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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杰几乎日夜不休的在南京城忙碌着,北京城,现在却是再次掀起了一股狂风巨浪,所有的目标都已经对准了朱杰!
崇祯这些日子倒是清闲了一些,南京城那边,虽然偶尔会有情报上来,却也没有什么太大的麻烦。
即便是朱杰将韩赞周为首的南京权贵们都给杀了,崇祯也没有任何的表示,杀便杀了!当初朱杰在北京城掀起的狂澜,比之这一次小的了多少吗?当初可是将几乎整个京城的勋贵都给惹得翻脸了!仅仅一个韩赞周、一个左小青,算不了什么大事情,他们都有各自的取死之道,即便是上报到朝廷,那也是必死无疑!至于段科为首的那些指挥使、指挥同知,就更拿不上台盘了,基本三品四品的武官而已,大明朝这样的武官没有一千,可是数百还是有的!
不过,这一日,崇祯登上朝堂,感觉到了一丝不对,氛围不对!与平常绝不相同!
“诸位爱卿,今日可有什么事情上奏?”
崇祯心头有些紧张,沉声问道。
“臣左都御史李邦华有本上奏!”
左都御史李邦华当先站了出来!
李邦华作为检察院的都御史,负责整个朝廷的监察大权,只要他一发话,那肯定不是参文就是参武了,崇祯心头一紧,沉声道:“李爱卿,什么本章?”
李邦华沉声道:“启奏万岁,臣昨日刚刚得到南京的消息,南京吏部尚书、南直隶总督朱杰整顿南京十四卫不力,只是下面将士不满,发动了两场哗变,参与人数高达四五千人,营中器械破坏无数,人员伤亡超过数百人,镇国公虽然是当今朝廷罕见的名将,然则整顿南京军务看来是发力过猛,有些操之过急了,臣以为必须要制止朱杰继续整顿南直隶军务,待到有了万全之策再说,伤亡损失如此严重,镇国公也难逃其咎,请皇上降旨查办!”
哗变!
崇祯大惊失色,崇祯最担心的就是朱杰到了南京之后,立足未稳就动手整顿军务啊,南京城啊,那里可是太祖龙兴之地,三四十家勋贵再加上南京六部的官员,地方势力错综复杂,比之北京城还要凶险的多,毕竟北京城还有自己这个天子在,谁也不敢轻举妄动,但是南京城呢,这些权贵们早就无法无天惯了,一个初来乍到的小子,翻手间就想将人家权贵们都给收拾了,这是根本不可能的!
没有想到,怕什么来什么!
数千人的哗变啊,这样规模的哗变,数十年来,都没有发生过一次,非但是给南京城,即便是整个南直隶甚至整个大明都会带来极其消极的影响!
崇祯怔怔发愣,下面,李邦华试探的叫道:“皇上,皇上?”
啊……
崇祯轻叫一声,清醒了过来,问道:“其他爱卿还有什么本章?”
“启奏万岁,臣以为南京哗变是数十年朝廷未有之惨变,数千人参与啊,这、这是要动摇国本啊!臣还听说朱杰一口气就斩杀了南京十四卫指挥使、指挥同知近十人,南京城如今是血流成河啊,如此残暴,非是百姓之福啊,臣请皇上即刻下旨,免去朱杰在南京一应本兼职务,调回京城候参待审!”
右都御史郭开明叫道。
兵部侍郎李遇知同样站了出来,沉声道:“皇上,镇国公此举确实大大不妥,非常的不妥,没有做好充分的准备,就贸然裁汰冗员,历朝历代,最繁杂艰难的事务就是精兵简政了,谁也不愿意舍弃自身固得的利益,此乃利益之争,矛盾激化之后,必然会引起哗变的,臣以为查办镇国公没有必要,但是暂时停止整顿南直隶军务,还是有必要的……”
崇祯心头一阵酸涩,暂停?那岂不是白忙活了?崇祯虽然没有去过南京城,但是对于南京城的事务还是有所了解的,朱杰临行之前就已经跟他交代了太多的事情,南京的勋贵们盘踞南京城两百余年,早已经将根深蒂固,对江南的各个层面都有所渗透,国家太平,倒是显露不出来什么,可是一旦国家发生大乱,那江南,大明朝最稳固最重要的后方可就变得不稳固了,这些人一个个手握重权,桀骜不驯,朝廷还能够约束的住?
“臣不同意李遇知大人所言,臣请即刻召回镇国公候审,南京城一应事务交由赵之龙、刘孔昭等勋臣负责即可,没有朱杰坐镇南京的时候,南京城什么时候出过大乱子,现在朱杰刚刚抵达南京不久,就祸乱迭出,这朱杰不是什么国之栋梁,而是国之蠹贼!”
终于,大人物站了出来!
首辅魏藻德!
魏藻德成为首辅只是因缘际会,不是因为他的威望高,更不是资历深,而是首辅的位子没有几个人愿意坐了,就这个魏藻德看着还顺点眼,崇祯就脑子进水了,将这个人给提拔到了首辅的位置上,如今的魏藻德年近四十岁,四五年前方才重的状元,四五年时间就飙升到了首辅阁臣,他那里有什么治国理政的才能,完全就是凭借着两张嘴皮子而已,身边再有一群人支持,其中最支持他的,朝堂上是陈演,到了民间就是张溥弟兄的复社了。
如今不管是陈演,还是张溥兄弟,再加上江南的钱谦益,都跟他有着巨大的瓜葛,这些人都是朱杰的大敌,这个魏藻德自然也不例外了,如果说李邦华与李遇知等人还能够站在中间的立场上发言,这个魏藻德则是打算一语置朱杰于死地!
“魏大人!”
方岳贡终于坐不住了,如果任由这些人纷纷攻讦,只怕朱杰这次是真的在劫难逃了,数千人的哗变啊,这可不是小事情!
方岳贡沉声喝道:“俗语说,多做多错,不做不错;镇国公一心为国,哪怕是有些操之过急,那也是方法欠妥,如何使国之蠹贼了?这几年来,镇国公所立功勋,哪一件不是鲜有望其项背者?你身为首辅重臣,不思保护贤才,竟然言出不逊,恶语中伤,是何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