住他,同样咬耳朵般地说道,“他真的来了?”

    又静默了两秒,叶疏才放开她,掸了掸自己胸前,“你说呢,你方才不在,你前夫可算是出尽了风头,几乎所有人都围着他转。”

    “……”

    安言没说话,她怎么就是感觉叶疏每一句话里都带着刺的味道,尤其是那句“你前夫”。

    叶疏见她没说话,脸色也不是很好,于是问,“看你这样子,是没有见到秦淮了?”

    “没,一会儿再说。”

    “有件事情我本来老早就想跟你说,但是我不确定,白乔好像已经从看守所里出……”

    叶疏的话还没说完,整个宴会厅的灯光突然变暗,本来还在窸窣交谈的众人,瞬间没了声息,偌大的空间里顿时鸦雀无声。

    大概停了两秒,周围的情景灯光才慢慢亮起来,但是都很暗。

    所有的灯光打在了前方的台子上,他们坐在比较后面的位置,安言眯起眼睛朝台上看去,然后才伸手碰了碰叶疏的手臂,“你刚才说什么?”

    叶疏摇摇头,没说什么。

    安言目光望着台上,有些漫不经心,秦家的人讲的都是一些很官方的话,基本上没有什么听头。

    直到,她低垂着眉眼,耳朵里骤然传来了秦淮的声音,她才蓦地抬头,目光直勾勾地看着台上——

    秦淮拿着麦克风,穿着一身白色的西装,有模有样,脸上带着隐隐的笑意。

    最关键的时候,他空着的另外一只手上牵着一个女人,很耀眼很漂亮的女人,一身淡粉色的长裙,款款站在秦淮身边,脸上的表情跟秦淮的如出一辙。

    秦淮先是看了一眼台下的人,然后清了清嗓子,磁性感十足的嗓音在大厅里响起,“再次感谢大家的莅临,今天还有一件喜事我要亲自分享给大家,这是我的未婚妻,沈清欢小姐。”

    话音一落,台下顿时爆发了雷霆般的掌声,同时还有不少人的欢呼声和起哄声。

    安言手心已经快被自己掐出很深的痕迹了,盯着台上人的目光很是不善,全场几乎都在鼓掌,就她一个人没有动。

    半晌,安言低头,闭了闭眼,胸腔里突然弥漫开翻天覆地的怒气,她握紧了手指,想要站起身来,却被叶疏按住了肩膀,小声在她耳边说,“你别激动,想抢了台上主角的戏,然后自己来做主角么?”

    她怒气冲冲的脸转向叶疏,眼里是一片带着寒冷的冷漠,嗓音小声但是语气逼仄,“叶疏,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台上的人还在继续着,但是讲了什么话安言都没有听进去。

    叶疏按住她的手指,眉宇皱起,“我不知道,秦家事先没说,这种事情自然是要当场才说,很意外?”

    她冷笑了一声,看着叶疏,“我只是觉得很讽刺。”

    反正他们坐在比较靠后的位置,安言看了一眼周围,也没管有没有人会发现,直接起身离场朝外面走去。

    叶疏起身,跟着她一起走了出去。

    而在他们原本坐的地方西北方向,茯苓再次回头的时候看见叶疏已经不见了,连忙小声地提醒自己身边的男人,“萧先生,叶总离开了。”

    萧景垂眸看了一眼腕表,淡漠的目光继续看着前面,并没有搭话。

    茯苓自然也没有开口,只是她方才好像看到那道熟悉的倩影,也不知道是不是安小姐。

    花园里。

    叶疏扯着安言的手臂,看着她脸上的表情,叹息,“我知道你在为你的好朋友抱不平,但是你想想,你能阻止这件事情的发生么?”

