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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萧一愣,南平他自然很熟。
南平位于衡水东南,北接大蟒山,南临衡水湖,皆是利于藏兵之地,除了独特的地理位置,还有一个特点,就是南平在挨着衡水湖的那一边儿,一大片区域都是沼泽湿地,泥沼水草杂乱丛生,让人寸步难行。
“大人。”那一直跟着他们的卫所头领小声道:“小的们跟丢的那些北蛮贼子好像也去过南平。”
冯萧恍然大悟,才想起来晨间这人说过,他们在跟踪时跟到南平附近丢了人踪迹。
元峥点点头,继续问那卫所头领,“你们跟到南平的那批,有多少人?”
卫所头领想了想,“他们走得谨慎,我们的人没法靠近,队伍很长,从沿途马粪估计有上千骑。”
元峥看向冯萧,“若我没猜错,这些去南平的恐怕不是北蛮人,而是东辽人。”
“上千的东辽兵?”冯萧惊得胡子都立起来,“这怎么可能?”
元峥明白他的意思。
不管从哪方面想,似乎都不可能。
首先,东辽正在与北蛮酣战,怎么舍得抽调一支千人骑兵来衡水?
其次,他们图什么?东辽人的目标是燕喃,不可能单单为了对付他一个元峥动用这么大力量。
而更重要的是,东辽这么多人若想从北蛮所辖的幽州地界儿穿到衡水来,基本不可能,他们唯一的路就是走山东,而从胶州那边绕过来,至少要半月的功夫。
他们怎么可能提前半月就知道元峥要来衡水?
那会儿就连这事儿都还没提上日程呢!
“不管怎么样。”元峥凝眉道:“咱们都得小心为上,何况他们还有威力巨大的火雷箭。”
一想到火雷箭,冯萧有些忧心,豪气道:“既然他们手里的不是你未婚妻,你就别冲在前头了,管他是北蛮还是东辽,管他一千还是一万,大不了咱们多带些人,直接踏平南平。”
元峥摇摇头,“方才那火雷箭,他们并未用来对付我,想来只有一个原因。”
“什么原因?”
“射程。”元峥敏锐地把握到那家伙的软肋,“射程有限,箭身的重量让它不能飞远,当时我离他们大约十来丈,所以,只要保持在这个距离外,便不怕他们用火雷箭。
“不过,他们选在南平,看来是对衡水周边的地形下过大功夫的,那处实在是易守难攻。北有大蟒山,西边南边都有沼泽,咱们只能想办法先接近再说,硬打,不好打。”
冯萧听他的意思,是已有定计,他有许久未亲自上战场了,见元峥胸有成竹的模样,豪勇统统都回来了,一拍胸脯,“四爷有何妙计,冯某任凭调遣!”
有冯萧全力支持,衡水城内又早准备着这一战,所有布置安排迅速备好。
未时一刻,元峥已领着穆当家等人来到南平。
南平位于大蟒山脚下。
天色阴沉而闷热,嶙峋山势往南渐渐变得平缓,从山丘再到长草芦苇遍地的莽原,有微风从远处大蟒山徐徐而来,草尖拂动,苍苍茫茫铺开到天际。
元峥所带人并不多,除了工事兵,骑兵只有三百人,却都是穆当家从北路军中挑出的精英,加上他从开封带来的三十人,并不隐蔽行踪,大大方方出城,来到南平湿地边缘处停了下来。
“再往前就是沼泽,我走过这地方。”穆当家指一指不远处低矮的山丘,“若有人安营扎寨,定会在那边。”
元峥点点头,所以说东辽人选地方选得好,他们就连摸到对方边上都困难,更何况攻过去。
那山丘被湿地环绕,看似平静,但水道纵横,芦苇丛生,不是熟悉此地的人,谁也不知道脚下是土地还是浅水,或者是掉下便可吞没人马的沼泽。
穆当家抬手摸摸嘴角的疤,看向元峥,神色凝重,“四爷,小的陪您留在正面吧。”
虽说他们是有备而来,但这种地方,谁也不敢保证会不会有什么意外。
元峥摇摇头,目色锁定远处山丘,“放心,我只要不入他们火雷箭的射程便行。你的任务更重,小心行事。”
穆当家也不是拖泥带水的人,一抱拳,“告辞。”
说完带着部分人钻进长草间,转眼不见了踪影。
元峥这边一挥手,“铺桥!”
他队伍中竟有一半都带着铺设浮桥的工具!
一块一块浮木扔上沼泽,先试探试探,若平稳,再站上铺设下一块,若往下沉陷,立即在长草间换下一块儿地方。
此法虽笨而慢,却能保证安全,半个时辰过去,队伍藏在长草丛中隐秘往前,总算是来到荒原中间。
山丘在望,忽远处有箭矢从这边飞来。
“列盾!”元峥带着穆当家和金豆等人走在最前头,手一抬,身后队伍齐刷刷举起盾来。
长蛇阵前进,难以大范围打击,箭矢大都跌落在沼泽泥水间。
“被发现了。”金豆探出头看了看那边山丘,嘀咕道:“奶奶的,这些孙子果然在那土坡上。”
元峥不急反笑,待那箭雨稍停,又道:“继续前进!”
他们没猜错,卢三与那光头汤圆等人正是在山坳里。
汤圆放下手头千里镜,咬牙看向卢三,“元四那孙子带一群人来!”
卢三骑在马背上,微微一笑,“难道大人真相信他会一个人来?就这么点人,难道大人还怕我们灭不了元四?”
汤圆总是说不过卢三,翻着白眼把千里镜递给身旁护卫,一挥手,“再放箭!”
“等会儿。”卢三阻止,“等他们再近些,这时候放箭,浪费箭矢而已。”
汤圆悄摸摸剜了他一眼,背起手来,阴沉着脸,“那就等吧。”
燕喃看见衡水城古朴巍峨的城门时,正好申时。
她在城门前下了马,接过青衫递过的水囊,先“咕嘟咕嘟”喝了几大口,清冽的水漫过下巴,混着脖子的汗往下,渗了些到衣襟上,她也懒得管,喝够了,再豪迈地抬袖一擦嘴,吐出一口气来。
一放下水囊,见阿白也到了,牵着那蒙古马笑眯眯看着她。
燕喃一笑,“多谢你!回头再请你吃顿好的。”
说完一面掏出钟永备下的元府木牌,一面问那过来盘查手续的城卫道:“我们是元主事府上的,有急事要见元主事。”
城卫接过木牌看看,见是元府家令,也不敢耽误,答道:“元主事?刚刚出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