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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堂常务副省长打电话叫人带十万元现金到居民小区,不想可知发生了极为特殊的情况!
于道明命令方晟快,方晟却不敢快,必须考虑到最坏的可能性,比如说——绑架;或者于道明只是诱饵,对方真正的目标在自己,送现金不过是幌子。
方晟越想越担心,打电话给严华杰简要说明情况。严华杰比他想得更深,说于省长让你过去而不是秘书或其他人,也许不知外人知晓详情,我可以派特警跟着后面,但只能在于省长人身安全遭到威胁的前提下,明白我的意思?
有道理,这也是可能性之一。
当下方晟与严华杰商量具体行动方案,之后驱车到附近自助区取了现金,来到益霞小区门口和特警小组会合,组长交给方晟一只微型对讲机,约定如果有情况就将它一直开着,特警会从下水管攀越而上,伺机冲入房间展开营救行动;如果没事将它关掉即可,特警小组则留在九幢附近巡查,等方晟安全出来再收队。
来到楼下,慎重起见方晟拨通于道明的手机,道:
“二叔我来了,现在上楼?”
“钱带了没有?”
“带了,十万。”
“上来吧,就你一个人!”于道明强调道。以他的智慧当然猜到方晟此行不可能单身前往,后面必定带了一大堆警察。
听于道明语气并不惊慌,至少目前没遭到伤害,方晟心中稍定,冲躲在暗处的特警们做了个手势,拎着一袋钱缓缓步入单元楼道。
来到806室前,刚准备抬手敲门,防盗门猛地打开,一个粗壮有力的手一把将方晟拽进屋!
客厅并不大,只有十二三平米的样子,里面或坐或站着六个人,显得十分拥挤:于道明一脸狼狈坐在右侧沙发上,右脸颊通红显然被人打过;面前站着位年轻男子,双拳紧握,恶狠狠瞪着于道明,若非旁边中年男子抱着胳臂,恐怕随时要冲上去揍他;左侧墙角站着个面容、身材都还不错的少妇,染了淡红色头发,双手捂脸嘤嘤哭泣,左侧中年妇女不时低声数落她;门口中年壮汉双手叉腰,从头到脚打量方晟,粗声粗气道:
“明白啥事儿么?”
这场面,这阵势,不想可知就是于道明被人捉了奸!
方晟心里反而定当下来:第一,捉奸而不报警,说明这家人要的不是公道和正义,而想要钱;第二,不管十万元是不是首付款,这个价码说明于道明没泄露常务副省长的身份!
这一点很重要。常务副省长这顶帽子太大了,稍有不慎会给于道明乃至于家带来无穷无尽的烦恼。
方晟环视众人,提起袋子道:“明白。钱带来了,人可以走吧?”
中年壮汉粗鲁地夺过袋子,打开点了点扎数,顺手扔给中年妇女,然后轻蔑地说:“这点儿钱就想脱身?我妹子妹婿好端端的家被那个老色鬼搅乱了,起码得百八十万!”
“有话好好说,别着急,”方晟沉稳地说,“要说搅不搅,一个巴掌拍不响对不对?把责任都推给男方未必不仗义……”
中年壮汉凶狠地推了方晟一下,怒目圆睁:“哎,你他娘的还敢较劲?要不要报警,让警察跟你讲理?”
于道明连忙喝道:“少说两句!”
方晟知趣地闭嘴。其实这是一种策略,倘若一进门什么责任都揽下,什么价码都接受,对方会认定是羊牯,要大斩特斩。所以要让对方觉得自己不好说话,喜欢锱铢必较,反而不会漫天要价。
中年男子松开年轻男子,踱过来冲中年壮汉使个眼色,中年壮汉便退到后面盯住年轻男子。
中年男子问道:“你贵姓?”
方晟一犹豫,不知于道明有没有提到自己真实姓名,遂指着他道:“我是他侄子。”
“噢,也姓赵……”
方晟闻言瞪了于道明一眼,暗想好缺德的家伙,居然把赵尧尧的姓搬出来泡妞!
“你是区里的局长?”
方晟又一愣,脑中急转点点头:“副职,不算什么。”
中年男子脸色稍有和缓:“赵局长,我把大致情况说一下。你叔仗着有几个臭钱骗我外甥女耍朋友,又是送手表又是买包,还说帮她弄个公务员名额,我外甥女一时糊涂就跟了他,租到这里同居。谁想到公务员名额根本就是糊弄人,她又长期不回家,老公起了疑心,昨晚跟踪到小区,然后把我们都叫了过来……”
奇怪,堂堂常务副省长弄个公务员编制算什么难事,还用得着骗?难道另有隐情?