    安言紧紧抿着唇,视线看着另外一个方向,没说话。

    气氛安静,叶疏看着她白皙也毫无遮挡物的肩头,就想将自己身上的外套脱下来穿在她身上,但是安言直接头也没回的就转身朝着另外一个方向去了。

    躲过了好多人群,安言正想往二楼走的时候,电话响了。

    来自萧景。

    她没理,直接掐断了。

    二楼很安静,这连着几楼的应该都被秦家租下来了,基本上没什么人,因为下面的活动还没结束,所以显得很安静。

    她站在灯光昏暗的走廊下,绝美像罂粟的脸在灯光的映衬下,显得很立体,某些角度像洋娃娃。

    垂在身侧的手指紧紧攥起,她没一间一间房地找,而是朝着二楼的阳台走去。

    世纪酒店临江,这样的季节,夜晚很凉,尤其是站在这个位置,风很大。

    安言看着远处黑沉沉的天际跟下方染着城市霓虹的灯火,脑子里什么都没想,但是抓着栏杆扶手的手指很用力,指节泛白。

    又有电话打进来,安言皱紧了眉,以为又是萧景,她烦躁地拿出来,却骤然看到白乔的名字——

    心脏震了震,安言颤抖着手指滑下接听键,嗓音有些不可名状的轻颤,“白乔,真的是你?”

    那端静默了很久,半晌才开口,“安言,是我。让你担心了,你现在在哪儿?”

    安言看着远处的灯,风将她暴露在空气中的皮肤吹起鸡皮疙瘩,她有些哽咽,想起方才的场景,她分明看到秦淮吻了那个女人。

    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情?

    “白乔,我在……”抓着栏杆的手指颤抖着,嘴角的弧度很僵硬,闭了闭眸,她说,“我在世纪酒店,你来吗?”

    白乔在那端沉默了几秒钟,慢慢回答,“好。”

    安言不知道白乔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听她这么淡漠却又有种说不出来情绪的语气,心里没来由地一阵心酸,咬了咬下唇,准备转身。

    可是转身的那一刻,却蓦地撞进了一道坚实的胸膛里,她抬头揉着额头,几乎是一瞬间的,吻到那故事熟悉的味道,安言猛地抬头——

    果然,萧景那张淡漠又骄矜的脸出现在自己视线中,似乎还带着微微的怒气。

    安言没打算跟他说话,再度低头,侧身就想从他的身边绕过去,但是脚刚刚迈出去一步,就被那嫩抓住了身体,紧接着双手撑在栏杆上,将身形纤细的她困在了自己的胸膛跟精致的雕花栏杆之间。

    她侧头,没有看他。

    萧景淡淡地将她打量了个遍,最后目光在她那张妖媚的脸上定格,冷淡的轻嘲从口中弥散开,“穿成这样,又化了个夜店妆,是准备在这种地方钓凯子?”

    最后几个字让她倏然拧紧了眉,安言抬起手就想将他推开,但是手指刚刚放在他胸膛还未用力又听到男人语气淡漠地道,“你是跟着叶疏来的?”

    “我跟谁来的,跟你有什么关系?”

    他嘴角蔓延开淡淡的笑意,可是眼中的冷意却更加的浓厚,“难道跟着我不比跟着叶疏好?他能让你见到秦淮?”

    听到他这么说,安言笑了,“跟着你?萧总您现在绯闻满天飞,今天在场盯着你的媒体不少,你是凭什么认为我跟着你来最好?”

    顿了顿,安言接着道,“加上,我记性不差,没忘记你和秦家的关系如同冰点,谁知道你来不来,又是抱着怎样的心思来的?”

    今晚她的长发没有披散在肩头,而是在脑后的位置轻轻地挽了一个松松垮垮的发髻,在动作间,那几缕稍微短一点的长发滑落出来,配上她这个妆,格外的诱人。

    尤其是她的唇色是那种禁忌感很强的黑红系列。

    他撑在栏杆上的手指慢慢地往上,看着她的眼睛,手指抚上了女人如玉耳垂上的耳钉,嗓音低沉,“安言,我早就跟你说过,秦淮不会出手救她,你这又是何必?”

