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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父很是无语地看着自己妻子,向她使眼色,但她好像什么都听不见一样,依旧直直地盯着郁衶堔。
郁衶堔还想说点儿什么,但这会儿,路轻浅已经直接抬起头来了,绝美的脸蛋上挂着极冷的讽刺,“我说妈,您儿媳妇儿还在您儿子身边坐着呢,您迫不及待地给他找下一春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你,但你要给他安排相亲,好歹等我们先离婚?”
她咳了咳,看了郁衶堔一眼,“再不济,等什么时候我跟您儿子不睡在一张床上再说也行?”
郁衶堔在桌子底下无声地握住了路轻浅的手指,抬眸看着自己的母亲。
郁母听到路轻浅这么说,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的,“你说的什么话,什么相亲?还有没有规矩了?”
“我不信你不知道我跟你儿子最近在谈离婚的事情。”
郁父看着郁衶堔,表情很是无奈。
郁母眉头拧的紧紧的,看起来很生气。
桌子底下,路轻浅想要将自己的手指给抽出来,但是被郁衶堔紧紧地给攥紧了,他将手中的筷子猛地扔在桌上,看着郁母,“浅浅瞎说的,我们不离婚。”
郁母眉头一皱,“她自己说的!”
“我自己的媳妇儿跟我闹脾气说的话你也要信,哦,先不说我们现在是不是在闹矛盾,今天这种场合您也要说刚才那些话,我听着都寒心。”
说完,郁衶堔看了一眼路轻浅冷凝的脸色,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失望的,她完完全全没有对这些事情有什么生气的情绪。
他继续说,“浅浅忍着脚伤也要过来吃饭,嗯?妈您就是这么招待我们的?是不是下一步我不说话了,你能将那个什么谁的女儿给夸到天上去?”
郁母被自己儿子这么不留任何情面地指责,脸色涨红,就差没有伸直了食指指着门口的方向让他们滚出去了。
但就算她不主动开口两人也没有继续坐在这里的心思了,郁衶堔直接将路轻浅打横抱起来理都没有理二老一下,迈着矫健的步子就朝外面而去。
餐厅里。
郁母气急败坏地伸直了手指指着两人离开的方向,“你看看你看看,看看你儿子的态度,我到底是说了什么天理不容的话,他要这样对我?!”
郁父郁靖亭也是心烦,直接起身,看了她一眼,“儿孙自有儿孙福,都是半截身子埋入土壤的人了,还管么多做什么?”
“我怎么不能管了?我就这么一个儿子,我还指望着抱孙子呢,加上,你看看平常路轻浅傲慢的样子,哪里有把我当个婆婆?”
“要人家先把你当婆婆,你先把人当你的儿媳妇先。”
对待什么人用什么样的态度从刚才他们离开就能看的出来,为什么路轻浅偏偏跟郁父郁靖亭打招呼就是不跟郁母打招呼呢?
而此时,已经走到了庭院中的人,路轻浅手掌拍了拍他的肩膀,“放我下来,我自己走。”
男人脚步未停,“你的脚是不想要了?”
路轻浅想也不想地就接了句,“连你我他妈都不要了,还管脚做什么?你赶紧放我下来,真是一肚子的气没地方撒。”
“我也一肚子的气没地方撒。”
她跟着就冷笑,随即冷冷道,“你有什么气?这一春枯萎你妈已经着急地给你找下一春了,想想就美滋滋,你有什么好气的。”
男人的脚步蓦地停住了,低头静静地睨着她,此时,天地仿佛都静了下来。
四周虫鸣的声音尤其地明显,声声入耳,清冷的白月光撒到女人精致的脸上,将她原本白皙的脸色给照的冷白冷白的,看起来颇有种古典美人的意味儿。
而此时,路轻浅在起头上,眼睛不知道看向何处,长长的睫毛一颤一颤的。
郁衶堔舌头扫了扫自己的下牙,跟着就说,“不气么?现如今你一个我都很难应付了,还怎么去应付别的女人?没那么多心力跟精力了。”
“我会信?你没心力跟精力,上回跟季惜如不是打的挺火热的么?结果回来吃饭晚了,拜你所赐,你妈将所有的错都归咎在了我身上。”
停车的地方离主宅客厅有点距离,郁衶堔就一直抱着她。
想了想,还是再度将那天的事情解释了一遍,“我跟季秘书……你说的逛街,不是逛街,她是跟我一起出去应酬的时候不小心被人泼酒了,我顺手就领着她去商场买了身衣服,至于送人回家……”
男人无奈地看了路轻浅一眼,“你哪只眼睛看到我送她回家了?”
