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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恒想了想,:“如果乡君担心这些,可以直接让各店铺的掌柜把帐送过来,只是这样会扫一些顾洪的面子。”
那孟诚言浸润官场多年,对人心看得更是洞若观火,对于顾洪的行事,直接说道:“清儿,你是主子,不必看下面奴才的脸色,若是觉得不舒服,就按你自己的想法办,有什么事情和余大掌柜多商量,一切还有为父呢。”
孟清源笑着对父亲点了点头,看来父亲是很认可余恒了:“余大掌柜,我想也不用送账本了,我们直接就到店铺去,在店里直接查吧,我手下的丫鬟春桃,上回和你提过,可以当账房先生用,我再带些人。”
孟清源是估计顾洪在故意拖延时间,所以想出这釜底抽薪的办法。如果账目没事,就好好安抚顾洪,如果有事,这样就是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主子不强,或是生性懦弱,或是见识糊涂,总之有了空子,奴才才敢欺,若是强硬姿态之下,还有奴才不开眼,那就是找死。主子天生就站在更高的位置,要树立权威并不难,只需要处事不糊涂,恩威并施,也就是了。
余恒点头称是。这时孟诚言说道:“清儿,再从府里给你派些家丁吧。”
孟清源笑着摇摇头:“不用了,父亲,那人就太多了,不像去查账,倒像去抄家,不过,您外书房这些伶俐,能办事的小厮借女儿两个用用,倒是可以的。”
孟诚言笑道:“好吧,那就让墨书、墨砚带着几个人跟着你吧。”
孟诚言这是替女儿撑场子呢。
孟清源回了内院,叫了春桃和叶兰,自己换了男装,让人叮嘱了一下红锦和庄嬷嬷,就骑马出了府。
路上,孟清源笑着问余恒和父亲孟诚言聊了什么,父亲这么支持她。
余恒一笑:“我只和孟尚书说了铺子和田产不同,田产只要不是大的天灾和人祸就差不离,但铺子若是地段好,开得大,要抹平帐,弄出钱来,就要容易的多,剩下的就没聊生意上的事了,还是尚书大人爱护乡君。”
孟清源嘚瑟一笑:“那是当然。”余恒也忍不住笑了,他还是在这孟乡君身上,第一次看到符合她年龄的小女孩做派。
一行人来到了京城的玄武大街,只见大街上商铺林立,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这时,杜泉已经带着便装的侍卫们等在街口了,孟清源和余恒下了马,沿着大街往前走。
余恒指着前面不远处的商铺,告诉孟清源:“从那个玉宝斋玉石铺子下来,一共四间挨着的,都是嫁妆单子上的铺子。另外城北上街还有一家绸缎铺子一个当铺和一家胭脂铺子。”
孟清源等还没到玉宝斋门口,就见门前围了一圈人,吵吵嚷嚷的。
杜泉分开人流,孟清源走进去,就见一个书生模样的人带着一个小书童,小书童正气愤的大声说道:“没有你们这样做买卖的,分明就是奸商。”
就见店里的伙计瞪着眼睛,指着书生大声呵斥:“你们胡说,看你像个读书人的模样,怎么还学起那地痞流氓掉包来讹人呢。”
那书生气得浑身发抖,脸涨得通红:“谁掉包了,分明是你们以次充好,太不讲理了,我要到官府去告你们。”
那伙计双手抱胸,撇着嘴,鄙夷道:“有能耐你就去告,告诉你,我们这可是尚书府家的买卖,还怕了你不成,我们还要告诉你讹诈呢。”
那书生气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一边的小书童跳脚着脚喊:“奸商,奸商。”孟清源给余恒使了个眼色,余恒走到书生走到身边,一拱手:“这位仁兄,出了什么事?”
那书生稳了稳情绪,也拱手道:“这位兄台,你有所不知,我在这玉宝斋给家中六十大寿的祖母定了一块玉雕,说好用的是成色一等的青玉,可是等我在祖母寿宴上拿出那玉雕,有识货的人告诉我,却是青白玉的,我到这店里找他们理论,他们竟然诬陷我掉包了玉雕,敲诈他们,还说是什么尚书府的买卖,这不是仗势欺人的奸商吗?”
余恒给旁边的孟清源轻声解释了一句:“这青玉和青白玉在外观上非行家是辨认不出来的,但是价格上却是差了一半。”
孟清源对那书生拱手道:“这位兄台,你这玉雕可带着吗?”书生指了指书童怀里抱着的包裹:“在这里呢。”
孟清源道:“那你们跟我进来。”说完迈步就往店铺里去。那伙计见一个漂亮的小少年带着书生就要往店铺走,忙上来拦阻:“你谁呀,多管什么闲事。”
孟清源瞅了伙计一眼,那伙计全身不由自主的颤栗一下,就听小少年旁边跟着的人冷冷道:“去把你们掌柜的叫出来,就说主子来了。”
那伙计见孟清源穿着不凡,身后跟了一群精壮汉子,个个腰里鼓囊囊的,像是带着兵刃,他不敢托大,忙进了后堂去叫掌柜的。
孟清源进了店铺,见铺子布置格调高雅,里面的玉石成色个个都不是凡品。
一会儿,那掌柜的便出来了,孟清源微微皱眉,这掌柜瘦瘦矮矮的,也就二十出头年纪,穿着绸掛,手上带着一个硕大的白玉扳指,一双小眼睛来回乱转,样貌十分的不讨喜。
见了孟清源,上下打量一下,才草草施了个礼:“是你找我?”