    女人的眉眼瞬间变得凌厉,放在他胸膛上的手指渐渐攥起,目光极冷,“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

    所以他早就知道秦淮会和那个叫做沈清欢的女人在一起,安言不知道她背景,更加没有听说过任何沈清欢有关的字眼。

    但不管是谁,白乔应该怎么办?

    萧景看着她愤怒的样子,嗯了一声,视线在触及到她暴露在空气中的肌肤的时候暗了暗,也想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但是被安言制止了,“你想让我成为所有人的焦点是不是?然后明天的报纸会瞬间改写成某某神秘残疾女人是你萧景养的情妇或者是小三?”

    他没动,手指放下,一张脸没有什么情绪,只是看着她,“但是你惹我不高兴,这笔账应该怎么算?”

    安言见他撑在两侧的手指早就移开了,她见状就要从他身边绕过去,但是本来安静的二楼突然响起了脚步声,凌乱交错的脚步声,不止一个人。

    她作势就要朝另外一边走,但是男人已经眼疾手快地将她扯到了另外一边,圆弧形的阳台两边角落放置着差不多跟她一样高的绿色巨型盆栽,叶子茂密。

    加上厚重的暗紫色窗帘将她跟萧景的身影挡了完全,安言被他狠狠捁在自己怀中,怒意逐渐在脸上浮现,咬牙切齿小声地说道,“你他妈放开我,我要出去!”

    萧景没放,低眸看了一眼她,“你想的事情不用想了,没有什么结果。”

    话音刚落,就有女人的嗓音在低凉的空气中响起,“你今晚并没有看起来那样高兴,难道不情愿?”

    这个声音……

    安言朝着说话声音看去,有一男一女站在他们方才站过的位置,女人一袭淡粉色长裙,是那个叫做沈清欢的女人。

    秦淮转过身看着面前这张美丽的脸,今晚的她简直比宴会上任何一个女人都要美,当然,风头也是最大的。

    他笑了笑,语气很是淡漠,“梦寐以求,怎么可能不高兴?”

    沈清欢抬手抚了抚自己的面颊,而后低头看着自己左手中指上的鸽子蛋,忽然笑了下,抬头看着秦淮,“订个婚就给送我这么大一个鸽子蛋,那应该还是很高兴的。”

    秦淮执起她的手,低头看着,眸中有某种情绪一闪而过,随即,他笑,“毕竟将来是有可能要走互相走完一生的人,自然要郑重一点,不是吗?”

    空气中骤然响起脚步声,沈清欢嘴角的笑都还没有收起来,骤然就听到了一个响亮的巴掌声,而后才看到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女人。

    “秦淮,衣冠禽兽这个词真是适合你!”

    安言冷着脸说完这句话,萧景也走到了安言的身后,在秦淮凶狠的目光中不动声色地将自己的手指放在女人的腰上,低头看着待在自己怀中的女人。

    秦淮脸上的狠意蓦地消失,视线掠过萧景的时候,脸上徒然有了笑意,挑眉看着安言,“想不到堂堂萧总还有偷听的癖好!”

    他避开安言不谈,也没有计较她给他的那一巴掌,而是四两拨千斤地将话引到了萧景身上。

    萧景看着秦淮,轻描淡写地道,“是偷听还是先来后到,相信秦总稍微想一下就知道了。”

    的确,偷听的话,不可能后面移到那个位置去。

    安言冷冷地盯着秦淮,将身边所有的人都忽略了,垂在身侧的手指狠狠攥成拳,咬牙切齿地道,“秦淮,我收回我当初说的话,你这种人怎么可能会后悔呢。”

    沈清欢听不懂他们说的话,但是对安言扇的那个巴掌耿耿于怀,她站到秦淮身边,挽着他的手臂,眼中闪过丝丝冷意,望着安言,“……你是?”

    是个女人都会对自己的男人有占有欲,不管有没有感情。

    而且,看安言这个架势,在沈清欢看来,很像是秦淮没有处理干净的某些……来找事的女人?

    关键是长得还不错,身材也行。

    安言看了沈清欢一眼,并没有说话,目光紧紧盯着秦淮。

    秦淮微勾了下唇角,“怎么?你日子选的可真好,准备拿着某些事情来对我口诛笔伐?”

