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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比乔子衿跟丁佳怡做的都是些无伤大雅的小事儿,像是丁佳怡要住要钱,乔子衿想嫁个好人家,把乔栋梁接到首都来养老。这一件件,一桩桩,翟耀辉都是知道的,也都默认同意了。
但是,面对乔家最近越发过火的做法,翟耀辉便没有之前那么好说话,还任乔栋梁这么肆意挥霍别人的感情和耐心。
乔栋梁做得出来,就不能怪翟耀辉戳穿他,把所有的事情都说白了。
乔栋梁的手抖得厉害,抓了好几次,愣是没能把茶杯抓起来喝上一口:“不,不是的,首长,我知道我们乔家是真的乱,给楠楠,给翟家添了不少麻烦。但,但我没有你说的那个意思,我从来没有想过……”对的,他没有,他真的没有。
他已经够对不起楠楠的了,他只恨自己没有能耐补偿楠楠,补偿子衿。他怎么可能会对楠楠存了那么过分的心思,不是这样的。
翟耀辉的声音很是淡漠:“或许,你真的没有想吧……”看到乔栋梁的表情才一放松,翟耀辉嗤笑地补了一句:“但你却是这么做的,想有什么,有想法其实是没伤害的。就好比法律只承认事实犯罪,不会对一个还只在‘想’犯罪,还没来得及实施的人抓进牢里去改教。你的做派,是比想可怕多的是做,将无形的想法化为有行的动作和言语。”
“我不知道,今天跟你谈过之后,你会不会改变。我要告诉你的是,楠楠孝顺你,心又软。她或许会无底限地纵容你。不过不好意思,我们翟家跟你的关系,就好比你我之间的称呼一样,其实是没关系的。当你的行为超过了我们翟家的容忍,非常抱歉。哪怕乔楠这个孩子再好,我们翟家也要不起。我比较好奇的是,离了翟家之后,你还会利用乔楠去做什么。”
丢下这句几乎是把乔栋梁打入十八层地狱的话后,翟耀辉冷酷地转身离开。
乔栋梁紧紧地抓着还有温度的杯子,不断深呼吸,想要让自己冷静、镇定下来。不会的,首长只是在吓唬他,楠楠跟翟升的感情那么好。看翟升对楠楠那态度,翟升怎么可能跟楠楠离婚。不会的,绝对不会的。
可没一会儿,乔栋梁又忍不住惶恐,他有把握的是现在,他确定现在的翟升是不会跟乔楠离婚的,但几年后、十几年后呢?夫妻关系以及感情,并不是那么容易维护的。他跟丁佳怡离婚了,乔子衿跟周正离婚了,难不成,他真的还要经历乔楠跟翟升离婚吗?
不,那太可怕了。
乔栋梁住的房子其实并不怎么大,但此时此刻,乔栋梁却觉得自己孤独极了。这么一套房子里,他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其他活的声音,一个都没有。
就是乔栋梁这么一个已经当了外公的大男人,突然抱着自己的脑袋,“呜呜”地哭了起来。他是真的没有那么想过,想着因为楠楠的关系,让翟家都为自己服务,他哪儿来的底气这么想?他一直都盼着楠楠的生活可以幸福,一直幸福下去。但有人告诉乔栋梁,他一直在破坏着乔楠好不容易才拥有的幸福。
这会儿的乔栋梁不得不承认,因为乔楠是自己女儿的关系,他对乔楠的确是有那么一点有恃无恐的意思。他没那么想,他却那么做了。
他没有能耐,他觉得小女儿比自己有能耐,那么大女儿的事,只能让更有能耐的小女儿去处理。他从来没有深思过,小女儿再有能力,在这个圈子里,她只是一个新人,手里握有的人脉关系太有限了。更何况,那是平城,不是在首都,乔楠是在首都的时候,才加入中央的。
乔楠办不到,那么,唯有翟家帮乔楠去完成这件事情。
因此,乔栋梁没法儿否认,他没想,但他真的这么做了。
翟耀辉这么直白又简单的话,对于乔栋梁这种喜欢掩耳盗铃的人来说,简直是直接揭开了乔栋梁盖在脸上的那一层遮羞布,给了乔栋梁N个会心一击啊。
而这一天,翟耀辉所做的事情,作为当事人的乔楠半点都不知道。上次的见面实在是不愉快,乔楠还在犹豫,要怎么把周正丢了饭碗的事情告诉乔栋梁时,翟耀辉告诉她,不用烦恼了,这个消息,乔栋梁知道了。
当下,乔楠就松了一口气。短时间之内,乔楠是真的不想再面对乔栋梁这位父亲了。她在乔家享受的太少,但乔家什么事情,永远都是由她一肩挑了。这种理所当然有事就乔楠上,没事就乔子衿好的做派,乔楠没法儿再坦然接受了,她又不是钟无艳。
乔楠一开始只是想冷静一下,与此同时,也让乔栋梁冷静反思一下。假如说,父母对子女的感情都变得不靠谱起来,那么子女对父母的顺从,也不可能一成不变。但是时间久了,都快过年了,乔楠才惊愕地发现,自打那一次之后,乔栋梁一次都没有找过她。
乔栋梁没找过乔楠,想当然的,乔栋梁想见到仨宝,那也是不可能的。乔栋梁或许会避着乔楠,但绝对不可能不会不想见仨宝的,所以,她爸这又是怎么了,抽起哪门子的风来了?
乔楠处理完自己手头上的工作之后,拿起自己的包包准备回家。没了李达伟的外交部又回到了以前的那种融洽气氛。至于李达伟和徐新明被调到边边角角的地方去之后,过着怎样的生活,乔楠一点都不好奇。
“妈!”
“妈妈!”三个孩子一见乔楠的车子,都特别高兴:“妈妈,期末考考完了。”
“嗯,赶紧上车吧,先把书包放下来,背在身上,怪重的。”因为乔子衿的关系,乔楠这已经是二度克服心理障碍,开车子了。本来,一见到这部车子,乔楠忍不住会想起乔子衿来,都有心理阴影了。
最后,自然依旧是在翟升的帮助之下,她才能以一颗平常心,面对乔子衿的那一次事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