旁边孟诚言的小厮墨书见这掌柜略带轻惫的样子,黑脸道:“这是我们孟府的大小姐,也是这间铺子的主人,”说着把孟府名帖拿给了那掌柜,让他看了一眼。
那掌柜的看了,才连忙恭敬的向孟清源请安:“小人玉宝斋掌柜刘坤给大小姐请安了,不知大小姐驾到,实在是小人的错。”
孟清源看了一眼点头哈腰的刘坤,吩咐道:“你让人把店门关了吧,今天暂时不做买卖了。”
又对身边的墨书说道:“你带着名帖,到隔壁的三家铺子,让他们的掌柜也都过这里来,春桃,你也跟着去,需要拿些什么,余大掌柜不是和你说了嘛,就按他说的办。”
墨书等人听命离开。
刘坤让两个伙计把前面的店门上了门板,他本有心让人传些消息出去,这时才发现整个店铺包括前后门都有人守着了,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了,所有伙计都被叫到后厅去了。
余恒请那位书生和书童在前厅等待,众人到了后厅,孟清源问道:“刘掌柜,那位客人说买的玉雕所用的玉石底料不对,你这里有什么说法。”
那刘坤小眼睛转了转,看来今天非黄道吉日呀。顾洪刚才派人告诉说今天让他重新整帐,可他还没来得及弄呢,这大小姐就亲自来了,还正好碰上这码事,为今之计,也只能先应付着了:“大小姐,这个嘛,小人管理铺子一向是十分用心的,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事,所以刚才我也在后面查找原因呢。没想到大小姐就到了,等会儿小的就再仔细查,请大小姐放心,定不能坏了铺子名声。”
孟清源一笑,这掌柜的还挺能说,便看了一眼身边的余恒。
余恒心领神会:“就不知道刘掌柜是怎么查的,这样吧,我出个主意,刘掌柜把店里的总账细账都拿过来,还有把铺里的玉石师傅都请出来,咱们一起看看,找找原因。”
刘坤看了看余恒,这是行家呀,这举动分明就是要来查账的。他的额头渗出密密的汗来,脸色有些发白了,孟清源看刘坤一动不动的样子,用手一拍桌子:“怎么还不快去。”
刘坤就觉得那一下,虽轻,却像拍在了他的心上,只吓得一个机灵,只能让伙计去叫师傅和拿账本。
他本人则看似老实的站在孟清源旁边,心里却七上八下,脑子里也开始转个不停,但怎么也想不出什么好的脱身之计。
一会儿,后院作坊的玉石师傅,都被带了过来。孟清源一看共是五名老师傅,分别给孟清源见了礼,孟清源让人叫了那书生进了后堂,把他的玉雕拿了出来,问道:“你们看这是我们玉宝斋的物件吗?”
其实一个红脸的师傅,走出来:“大小姐,能给小人看看吗?”。孟清源吩咐人把玉雕交给师傅。
那师傅拿起玉雕在阳光下面仔仔细细的瞧了一遍:“大小姐这是小人两个月前雕的。”
孟清源道:“你肯定是你雕的吗?”
那玉石师傅点了点头:“这玉雕底座上有玉宝斋的印鉴,另外小的雕刻时有一习惯,会在自己雕的玉雕下面微雕上自己的姓氏,外人是看不出来的,小姐您看,”孟清源就这师傅手指所指看去,那玉雕是只羊,在阳光的照射下,那羊蹄的纹路上隐隐现出小小的一个古体“袁”字。“所以肯定这是小人所雕刻的。”
“那这块玉是什么玉?”孟清源又问道。
“这是青白玉。”师傅没有任何犹豫。
“你肯定?”
师傅一笑:“东家,这个怎么能胡说呢,这都是有章程的。前面伙计下了单,掌柜的签了,盖章后,交给库房,小的们到库房去领料,才能雕刻,这都是有帐可查的。”
孟清一笑:“今日麻烦各位师傅了,我这里还有些事,改日再宴请各位师傅!”
送走了玉石师傅,孟清源站起身,对那书生深施一礼道:“这位兄台实对不住了,您这玉雕所花费用,我全部退还,另外你可以在铺子里再选同样价钱的玉雕一块,作为赔偿,您看如何?
那书生没想到这俊俏的小少年竟是尚书府的大小姐,此时脸涨红了,也不敢看孟清源,忙摆手:“这玉雕我是不要了,你们把银子退回来就可了,别的东西我也不会要的!
孟清源对厅里站的伙计问道:“哪一位是帐房?”
其中一个人忙站出来“小人是!”“再赔偿这位客人这玉雕五成价钱的银两。”
又对那位书生说道“仁兄切莫推辞了,这经商之道贵在诚信,今日本店出了这样的事情,我作为东家十分惭愧,但今日我这里还有些家事要处理,仁兄可以把你的地址留下,改日我再派人登门致歉。”
那书生看孟清源这边的确有事,自己也不便多留,便红着脸带着书童和账房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