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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晓默慢步走入东都,只见城中锣鼓喧天,鞭炮齐鸣,大街上人来人往,叫卖声不绝于耳,各种小吃店和娱乐场所应有尽有,一派热闹非凡的景象,看来这一年一度的庙会果然是名不虚传。
陈晓默边走边欣赏这热闹的景象,一个小摊吸引了他的目光。那是一个卖糖人的小摊,其上摆了不少糖人,有漂亮的仙女,威武的将军,凶恶的魔鬼,还有一个个小动物形状的糖人,当真是栩栩如生,惟妙惟肖。
“老板,这个糖人多少钱?”陈晓默拿起一个老虎形状的糖人问道。
“这里的糖人不论大小,每个一两银子。”老板操着较重的关外口音回答道。
“一两银子!这也太贵了吧!能不能便宜点?”陈晓默问道。
“我这里的糖人可是远近闻名,绝不还价!”老板竟一口回绝。说罢,那老板便又去招呼其他顾客。
陈晓默站在原地,心想:“平时父母挣几个钱也不容易,一两银子买一个糖人太不值了,还是算了吧。”然后,陈晓默便悻悻离去。
离开卖糖人的小摊,陈晓默又被前面的一个杂技团给吸引住了。只见那人猛喝一口酒,然后将口中的酒喷向燃着的火把,火把上的火焰顿时变大数倍,引得围观人众一片叫好。这时,又有一人出场,只见他手持七个苹果,轮番抛入空中,而这七个苹果在他手中却如活物一般,上下翻腾,却无一个掉落下来。接着,杂技团的成员又表演了胸口碎大石、夺命飞刀等绝技,博得一片喝彩。
离开杂技团,陈晓默继续向前走去。不知不觉已步入小吃街,这里的小吃当真是琳琅满目,有各种丸子,各种烧烤,各种糕点,总之是天南地北的小吃应有尽有,惹得陈晓默多看了几眼。但陈晓默还是没有买任何小吃,他想:“还是先找到母亲再说吧!”
陈晓默径直向前走去,却见一大群人正围着一个小摊,陈晓默好奇地挤了进去。原来这个小摊是玩套圈的,一两银子可以买三个竹圈,用竹圈可以套地面上的各种奖品,但是游戏者与奖品之间有一定的距离,且竹圈与地面有一定的弹力,所以想要套住一个奖品还真是不怎么容易。
陈晓默看了看地上的奖品,好东西还真是不少,有水晶杯,翡翠发簪,玉佩,陈年好酒,护膝,还有一颗石头做的珠子。这珠子倒也奇怪,虽然是石质的,但表面却隐隐泛着青光。
许多人争相投掷,却无一中的。
“老板,给我三个竹圈。”说着,陈晓默将一两银子递给摆摊的老板。
“好嘞!”老板笑脸相迎,将三个竹圈交到陈晓默的手中。
陈晓默将竹圈拿在手中,又看了一眼地上的奖品。想起经常在地里劳作,累得腰酸腿疼的父亲张三,陈晓默便是一阵心酸。
只听见“唰”的一声,陈晓默将第一个竹圈扔了出去,那竹圈不偏不倚,正好套在那副护膝凸起的部分之上。
“好!”周围的人群中响起了一阵喝彩声。
老板轻叹一声,无奈地将护膝拿给陈晓默。
接着,陈晓默又将第二个竹圈套在了那枝翡翠玉簪上,这发簪插在母亲王翠花的头上一定很漂亮。
周围的人们又是一阵叫好。老板暗道:“今天算是遇到高手了。”不过有这么多人看着,他也不能随便赖账,所以只得将翡翠玉簪乖乖地递给陈晓默。
还剩一个竹圈,陈晓默又看了一遍奖品,最后把目光锁定在了那只水晶杯上。
陈晓默深吸一口气,然后将竹圈抛出,眼看竹圈就要落在那水晶杯上,但不知哪里来的一阵怪风,突然把竹圈给吹歪了,竹圈没有套在水晶杯上,反而套住了那颗不起眼的石质珠子。
看到这样的结果,陈晓默的心中不免有些失望,但那老板却是高兴地差点儿从地上蹦起来,因为那水晶杯的价钱不知要比那石质珠子贵上多少。
“老板……”陈晓默叫道。
那老板一个激灵,诚惶诚恐地问道:“小兄弟,莫非你还要玩?”
