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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眼山下,是一座壮观的寺庙,修砌整齐的石阶,原来她身在山顶。
“我为什么要住在这里?是谁送我来的?”
“你爸妈。”
“为什么?”沐紫蔚对刚才在沐家发生的事情根本记不起,因为她现在已经恢复到了正常的状态。
杜冰瑶没有丝毫隐瞒,她在给一些雏菊浇水,“因为你无法面对现实,有严重的臆想症,在患病的时候会睁眼不认人,连你妈都用刀砍。”
“这不可能!”沐紫蔚根本不相信她的话,“你说谎!我才不会用刀砍我妈?!”
“我没必要对你说谎。”她语气淡淡,专注于浇花。
沐紫蔚站在林间,望着山下怔怔出神,这儿环境清幽,使人精神怡爽。
她的心前所未有的平静,可是想到些什么,她又忽然变得很难过……
盛哥要结婚了……他要娶时颖了。
这个事实她怎么也接受不了,她好想嫁给他,成为他的枕边人,好想一辈子陪伴在他的身边。
她为了他放弃了一切,与父亲反目,她曾经离他只有一步之遥。
她嫉妒时颖,甚至恨不得杀了她。
看到沐紫蔚双侧紧攥的拳头与眉间紧锁的怒意,杜冰瑶虽然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却还是能感觉到她那颗波涛汹涌的内心,“你很爱他?”
“……”沐紫蔚一点点平复心情。
“可他根本不爱你?”
“你不懂。”她强迫让自己眼底的水雾散尽,情绪彻底平稳下来,“如果没有时颖,他要娶的人肯定是我。”
想起奶奶帮助自己下药的那晚,整个维多利亚大酒店第38层,只有她沐紫蔚一个女人,如果当时不是时颖乱入,盛哥一定会找自己当解药。
自己身材比时颖好,那一晚她留给盛哥的感觉一定会更棒……
只是造化弄人!
沐紫蔚真的恨死时颖了!!
“我只知道不受待见的感情是永远不会得到回应的。”杜冰瑶放下洒水壶,眸光凉凉地说,“爱一个人表白一次就够了,第二次就是自取其辱。”
这句话就像一根刺,深深扎入沐紫蔚的心里!
自取其辱……因为太爱他,她已经记不得取了多少辱,她甚至还失去理智地穿着婚纱去他公司楼顶逼婚。
现在回想起来,觉得自己就跟小丑一样。
想到盛哥冰冷嫌恶的眼神,想到他和时颖恩爱甜蜜的画面,沐紫蔚双眼微微凌乱,睫毛低垂间泻出怯弱的光,她小声说,“可是没有他,就像鱼儿离开了水,会死掉的。”
她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脆弱,让杜冰瑶有些吃惊。
一个人得受多深的伤,才会在一个陌生人面前这个样子?
这种感觉杜冰瑶最理解,她声音平静低缓,“这都只是暂时的,真正放下一个人需要决心和时间,时间你大把的有,但决心还是得取决于你自己,接受现实,你会活得更洒脱。”
“出不来的……我的心全都给了他……从很小很小的时候就给了他……一个没有心的人跟死人有什么区别?”
杜冰瑶看向她的眸子里居然不再冷漠,而是多了几分同情。
“呵呵,我不幸福,他们也不会幸福的……”沐紫蔚冷哼,眸中划过一抹决狠。
听得杜冰瑶胸口骤然一缩,“你要做什么?”
“时颖抢了我的男人,我怎么可能放过她?大不了鱼死网破呗,反正我也不想活了,呵呵……”
杜冰瑶震惊,心再也无法平静,“你真的很不可理喻。”
“你懂什么?差一点点真的就差一点点我就成了盛家的少奶奶,是时颖坏了我们的好事!这个账她不买谁来买?”沐紫蔚转眸迎上她视线,笑了笑,她又换了种语气说道,“对了,我跟你讲这么多干嘛?你跟她长得这么像,说不定你是她妈。”
杜冰瑶的心猛地一沉,“我说了我没有女儿!我这辈子没有结婚。”
“……”沐紫蔚再次打量着她,素雅淡静,一袭白色长裙,“你出家了?”
可是她还留着长发,和时颖一样的及腰长发。
“你也是被情所伤?所在呆在这儿学着看淡红尘?”
杜冰瑶没有回答,只是提醒地说道,“水要满了,你自己拎到厨房去,放到锅里把天然气打开。等一下我帮你拿艾草。”
“做什么?”
“泡澡。”
“……”
见她不解,杜冰瑶告诉她,“用艾草泡澡令你大脑易清醒,精神状态好,心易静。”
“我什么时候可以下山?”
“随时都可以,我们又不会绑你。”
只是沐紫蔚在自家别墅里关久了,她根本不是那些佣人的对手,不管怎么也逃不掉,既然来了这儿,她就不会轻易离开,合适的时机想走就走。
夜色渐深。
领御。
主别墅三楼的露天阳台,沐浴后的时颖坐在白色藤椅里,银制栏杆上缠绕着不知名的花藤,一朵朵五颜六色的喇叭花绽放着,与盆景争艳与菊花斗美。
她凝视着不远处那座别墅,爸爸的房间依然灯火通明。
自从被盛誉拉出来以后,他就不让自己进去,也不知道爸爸现在怎么样了。
晚餐有没有吃?渴不渴?痛不痛?
脚步声打破了夜的宁静,穿着浴袍的盛誉朝她走来,时颖回眸,他将手中的咖啡递给她一杯。
“谢谢。”时颖伸手接过。
盛誉在她身边坐下,一手端着杯子,另一只手握着她的手,有点凉,“冷吗?”
女孩摇摇头,轻叹一口气,“爸爸真的绝食了。”她有一种很强烈的预感。
“他只是没吃饭,不代表没营养摄入。”盛誉眸色深邃,他啜饮了一口咖啡。
“连饭都不肯吃,又怎么会乖乖打营养针?”她撇撇嘴,露出自己的担心。
盛誉放下杯子,将手机打开,“来,我给你看点东西。”
把屏幕拿到她面前的时候,画面里正是时爸房间,然后盛誉将画面过滤一下,空气里飘着的无色无味的气息一缕缕一丝丝显露了出来。
时颖吃惊地问他,“这是什么?”
“他身体需要的东西。”盛誉将画面关掉,放了手机重新端起杯子,“所以你不必担心,除非他拒绝呼吸。”
“……”她是震惊的,好神奇。
盛誉唇角微扬,略带着几分得意地说,“以后你就会发现,我这领御还有更多神奇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