再一想,这家人集体冒出来捉奸,最根本的原因大概是公务员编制没到手,狗急跳墙,欲以要挟手段达到目的。于道明没想到对方会有此着,惶急之下不得不把方晟推出来做挡箭牌。
方晟有钱,又有一班能交底、两肋插刀的朋友,摆平这种事应该小菜一碟。
想到这里,方晟和颜悦色道:“你外甥女在哪个单位?想去哪儿当公务员?”
“银星美发中心,”中年男人顿了顿道,“想当公务员的不是她,而是她老公,现在快递公司工作。”
方晟恍然大悟。
银星美发中心与省正府大楼只有一街之隔,以正规、高档和技艺高超著称,很多省府大院里的人都喜欢下班过去理发、美容,估计于道明就在那儿钓上了做美发师的女人。
想想于道明也挺悲摧,作为常务副省长日理万机根本无暇回京都,想泡妞却由于地位太高找不到机会,省正府内部虽有不少体端貌美的女干部,可个个有背景,而且机关大院对男领导女下属关系最为敏感,往往还没得手就传得沸沸扬扬,这种事总不好让秘书或找方晟牵线搭桥吧?因此只能选择经常接触的美发师。
“可以坐下说话吗?”方晟不待中年男人应允便大模大样来到客厅中间唯一一把椅子坐下,掏出香烟扔了一圈,问道,“这位贵姓?”
“我姓阮,”中年男子道,“我外甥女姓牛,她老公姓周,其他人就算了。”
“阮先生,现在我理解的意思是周先生想当公务员,可这大清早的通知我送十万块钱又是几个意思?”
“很简单,公务员的事必须弄成,不然这事儿不可能了结;钱是给外甥女的,出了这档子事,她在银星也干不下去了,赶紧凑几个钱自己开间店,这叫补偿金,一码归一码,明白吗?”
周先生怒吼道:“不止十万!”
“对对对,我倒被你说糊涂了,”阮先生急忙补充,“补偿金至少八十万,是我外甥女的青春损失费;公务员名额是他刚开始就答应好的,必须要做成。你不是局长吗,这事儿恐怕得由你出面。”
“副局长。”
“我才不管正副,反正要让他当公务员。”
“或事业编制。”于道明冷不丁插了一句,面有忧色给方晟使了个眼色。
方晟立即悟出这帮人平时不看省台新闻的,因此不知道这个频繁在大会小会露面的人是大领导,倘若进入机关工作,不出一个月便会发现于道明的真实身份,到时麻烦就大了。
这也是于道明刚开始头脑发热许下承诺,之后却一再推诿的原因。
方晟略作思忖,道:“周先生是什么文凭?”
“高中,”年轻男子气呼呼道,“文凭低你也得想办法!”
“方法当然有,我是局长嘛,”方晟笑道,“不过你想啊,现在机关里的年轻人起码本科,研究生、博士一大把,你能力再强恐怕这辈子都不可能提拔,只能原地踏步混到退休。”
“那有什么关系?公务员收入稳定,我愿意。”周先生道。
听到这里方晟已确定周先生早就知道老婆与于道明有私情,但冲着外块和公务员名额才忍下一口气。
“让我算一下,象你这样的年轻人进机关月工资是多少……”方晟装模作样掐指算了算,“唔,六千四左右。”
“这么少啊?”阮先生和周先生掩饰不住失望说,“奖金应该不少吧?”
“机关不是企业,哪有奖金?”方晟笑道,“人家都说清水衙门嘛,收礼收贿的只是个别单位个别领导。”
周先生低头想了想,狠狠心说:“少就少点,旱涝保收嘛。”
方晟悠悠道:“还有个工作月薪八千,年终奖金两三万,而且我能提供两个名额,感不感兴趣?”
屋里除了于道明所有人眼睛均一亮,齐声问:“什么工作?”
“收入这么高自然不是公务员,不过有啥关系呢?上班就为了赚钱对不对,再说企业不讲究论资排辈,不在乎文凭高低,肯吃苦还有晋升机会,拿的钱更多。”
“如果太累的话倒不如公务员安逸……”周先生犹豫道。
“安逸有个屁用,一个月多拿几千呢!”阮先生骂道,转而问,“赵局长说两个名额,有年龄限制么?”
这才是真正的诱人之处!
阮先生是这伙人当中的主心骨,只有让他捞到实实在在的好处才能平息事端。
方晟反问道:“除了周先生还有谁想去?”
“我!”阮先生毫不犹豫道,“我今年四十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