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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说着话,不一会儿就到了私家医院,魅影将车停进停车场,然后下车,带着言零去了住院部,佟姨刚送晚饭过来,三人在电梯里遇见。
佟姨观察着言零的表情,和魅影挤眉弄眼,似乎在问她言零知不知道,魅影要被佟姨逗乐了,她用唇语说:“知道了。”
佟姨就更不安了,毕竟现在的小孩子独占欲非常强,都不希望父母再生个孩子来分享父爱母爱,尤其是小零看起来沉静,实则性格里藏着乖戾与执拗。
知道言洛希怀孕,不知道会闹成什么样。
电梯到了,言零率先走出去,佟姨一把拽住魅影,落后几步,她压低声音问道:“小零有没有表现出什么反常的情绪来?”
魅影耸了耸肩,同样压低声音道:“我倒希望他发一顿脾气,他这样闷不吭声,假装不在乎的模样才更可怕呢。”
佟姨也有同感,越会压抑的孩子爆发起来越恐怖。
两人都颇为担忧言零的心理状态,毕竟现在这个社会独生子较多,一旦得知父母要给自己生个弟弟或妹妹,就会反弹得相当厉害。
言零已经走到病房外面,他没有发现佟姨和魅影在窃窃私语,他伸手敲了敲门,直到里面传来言洛希温柔的声音,他才推开门走进去。
言洛希看到言零背着书包进来,她朝他招了招手,“小零,到我身边来。”
言零摘了书包,缓步走到病床边,还不等言洛希说话,他已经率先开口,“妈咪,你身体怎么样?魅影阿姨说你怀孕了,我马上要有个小弟弟或小妹妹了吗?”
言洛希瞧着他神色如常,没有表现出抗拒来,她轻轻握住他的手,“嗯,小零高兴吗?”
言零神情一顿,目光落在她的小腹上,“如果我不高兴的话,你是不是就不生了?”
言洛希脸色微微一变,半晌都说不出话来,“小零……”
言零抬起头来,刚才那一瞬间的阴郁都消失了,他冲言洛希笑了,“我开玩笑的,我早就想要有个弟弟或妹妹来陪我了,妈咪,你不用担心我。”
言洛希被他刚才一吓,这会儿倒是瞧不出他说的到底是真心话还是在假装坚强,“小零,就算有了弟弟或妹妹,爸爸妈妈也一样爱你,并不会比从前少一分。”
言零盯着她的眼睛,“我知道,我不会讨厌他的。”
言洛希的心揪了起来,她眼眶一阵发酸,“或者,你不喜欢有弟弟妹妹的话,我也可以不要……”
“妈咪,你不能说这样不负责任的话,我真的没关系的,有弟弟或妹妹,这个世界上就又多了一个人爱我,我刚才就是逗你玩的。”言零打断她的话。
或许他心里是抗拒的,在听到魅影阿姨说妈咪怀孕那一刹那,他感觉自己马上就会被抛弃。直到此刻看到妈咪小心翼翼的神情,他知道她不会抛弃他。
“小零。”言洛希不知道该说什么,静静地看着他,“我们会加倍爱你的,你相信妈咪。”
言零点了点头,他将手抽出来,说:“你还没吃晚饭吧,刚刚佟奶奶送了晚饭过来,我去拿进来。”
言零转身往外走,言洛希看着他的背影,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后又咽了回去,无奈的叹息一声。
言零打开门,看到佟姨和魅影都站在外面,他从佟姨手里接过保温桶,面无表情的又关上门,他拎着保温桶走到病床边,边打开保温桶边问:“妈咪,医生说你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要住院观察几天,你别担心,我没事的。”
言零竖起病床上的小桌板,把菜摆在上面,又给她盛了一碗粥,放在她面前,然后他在床边坐下,言洛希道:“你饿了吗?里面应该还有粥,你盛一碗我们一起吃。”
言零摇头,“我在学校吃了简餐的,妈咪,你吃吧。”
“好。”言洛希边吃边打量他,言零除了刚才流露了一丝异样的情绪,之后就一直安静的玩手机,言洛希瞄了一眼手机,手机上都是在刷题。
言洛希道:“小零,也不要总是做题,你可以玩玩游戏看看电视。”
言零抬头看了她一眼,又垂下头去,“小学的题很简单,我就当是在玩,无聊打发打发时间。”
言洛希有些惆怅,别人家的孩子打发时间都是玩游戏或者看些课外书,小零就会拿着手机刷题,不仅如此,他还网购了不少试卷在家里。
前两天她去他房间收拾的时候,发现他连四年级的教科书和参考书与题库都买回来了,有些还做了大半,她随手翻了翻,发现他做的题全对。
“小零,你不用着急长大,爸爸妈妈还能护你很多年。”言洛希语重心长道。
他还是孩子,原本小时候就没有过过几天快乐的童年时光,如今又急着长大,怎能让她不心疼呢?
言零这次连头也没抬,“妈咪,我喜欢做题。”
言洛希无话可说,只得低头吃饭。
不一会儿,厉夜祈就推门进来,看见言零乖乖坐在病床边的椅子上玩手机,他走过去,脚步在他身旁停了一瞬,看到他手机上是一道奥数题,他已经解了大半,他道:“小零,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家。”
言零几下把答案写出来,手机上显示答案正确,他熄了屏,然后抬头望着厉夜祈,“妈咪今晚要住在医院吗?”
“嗯,你妈咪身体状况不佳,医生建议在医院里观察两天,走吧,我送你回去。”
言零坐在那里没动,半晌才道:“我可以留在这里陪妈咪吗?”
“不行!”
“不行!”
言洛希和厉夜祈异口同声道,两人相视一眼,然后言洛希先开口,“医院空气不好,再说病房里也没有多余的床,你明天还要上学,回家去睡,好不好?”
言零还是没动,他垂下头,“可是我想留在这里,我可以睡沙发,也可以趴在这里睡。”
厉夜祈在他面前蹲下,直视着他的眼睛,“小零,听话,睡沙发或是趴着睡都影响你的身体发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