    站在安言身侧萧景,就只是手指堪堪放在她的腰上都能够感受到她身上那挥之不去的怒火。

    安言闭了闭眸,某些情绪在脑中转了一遍,最后深深看了秦淮一眼,冷笑,“秦淮,你如意算盘打的真好,我祝你们百年好合。”

    说完,她转身就走。

    萧景高深莫测地看着秦淮,唇角勾起笑,“秦总,沈小姐很好看,你好福气。”

    沈清欢自然知道萧景是谁,但是他这个语气却让她感觉有那么一丝丝不舒服,沈清欢抱着手臂,侧头,“秦淮,你不会还没有解决掉身边那些莺莺燕燕吧?不然这样我可不会答应嫁给你。”

    秦淮只是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并没有应沈清欢的话。

    安言一路朝楼下走去,走的依旧是人少的通道,在下楼梯的时候被男人追上,她几次想甩开萧景的手指,但是都没有甩开。

    最后实在是忍无可忍了,有些歇斯底里地看着他,“你现在看着我是不是觉得很好笑?”

    男人有些义正言辞地说,“你冷静点,不管你怎样,也不管白乔会怎样,今天你看到的这些都是会发生的。”

    所以这些所谓的上流社会,就是这么恶心。

    亏她曾经也是。

    手机骤然响了,安言看着一眼屏幕,而后用警惕的目光看着萧景,指着他鞋子前面的地,威胁道,“你不要再跟着我,我现在也不想见到你。”

    但是男人怎么可能听她的话,还是上前,手朝她伸了过来,“萧景!你再上前试试?!”

    她冷厉的嗓音响起,看起来情绪已经有些崩溃了,只是还在极力地控制着。

    萧景顿住,什么都还没说,身后几米远的位置,传来了茯苓的声音,“萧先生,我可算是找到你了,有人找您呢。”

    茯苓走过来,刚开始还没认出安言来,等走进了才发现是安言,立马又低头叫了一声安小姐。

    听到茯苓的声音,男人才猛然想起来今天晚上还有事情在身,安言的出现并不在他的计划范围内。

    他盯着站在离自己一米远的女人,收回了手,语气清冽,“你别乱跑,结束了之后我来找你。”

    安言头也没回地走了。

    这厢,她重新将电话给白乔拨了过去,那头接起,“安言,你出来接我一下,我要见秦淮。”

    “你等我。”

    她没出去,因为不确定出去之后还能不能进来,安言说她想办法,但是白乔却说自己已经进来了。

    虽然心里惊讶,但是安言没问,说了一个自己的位置,等着她过来和自己碰面。

    从来没想到白乔短短几天就能瘦成这个样子,她身上的衣服已经换了,脸色苍白,但是人的精神气看起来还行。

    除了那看得见的瘦。

    安言眼眶蓦地一阵湿热,唇张了张,竟有些不知道说什么。

    白乔笑了笑,给了她一个无声的笑容,而后伸手抱了抱她,在她耳边轻轻道,“我想见秦淮,安言,你能帮我吗?”

    听到她这么直接的目的,安言皱眉看着白乔,“你见他做什么?”

    顿了顿,安言看着面前毫发无伤的白乔,“对了白乔,你怎么出来的?”

    白乔愣了愣,有些茫然,而后说,“我不是杀人凶手,顶多只是一个嫌疑犯而已,在结果没有出来之前,哪能一直待在里面。”

    安言将信将疑,那个李文不会这么好心放过她们的,所以安言对这点很是疑惑。

    刚才之所没有直接在秦淮面前提起还在看守所里的白乔,就是因为她事先接到了白乔的电话,知道她已经出来了。

    “是秦淮么?”

    白乔猛地摇头,目光中有着铺天盖地的冷意,在看着安言的时候嘴角绽放了笑容,“跟他五官,我今天找他有点重要的事情要亲自跟他说。”

    她停顿了下,忽地低下头,嗓音蓦地变得很轻,“我刚才听说,今晚秦家大公子宣布了婚讯是吗?”