路轻浅勾了勾唇,手臂顺势搂紧了他的脖子,“哦,你是在为自己洗白是么?难不成你的秘书这么厉害,喜欢自己给自己加戏,你都没送人回家,她非要跟我说是你送她回家的?”
这话透露了出点儿信息,郁衶堔的眉头拧紧,“她跟你说的?”
路轻浅翻了个白眼,懒得理他了。
这么炎热的天气,虽然说现在气温已经降下来很多了,但空气中依旧吹着热风。
而路轻浅也算是忙活了一天,到了凉快安静的环境,整个人瞬间就松懈下来了,脑袋沾到座椅靠背的瞬间就开始犯困。
郁衶堔先没发动车子,而是坐在驾驶位上看着靠在副驾驶位上闭目养神的女人,侧颜弧度很好看,脖颈纤细修长。
睫毛很长,尤其是从侧脸看过去,脸上的皮肤也很好。
车厢里,只有女人淡淡的呼吸声,她看起来像是睡着了。
“路轻浅。”男人叫了一声,没见着路轻浅又任何反应,连眼睛都没有动过。
接着,他又叫了一声,“浅浅。”
这时,路轻浅睫毛动了动,但是没睁开眼睛,只是眉头微微拧着。
郁衶堔敛下眸中的情绪,也不管她是不是听得见,压低了声音开口,“为什么一定要离婚?”
然而路轻浅并没有给他这个问题的答案。
倒是深夜,路轻浅觉得自己的脚踝实在是疼的厉害,而且好像有人掐着自己不停地追问为什么要离婚为什么要离婚。
她快要喘不过气来了,下一瞬她猛地睁开了眼睛,满室的黑暗让她没有反应过来,什么都看不到。
慢慢地,意识回到了自己身上,有人在自己发顶轻轻亲了下,“还早,继续睡。”
这个声音,是郁衶堔的无疑。
路轻浅慢慢闭上眼睛,哑着嗓子开口,“你他妈的手能不能不要放在我胸上?劳资快要缓不过气来了。”
说实话,她方才做梦,其实是梦到自己在表演胸口碎大石,胸口被人压着喘不过气来,然后旁边有一道声音在不停地逼问她为什么要离婚。
听到女人微微嘶哑的嗓音,男人在黑暗中挑了挑眉头,手指还作势捏了捏,叹息,“旺仔小馒头。”
捏了捏,但并没有放开。
路轻浅浑身的感官尤其地明显,呼吸有些急促,抬手就抓住了他的手,“他妈的给你白摸了你还要顺带嫌弃一下?”
而且,她的胸不小。
“不嫌弃,摸了都摸习惯了,早就有感情了,”说完,男人低头在她额头上印下一个吻,这几天以来的阴郁被清扫了不少,跟着就说,“所以害怕以后没得摸了,郁太太,我们不要离婚行不行?”
路轻浅脑袋不算特别的清醒,只觉得房间里冷气开的有点足,她暴露在空气当中的脸都是冰凉冰凉的。
脑门上出现了一串的问号,头一次听闻离婚了是怕摸那啥摸不到的?
她甩了甩自己的脑袋,跟着就在他怀中动了动。
从她提出离婚,每天都去烦他开始,他后面就直接不回来住了,当然在哪里住路轻浅不得而知。
今天趁她不注意,又直接跟她一起睡了。
她有些艰难地吞了吞口水,拒绝道,“不行,我跟你过不下去了,我们必须离婚。”
“怎么就过不下去了?郁太太,天地良心,到目前为止,对不起你的事情我一件都没做。”
路轻浅现在已经适应了室内的黑暗,能够勉强看到卧室里面的摆设,她盯着天花板,很平静地跟对他道,“真的没有么?你当着郁氏所有员工的面包庇你的秘书季惜如,不给我任何面子,你们公司里,百分之九十的人都相信你跟季惜如有一腿——”
“你跟她待在一起,被很多媒体拍到,关于绯闻,你并没有澄清……还不止这些,你妈厌恶我厌恶到,宁愿接受你跟你的秘书在一起,跟外人说要是这是真的,至少将来你的秘书会是你的贤内助,而不是我这个挥金如土、既不会收敛自己也不会看人脸色的女人。”
“两个人的感情永远没有纯粹的,总是擦杂了点儿什么别的东西,就谈谈恋爱还可以,但是婚姻么?”
路轻浅的嗓音充满了惆怅,“我们结婚快一年了,我发现是我当时想的太简单了,”停顿了下,路轻浅颇是小心翼翼地开口,“郁衶堔,所以我们离婚吧。”
本来就没有相恋多久,很快就结婚了。
刚开始可能的确有爱情,但是路轻浅觉得,怎么想象中的婚姻不是这个样子的呢?