陈晓默看了那老板一眼,只见他都吓得流出汗了。陈晓默笑了笑,道:“不是,我不玩了,你把那珠子给我。”
老板松了一口气,赶忙把珠子拿来双手奉上,然后口是心非地说道:“欢迎小兄弟下次再来。”
任谁都看得出来,若是陈晓默再玩一次,那老板非哭出来不可。就算是这样,这老板今天一天的劳动也算是白费了。
其实,陈晓默在小时候就玩过这种套圈游戏。曾经有一次,他拿了过年挣的一百元压岁钱去玩套圈游戏,结果血本无归。所以他回家之后,自己做了个竹圈,在家中苦练了几个月,终于小有所成。以后再玩,基本上是百发百中,但这一次的失误却不知为何。
陈晓默离开摊子,他看了一眼手中的护膝和翡翠玉簪,脑海中慢慢浮现出父母那满脸的笑容。想到这里,他乐滋滋地把护膝和翡翠玉簪放到了包袱里。
陈晓默边走边把玩着那颗泛着青光的石质珠子,这珠子就是一块石头嘛!虽然感到十分地不悦,但陈晓默还是将珠子放到了腰间。
再往前走便是一座石拱桥,名曰宣府大桥。宣府大桥桥长约五十米,跨径约三十七米。券高约九米,是当时四国之中跨径最大,建造最早的单孔敞肩型石拱桥,因桥两端肩部各有两个小孔,不是实的,故称敞肩型。桥上多装饰,或龙或狮,或花或草,类型众多,各具特色。远看此桥,当真如初月出云,长虹饮涧,美不胜收。
宣府大桥之下有一条河,名曰清水河,河水清清无尘杂,鱼儿翩翩有余闲。眼望河中,一种欢畅愉悦之感油然而生,心头之烦恼荡然无存。极目所望,碧波荡漾,把酒临风而心旷神怡。
陈晓默步至大桥的最高处,放眼望去,宣化之美景尽收眼底,令人如痴如醉。河的两岸站着不少人,仔细一看,原来他们正在挂花灯,看来晚上要有一场绚丽的灯展了。
欣赏片刻,陈晓默走下宣府大桥,来到河对岸,但见这边摆摊的人倒是少了,而一个大门前却是挤满了人,显得极为醒目。这些人大多衣冠楚楚,文质彬彬,想必有不少读书人。但其中的许多人只是在门外观看,而不敢进入院中,却是不知为何。
就在这时,从拥挤的人群中走出一人,此人比陈晓默矮半头,穿得是农家衣服,相貌比一般人要英俊些,但看他头顶尖尖,脑瓜儿似是颇为灵活,只是此人的头上却是没有一根头发。
“小智,你怎么成了这个样子?你的头发呢?”陈晓默看了半天,才认出此人就是早上随母亲一起出来的李智。
“唉,默哥,真是一言难尽啊!”小智苦着脸说道:“我的头发是里面的一个疯丫头给剃光的。”
“到底怎么回事啊?”陈晓默一脸疑惑地问道,但看到李智这副光着脑袋的样子,他又不免觉得有些好笑。
李智缓缓说道:“今天上午我和师父来到宣化城,随师父采购完所需的药材后,师父便叫我自己出来玩,而她则是去拜访城中的名医。我四处游玩,忽然看到这里有好多人,便来此凑个热闹。”李智顿了顿,继续说道:“原来这里在玩一个游戏,每个人都可以进这院中回答三个问题,倘若答对,便有奖品;若是答错,便要把头发剃光。”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这女子怎能随便剃光别人的头发呢!”陈晓默气愤地说道:“小智,你带我进去看看。”
李智暗喜,这下终于有人要陪自己一起剃光头了。但李智面上却是丝毫没有表现出来,他拉着陈晓默走进了拥挤的人群中。
陈晓默走进院中,只见院子很大,人却不多,几个穿着文雅的人正并排站着,而几个家丁模样的人正准备为他们剃去头发。
陈晓默走过那排人群欲探究竟,一位妙龄女子正在那排文雅之士跟前来回踱步。
只见那女子风髻露鬓,淡扫娥眉眼含春,皮肤细润如温玉。樱桃小嘴,不点而赤,娇艳若滴。腮边两缕发丝随风轻拂,凭涤几分诱人的风情。灵活转动的眼眸清澈无比,几分调皮,几分淘气。一身淡紫色连衣长裙,腰不盈一握,既显小巧玲珑,又显端庄大方。若无瑕之美玉,似九天之仙子。陈晓默一时间竟是看呆了。
这时,那紫衣女子缓缓走来,走到仍在发呆的陈晓默面前,大声道:“喂,小子,你也是来参赛的吗?不是的话就赶紧离开这里,别扰了本姑娘的雅兴。”
陈晓默被这话语惊醒,才发现自己刚才的失态,慌忙道:“那个,我不是来参赛的,我是……”陈晓默一紧张,竟忘记了自己要来干什么。
“既然不是参赛的,那就请回吧!”紫衣女子朗声说道。
李智以为陈晓默不愿意参赛,正准备拉着他走。陈晓默一回头,刚好看见家丁正要给几个文雅之士剃发,他方才想起此行的目的。
陈晓默轻咳一声,道:“姑娘,我们都是读书人,他们回答不出问题便罢,何必还要羞辱他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