    安言倏然喉头一阵梗塞,咬了咬牙,直接说,“是。”

    白乔忽然抬头,定定地看着安言,“好,但我还是要见他。”

    ……

    再度带着白乔上二楼,白乔的穿着和其他人不同,脸上还围着围巾,将脸都裹了个大半,索性她们走的是人少的那边,基本上没有什么人。

    安言有些犹豫,侧头看着白乔冷硬的脸,忽而说道,“白乔,我等会还有点事,你今晚跟我一起回去?”

    白乔刚想点头,可蓦地又像是想起什么一样,摇着头道,“安言不用了,我一会儿还要去见一个朋友。”

    白乔想起那张冷若冰山,噤若寒蝉的男人,下意识打了一个冷颤,手指抚着自己的小腹,咬紧了下唇。

    她不知道自己是该笑还是该哭,不知道该庆幸从一个牢笼出来,还是该伤心自己又掉进了另外一个未知的牢笼。

    根据之前那通电话,安言凭直觉找了二楼的房间,都没有寻到秦淮的踪迹。

    最后白乔淡淡地建议,“他不接我的电话,你用你的手机给他打一个电话,我必须要见他。”

    安言打了,那头也接了,只是语气不怎么好,递给白乔后那端说了一些什么话,安言就不知道了。

    想着他们之间应该有自己的事情解决,安言没说什么,只让白乔有事给她打电话。

    白乔点头,她们在世纪酒店二楼分开。

    叶疏找到安言的时候她正蹲在一个花坛边上,贼手贼脚地扒拉着花坛看着前方隐隐绰绰的人影。

    他皱眉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做什么?”

    安言不悦地回头,看到是叶疏,竖起一根手指放在唇边,脸色冷冷的,“你小声点,看到前方的人了吗?”

    叶疏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的确是有两道人影,看那交头接耳的样子是在……

    光线昏暗、气氛又格外暧昧的酒店一角,人很好,不说其它的,光是看着样子,就是做那事的好地点。

    叶疏眼睛不瞎,收回目光,压低了声音对安言说道,“你这是什么怪癖?”

    “你懂什么?我以前的情敌,现在的仇人,运气就是这么好,又给自己找了一个背景庞大的靠山。”

    安言语气带着轻描淡写的冷嘲,叶疏皱眉,望着那头只不过碰了碰嘴唇就已经离开了的两人,离开之后,有光线打在那男人身上。

    叶疏挑眉,“这是温北堂?”顿了顿,叶疏回忆了一下说道,“我今晚并没有看到温北堂。”

    安言看了叶疏一眼,笑,“这是酒店,你以为全是秦家的?”

    “……”

    萧景那男人又将电话打了过来,叶疏自然看到了出现在屏幕中央的名字,随即讥笑,“安言,如今是不是没有男人追你,才让他这么肆无忌惮?”

    安言并没有接电话,只是直接掐断,方才看着叶疏笑得明媚,“你难道忘记了我有个警官男票?”

    “……”

    安言本来是打算和叶疏一起回家的,可是叶疏中途接了个电话,脸色徒然变得很难看,话都没来得及跟她说一句就直接离开了。

    在叶疏讲电话的时候,安言离的还算近,好像听到了电话那头的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此刻的宴会厅,觥筹交错,很多人在跳舞。

    安言也不着急了,寻了一个角落的位置,捡了不少点心端着坐在沙发里吃着。

    白乔一直没有给她打电话,安言想了想,也没有打电话问她。

    直到秦淮端着酒杯,牵着未婚妻沈清欢出现在宴会厅里,被众人围在中间恭维,安言才骤然反应过来,白乔呢?

    茯苓找到安言时,安言正要起身离开,却被茯苓抓住了手臂,“安小姐,萧先生找了您好久呢,您今晚肯定累了,他在外面等你。”

    安言甩开她的手指,眉头紧蹙,“你们把我当什么了?”