怀中的女人倏然间被郁衶堔给抱紧了不少,他大手摁住路轻浅的脑袋,将她往自己的怀中带,“你明知道我跟秘书也好,跟别的女人也罢,都没有任何牵扯的。”
“路轻浅,你就死了这条心吧,我没说游戏结束之前,你就别给我瞎折腾了。”
“不离婚还能怎么办?我处理不好婆媳关系。”
“我妈脾气也就那样,换了谁都相处不好,跟你没关系。”
“你跟别的女人牵扯不清。”
“哦,你硬是要说我跟秘书季惜如有点儿什么么?行,明天就去辞了。”
路轻浅暂时安静的几秒钟,郁衶堔问,“还有别的么?有的话,我一并回答了。”
路轻浅无奈地叹了口气,缓缓闭上眼睛,“可不知道为什么,不开心不痛快就是不开心,郁衶堔,除非你能将我这种心情从我心底给消除掉,否则的话该痛还是要痛,该膈应的还是要膈应。”
……所以这是怎么都说不通了,是么?
路轻浅脚伤,什么都不了。
只能在家里当个中看不中用的花瓶,就连在别墅里面上下楼梯都需要人扶着才行,简直跟个低能儿一样。
自从那晚上她觉得她放下了姿态,好心好意心平气和地跟郁衶堔商量离婚的事情,得到了他坚决的不同意之后,这男人后来真的没有理会她的任何去民政局离婚的要求。
不管怎样,来来去去都是那么几句话:
“你先将我的亿万精子还给我先。”
“我的初夜初吻都还给我先。”
“想离婚又还不起上面几样东西?行,那你帮我找到下一个郁太太,跟你身材差不多的,脸蛋要好看的,至少是温城数一数二的,胸跟你一样大,摸起来还要跟你的一样,哦,还有下面的感觉也要一样,你找到了我就离婚。”
路轻浅当时差点没有伸手将衣服里面将自己的胸罩给扯出来扔他脸上,这他妈分明就是她自己。
偏偏她的脚又受伤了。
医生说要好好休养,路轻浅听命地好好休养。
只是在第五天那天傍晚。
路轻浅当时正站在二楼的露台上浇花,接到了来自自己酒吧的电话,“喂路姐,您赶紧过来吧,酒吧快要出人命了。”
这话吓得路轻浅手中的手机直接掉到了地上,还好手机很坚强,砸到地上什么事儿都没有,连通话都没有断。
她弯下腰,伸手将手机给捡起来,随即咳了咳,哆嗦着嗓音冲那头吼道,“你要吓死我诶,劳资准前夫前两天刚赔我的新手机,差点给你吓的直接从二楼摔下去。”
那头赶紧低声道歉说了两句不好意思。
路轻浅这时才懒洋洋地开口,“怎么啦?”
“路姐,你快过来吧,兄弟姐妹们快要撑不住场子了,今晚有人闹事,现在酒吧的酒都给他砸了一箱了,您再不过来,你那些酒就遭殃了。”
下一秒,路轻浅直接从椅子上站起来,“卧槽,你们他妈的搞什么啊?砸我的酒干嘛,你们先上去用头顶着,有话好好说,别砸我的酒。”
天知道,路轻浅酒吧里放的都是好酒。
那头不知道又说了点儿什么,她烦躁地抓了抓头发,“知道了知道了,劳资还是伤员呢,要实在不行的话,我先打电话给我哥,让他带着人过去。”
“别别别……先别惊动路警官,您先过来看看好吧。”
“你们先顶着,劳资好好化个妆过来会会这些妖艳贱货。”
路轻浅回房间换了身衣服,化妆,最后穿着高跟鞋就朝楼下走,别墅阿姨见到路轻浅此刻的装扮,高跟鞋的声音哒哒地响,差点没有晕过去。
赶紧冲上去,“太太,您脚上还有伤呢,怎么能穿这种鞋子呢?赶紧回去换了吧,待会儿被先生知道了又要生气了。”
路轻浅撩了撩头发,漫不经心地笑,“他高兴都来不及呢,怎么可能会生气?我要是以为这次穿高跟鞋残废了,估计就不能跟他离婚了,这不正合他的意么?”
但是假设这样的话,问题又来了,她都残废了,自然不能放弃郁衶堔这棵大树,要他一辈子养着她。
但他要离婚呢?
路轻浅甩甩脑袋,懒得想这些问题,冲阿姨挥挥手,“我酒吧除了点儿事情,我过去处理一下,要是郁衶堔回来了,你就跟他说,我去掐架了。”
阿姨,“……”
“太太啊,您脚还没好完全呢,我们别折腾了,等会儿郁先生回来指不定要气成什么样。”
路轻浅朝门口走去,“最好给他气通气,顺便跟我把婚给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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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不知道还有多少伙伴看番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