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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臣斗胆,认为此事另有蹊跷……”
哗!
话音一落,殿堂之内、顿时响起一阵细碎的讨论声。
在众人眼中、五殿下乃是一名温润如玉、为国为民的皇子,多年来,没有任何不雅的消息传闻。
可昨日却发生那件事……
百官之中、又有一名官员站出,扬声直指:
“昨日,整整五百名弓箭手冲入皇宫,打着‘救五殿下’的名号,在宫中拼杀、血流成河,这一场面、多人亲眼目睹,怎会有假?”
已经动刀动枪,乃是铁板钉钉的事实,怎是儿戏?
“正因如此、才是蹊跷!”
跪地的云大人抬起头来,直视龙椅上那抹尊贵的身影:
“皇上,您不妨想想,五殿下当真有叛逆之心,怎会如此草率的暴露自己?”
更何况,仅仅五百人、便想打过整整四千名禁卫军,再去逼宫?
根本是天方夜谭!
“五殿下突然被抓,士兵们群龙无首、坐立不安、不知所措,方才选择这条路!”
候大人声线冷硬:
“昨日,宫内血流成河,岂非你三言两句便可抹去!”
云大人坚持自己的说法:
“五殿下若是当真想逼宫,定会作出万全的准备!”
候大人冷声:
“五殿下逼宫已成事实,据我所知、他更是通过段家、暗中联系欧阳家族,昨日、更是私密会见段家之人!”
“一派胡言!”
“此乃……”
两人霎时争论而起,一人一句、声声针对。
文武百官有的静看,有的站出身来、为五殿下求情,有的指责五殿下之罪。
一时之间,众人的声音此起彼伏、乱成一片,犹如争吵般激烈……
高座之上,沧澜政俯视而下,历经世事的眼中沉淀着风霜与深意,静看着这争吵一幕、眼中没有丝毫波澜起伏、深不可测。
两方的官员们各执己见、争论不休。
站在五皇子身后的官员辩解:
“五殿下不会愚蠢到拿自己的前途、以及性命作出拼搏,更何况、五殿下素来温润、乖巧、懂事,颇得皇上喜爱,又怎会糊涂的犯下这般大错?”
指责五皇子的官员道:
“话虽如此,可怎么解释昨日之战?误会?训兵?练手?呵!”
“昨日、若非厉将军带兵拦下,今日这高位之上,坐着的是谁也说不定!”
双方激烈争执,各执己见、各有己理。
除却两方官员,也有一批官员立在原地、默不作声,不掺和。
百官之首、伫立着几抹修长的身影,亦是未有言语、目视前方、不做表率。
沧澜政睨着一行争论的人,目光深邃飘转间、睨向最前方的几抹身影,忽然扬声:
“诀儿,你有何看法?”
沧澜诀身子顿震,问他……
若是指责,他便落下针对皇弟,甚至会被父皇起疑、他为了皇位、做了某些事……
若是维护,他便错过针对沧澜岐的最佳时机……
在这个时刻,父皇为何要问他?他根本夹在中间、进退不得!
皇上的话音落下、有数秒沉默……
众人的目光落在四皇子身上、等待着他的回答。
沧澜诀双手微微握起、酝酿着语言,哑然的张了张嘴,犹疑出声:
“回父皇,儿臣不知事因、不敢贸然评判……”
他四两拨千斤的将问题打了回去,正欲松口气时,沧澜政再次扬声:
“诀儿但说无妨。”
噌!
沧澜诀身子再次一僵,父皇这是故意……
他握紧手掌、微低着头,眼中飞速闪过一抹阴鸷,却不得不给出一个‘答案’:
“五皇弟驯养护卫、却不上报,乃是……欺君之罪,至于昨日宫中一战,儿臣揣测,许是因为那些护卫护主,才会……”
中肯的回答既为五皇子辩解、又指出五皇子罪责,中规中矩、许是最好的回答。
沧澜政沉吟几秒、方道:
“诀儿此言深得朕心,岐儿并非草率之人,此事许有误会,厉将军查清一切前、岐儿便待在宫殿中、不得踏出一步。”
哗……
文武百官间,霎时溢起一阵低低的轰动与喧哗。
皇上这分明是偏袒五殿下……
沧澜诀立在原地,握紧手掌,目光如同罩上夜色、阴鸷至寒。
此事已罢、退朝。
文武百官退去,殿堂内空旷下来、仅剩两道身影。
锦德将奏折放在托盘上,望向皇上的目光带有不解,犹疑许久、禁不住低声:
“皇上,您为何……”
“为何偏袒岐儿?”
“老奴多嘴!”
锦德连忙低下头、不敢多言一句。
沧澜政抬头、望向他,眼底沉淀着深意。
昨日、他本是愤怒不已,可冷静后细想,他却似恍然般回神。
岐儿的品性、他自是知晓,这件事、更有可能是皇子之间的争斗……
他最厌恶、最忌讳,亦是曾经叮嘱过、皇子之间需和平共处。
可诀儿太让他失望……
……
一座奢华的宫殿内。
碰!
霹雳哗啦!
一阵躁怒的低吼、伴随着陶瓷坠地破碎的声音一同响起,响彻整座宫殿、空气压抑而凝肃。
碰!
“该死的!”
沧澜诀连桌带椅一掌掀翻,破碎坠地声连串响起,他怒的胸口大幅度起伏、额头手背青筋暴露、眼中更是燃着熊熊怒火。
那么好的机会、坠入深渊的机会,他却被父皇逼的不得不放弃!
父皇竟如此偏袒沧澜岐!
该死!
怒的他一掌掀翻桌案、一脚踹飞花瓶,霹雳哗啦间、满屋狼藉!
“殿……殿下……”
门外、宫女的声音颤颤巍巍:
“皇……”
“滚!都给我……”
“谁惹了本宫的皇儿?”
沧澜诀手中正欲掷出的花瓶猛然一顿,只见、门外,一抹雍容华贵的身影缓缓走来。
“母后……”
皇后在宫女的搀扶下、提步而来,望着一屋子的凌乱狼藉、甚至没有一处完好,那关切的目光落在沧澜诀身上:
“可有受伤?”
沧澜诀呼吸一窒:“母后……”
握着花瓶的手缓缓放下,嘴角扯开一抹嘲讽的笑:
“他偏袒沧澜岐……”
哪怕沧澜岐有逼宫嫌疑,父皇竟然能视而不见……
“这皇位、与我无缘……”
“胡说什么?”
皇后踱步走来,夺过他手中的花瓶:
“沧澜岐不是还没有出来吗?”
沧澜诀猛然一怔,像是突然想起什么:
“母后,你的意思是……”
“皇上态度已明,我们又何必再坐以待毙?”
皇后眼中泛着寒光:“他既待我们母子不仁,我们便对他不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