    “安小姐,我……”当您是萧太太啊,但是这话茯苓不敢说出来。

    安言拨了一个电话出去,直接朝着出口的方向走去,茯苓一路跟在身后。

    走出门口,电话还是没通,但是她的手却蓦地被人扣住了,抬头,毫无疑问是那张脸。

    萧景低眸看着她脚上的鞋和裙子,直接将她打横抱了起来,朝着车子的方向走去。

    茯苓在一边恭敬地道,“萧先生,乔特助已经将那些媒体都处理好了,我们可以直接离开。”

    “嗯。”男人嗯了一声,脚步未停。

    安言额头上滑过不少的黑线,抬头看着男人的下颌,他额头上的纱布已经撤了,贴了隐形的创可贴,加上有头发的修饰,看不太出来。

    她搂着男人的脖子,破天荒将脸埋在他怀中,嗓音有些闷闷的,“萧景,我恨你。”

    男人心脏狠狠一震,因为她这句话,他突然停下了脚步,低头静静地盯着怀中的女人,她几乎将整张脸都埋在了自己怀中,唯一露出来的脸蛋还被长发遮住了。

    萧景看着她,闭着眼睛的样子,从她回来以后,说过的所有话都没有这句话让他心里的感触有这么大,像是突然有柔软的尘埃慢慢落到柔软的心脏上面。

    茯苓抬头看着男人眼中突然盛满的柔情,侧脸线条也柔和了很多,她刚才站的远,所以并没有听到安言说了什么话,可是萧景此刻脸上的表情却让她怔住了。

    这样的萧先生,看上去还真是迷人。

    大概站了有一分钟,安言也懒得跟他计较什么了,只是睁开眼睛,抬眸看着他,“我太重了么?那放我下来。”

    抱着她的手臂收紧了一些,然后目不斜视地朝前走。

    安言见他不说话,又闭上了眼睛。

    不知道怎么,忽然觉得很累,脑中闪过了太多的事情,突然间有些不知道到,今天晚上跟着叶疏来这里的意义是什么。

    茯苓及时上前将面前的车门给他们打开,萧景将安言放到座位上,她自然没睡,被他放到椅背上的时候就睁开了眼睛,自动将身体移到另外一边去了。

    萧景也坐进去了,茯苓才坐到副驾驶上,吩咐司机开车。

    男人将车里常备着的毯子披到安言肩上,她并没有反抗,只是皱了皱眉,侧头看着窗外。

    车子不知道行驶了多久,安言突然睁开眼睛侧头看着萧景,冷不丁地说,“沈清欢是什么人?”

    听到女人清冷的嗓音,萧景睁开眼睛,视线锁住她,慢慢开口道,“沈清欢的爷爷是秦老爷子的好友。”

    “你知道白乔已经从看守所里出来了吗?”

    见得出来,萧景并不知道,因为安言分明看到了他眼中闪过的震惊。

    半晌之后,只听见萧景的冷嘲,“出来不代表就不会进去。”

    她皱眉,“你什么意思?”

    男人定定地看着安言,半晌之后,语气骤然变得严肃,“你那天去医院碰了一鼻子灰你应该知道李文是个什么样的人,而沈北堂向来是护自己人的,当年亏欠了李文,如今有权有势了,就算是为了李文杀个人他也能做的出来。”

    有些情谊,安言不是很能够明白,但是听到萧景这么说,她却在心里无条件地相信了。

    她没什么反应,男人接着道,“温北堂知道你去找过李文,但是因为李文不知道你是谁,加上监控录像也被人事先弄坏了,没人知道是你安言。”

    但是安言心里并没有松口气,没有人知道是她,可是人人都知道是白乔啊。

    对于白乔是怎么从里面出来的,安言虽然有些疑惑,但更多的是为她感到开心,那些乱七八糟,令人糟心的事情,她就暂时不去想了。

    只是今晚没能知道多一点宋子初的消息,她很遗憾。

    想到这里,安言看着他,突然正色道,“易扬呢?”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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