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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峥面色淡定如常,看看金豆又看看燕喃,似笑非笑道:“你们可不就把狼给招来了。”
金豆紧张地回头问道:“真的?师傅放心,有我呢,把狼崽子都给剁碎了给你们吃狼肉!”
燕喃明白他说的不是真狼,放下烧饼正色道:“是咱们离开幽州前,盯上你的那些人?”
在他们准备出幽州城前,元峥曾说过,在他说出名字后,人群中似乎有人在盯梢。
元峥看向夜色中,“没错。”
“竟然追这儿来了?“燕喃咋舌,这该什么仇什么怨,”他们为什么要追你?”
“不知道。”元峥自己也很想知道。
这个元四爷也没出过远门,也没什么仇家,怎么来一趟幽州,就招来这么多事儿?
“你怎么知道是他们?又怎么知道他们此时要追上来了?”燕喃万分不解,这一路没见着什么异样啊?
元峥转过头来,目色幽深,“还记得我说过吧,在幽州时,有人听到我名字后,往我的方向看了几眼。那时我只觉得那人眼神不太对。后来在我们回去找金豆时,便多了盯梢的人远远跟着我们。”
他补充道:“今日在涿州城内,那些人又出现了。”
“我猜测在幽州时,他们没想到会发现我,所以人手不齐,等凑齐之后,却把我们跟丢了,直到今日才赶上来。毕竟我是太师府四爷,要对付我,还得神不知鬼不觉才好,路上下手比城中下手方便得多。后来半路我们折去了酸枣庄,他们跟得不紧,自然会失去目标,算算马儿脚程,这个时分,应该快追上来了。”
燕喃更奇怪了,“你怎知对方是不怀好意的?”
万一是元四爷名头太响,招来像她这样想抱大腿的呢。
元峥很肯定,“是直觉。”
是一种久经沙场的直觉,敌我之间凭感觉便能分清。
还有些事情他没对燕喃说,早在他还不是元峥的时候,这个元峥一路也已遇到了好几拨追杀。
所以他才会在准备回程时,便备好布匹箭矢等物,以防备今日这样的情况。
解释完毕,元峥对金豆吩咐:“前方十里外有条小河,我们得在那之前甩下他们,所以现在,慢慢等他们追上来。”
燕喃倒吸一口凉气,此人冷静而细致,观察力惊人,又能早有筹谋,不动声色,直将人引到他谋算好的地方来。
若用渊哥哥的话说,这是将才。
“师傅!你太牛了!”在前头听着的金豆语气中满是仰慕。
燕喃稍稍放下心,“那咱们要怎么对付他们?也不知对方人多不多。”
她侧头看了看布匹下为数不多的箭矢。
元峥站起身,来到车厢后方,抽出一匹布来,对燕喃道:“帮忙把布匹在酒里浸湿。”
燕喃忙拖出一桶酒,打开木盖,将元峥递过的布匹往里一节一节浸泡。
她已大概猜到他的办法了。
果然,马车如此缓行出三里地,空旷暮色中便响起疾驰马蹄声。
“如何确定是追咱们的人呢?”燕喃讶问。
若搞错对象岂不是不好。
元峥胸有成竹取出弓箭来,抽出一支箭矢,站到金豆身后的车架上,拉弓,抬臂。
衣衫在晚风中猎猎作响,映着天边最后一线金光,威风凛凛,状若天神。
马蹄声越来越近。
元峥手一松,一支箭“嗖”往空中飞了出去。
片刻后,已隐约能看清人影的马队中,连续飞出四五支箭矢,“咚咚咚”扎在后车厢门处。
元峥钻进车厢内,向二人道:“可以确定了吗?”
燕喃点点头,金豆仍在讶异,“师傅,这怎么就确定了?万一是镖师什么的,也带着箭呢?”
燕喃解释道:“若对方是陌生人,骤然遇袭,第一反应应是出声相询。可对方毫无声息,连问都不问,直接回箭,可见确实是冲我们来的。”
金豆恍然大悟,怪不得阿南能给师傅当义弟,也还算有点本事。
他依旧照元峥的意思,不紧不慢赶着马车,回头看看道:“要不阿南来驾车,师傅你一个人能挡得住吗?”
元峥道:“不必,你只管专心驾车,其他都不用管,听我口令,喊你快的时候,全力加速。”
“明白!”金豆大声一应,聚精会神驾起车来。
马蹄声越来越近,近到燕喃已能透过后车窗数清来人约有七八个,一句话不说,只管往前“嗖嗖”放箭,直冲上来。
元峥忽起身,大喝一声,“差不多了!点火。”
同时脚下将后车厢门踹开,双手一展,一片布匹往车厢后垂落。
就在他动作的同时,燕喃早已备好打火石,点燃一小撮布条,往落在后头的布匹上一扔。
“轰!”
浸过酒精的布匹瞬间熊熊燃起烈火,随着马车前进,元峥手头的布匹迅速翻滚,越来越多布匹铺往官道上。眼看要追上来的几人赶紧勒马减速,一不小心就要踏入前方火海之中。
“嗖嗖”箭矢越过火海凌空飞至。
元峥双臂一盏,垂下的布匹波浪般起伏,将飞来的箭矢挡落。
“再来!”元峥喊着,又展开燕喃递过的第二卷布匹。
如此往复,扔下四卷布匹之后,官道上已是燃起一条火蛇。
后头的箭矢再飞不到跟前。
元峥大喝一声,“加速!”
金豆立即扬鞭加速,马儿一路狂奔!
马车转瞬便离那火海越来越远。
燕喃吁出一口气,靠着车壁坐下。
元峥扫了她一眼,黄黄的脸上只有镇定和轻松,毫无慌乱。
普通姑娘在看见箭矢飞来的时候怕就吓傻了吧?
她不但不怕,还能帮他泡布匹、点火。
冷静、勇敢、镇定。
这姑娘,可惜是个女儿身,要真是男子,倒是可以随他上疆场去。
燕喃确实不怕,她已经想通了。
神仙许诺她三年寿命,那是不是说她这三年至少能性命无虞?
若是她猜错了,死了也好,她有一肚子的火想去阴曹地府撒。
人家是无知者无畏,她是无畏者无畏。
很快,能看见前方不远处一条泛着粼粼水波的宽河。
元峥指挥金豆:“不上桥,往西五里,有浅滩,直接过河!”
马车立即调头往西,果然西边一片芦苇丛,要不是元峥如此说,真看不出来这里是一片浅滩,马车跑进芦苇间,顺顺当当溅起水花飞奔过去。
“走西路。”元峥指挥道,“进山,山中休息。”
夜色一点一点,渐渐抹过整片苍穹。
马车驶进山坳中一片杨树林中,停了下来,掩在星夜下的树林中,悄无声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