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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知道乔楠有多讨厌自己,还来自取其辱吗?就因为他想不明白,又想死个明白,今天才会来找乔楠,主动求和的:“我猜不到。乔楠,你说的对,这场官司,我根本就没有赢的希望。我撤不撤诉对于你来说,的确也没什么影响,因为你对朱家的一切没有我那么看重。我只是不想当个糊涂鬼。这事儿,是你告诉我舅舅的,还是我舅舅……”
后者是王洋最不愿意接受的结果,朱成祺一直知道,王洋的死跟他有莫大的关系。
跟王父不一样,王父对王洋的父爱永远都是说得多,做得少。这些年来,王洋一直照顾在朱成祺的身边,朱成祺对王洋的照顾从来都是做得多,却没有说过一字半句的。
每每如此的时候,朱成祺还没有什么话,王父就会跑到王洋的面前来邀功:看吧,当年老子给你出的主意好吧?老子给你指的那一条康壮大道,直通罗马。没有老子的话,今天的你还还什么东西都不是。所以你要记住,你之所以能有今天,全靠老子这个亲爹。你以后得多孝顺老子,只听老子的话,别总跟你那个蠢妈一起混,染上你妈爱犯蠢的毛病。
明明是朱成祺帮王洋的忙,被王父那么一番抢功之后,所有的事儿仿佛都是王父干的似的。
那会儿,王洋跟王父的感情好啊。他心里明白,王父的话有点夸张了,事情的决定性是由朱成祺促成的。但是呢,一边是自己的亲老子,另一边并不是对自己全心全意付出的舅舅。两者之间要怎么选,王洋毫不犹豫地认同了王父把所有的功劳揽在身上的行为,以后更加地孝顺王父。
时过境迁。
王洋现在仔细想想,才觉得那个时候的王父和他自己,都特别可笑,是蠢得可笑的那一种。由始至终,他都没有做出正确的判断,有一个对的选择。
这些已经够让王洋受打击了,有了王父这种只说不做的例子在眼前,王洋有些无法接受那个曾经对自己那么照顾的舅舅,早就知道他才是害死自己儿子的真凶后,还继续保持这种态度。
因为这个情况只说明了一点,朱成祺对他的好,全是有目的的。很大的可能,朱成祺之所以要把他如愿地提上来,是为了让他尝一尝从天堂摔下地狱的那种滋味儿。知道自己有那么一个亲爸,已经够让王洋怀疑人生了。万一朱成祺对他的好,也全是假的,是为了害他,王洋真的不知道自己以后该怎么面对接下来的人生。
像王洋这种只允许自己害人,不允许别人算计自己的自私性子,乔楠是真真看不眼。直到现在,王洋还不知道错,只去计较别人有没有对不起自己,丝毫不反思,自己到底做错了多少事情,害得多少人失去幸福。
“王洋,你这个问题问的一点意义都没有。我唯一能回答你的就是,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太早的时候,的确是没有人会把朱宝国的死怀疑到你的身上。毕竟那个时候的你不过是一个十岁出头的孩子。时间长了,你的本性暴露,曾经没有的怀疑总会有的。还有一件事情,你没有搞清楚。朱家的一切是干爸说了算,朱家不是法庭,不需要事事讲究证据。有些事儿,干爸有了怀疑,心中有数,就够了。所以,当年王家帮你擦屁股擦得再干净,也是白费功夫。”
乔楠也不明白,王家和王洋哪儿来这么天真的想法,觉得除非她干爸有十足的证据,证明朱宝国的死真的跟王洋有关系。否则的话,哪怕她干爸有这个怀疑,都不能因为个人情绪而否定王洋这个人,不把朱家的一切交给王洋。
也是够醉人的。
“是啊。”王洋捂住了自己的脸,不知道是因为生气还是因为羞愧:“相比较起来,我舅对我算是好的了。那么你刚才那么说,我是不是可以判断,我舅的确是知道这事儿了?”
王洋跟朱母一样,哪怕朱成祺搬出一百八十个要把朱家的财产给乔楠的合理理由,他都不会认同。除了一点,那就是搬出朱宝国的死,王洋便不再像之前那么理直气壮,觉得所有的道理都站在自己这一边。
“你应该庆幸,你是我干爸的亲外甥,我干爸又不是那种心狠的人。要不然的话,他不肯把朱家的一切给你算什么。这些年来,你是怎么靠着他的关系,一点一点爬上来的,我干爸就有权力怎么一点一点地再把你踩下去,直到你变回那个刚从学校毕业的毛头小子。我干爸对你够仁慈了,是你贪心不足,做不对不起我干爸的事儿,还一心想要谋夺我干爸家的遗产。你们王家人的脸这么大,是遗传的吧?”
被乔楠奚落成这个样子,王洋一句反驳的话都不敢有。
王洋今天来找乔楠的目的有两个,一是和解。他想着,自己不再要朱家的财产,那么他妈心里会不会舒服一点,不再这么折磨自己。二来,他想弄清楚,到底是谁告的密,让朱成祺怀疑朱宝国的死跟他有关系。
一旦朱成祺知道朱宝国死的真相,那么那份遗嘱的内容,王洋也不再怀疑,并且为自己最近几年来的付出感到不值。
他把朱成祺照顾得再好,他也不是朱宝国,跟外甥比起来,朱成祺心里渴望的自然是亲生儿子的照顾。更别提,他对朱成祺的态度,也没有那么好,他对朱成祺,不真。
但这一秒,王洋还没有得到答案呢,先失了问下去的动力了。是朱成祺自己先知道的,还是乔楠向朱成祺告的密,重要吗?一点都不重要。谁告诉谁的,都改变不了他是一个大失败者的结果。
“你放心,我说到做到,回去之后,我会给我的律师打电话,让他撤诉。朱家的一切,是你的。乔楠,你厉害!”王洋很是不甘地说了这么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