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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嘘!”
从床底下探出个脑袋来,对着假道姑伸出手,“来,拉我一把!”
假道姑见是个活人,松一口气,拍了拍胸口把燕喃从床底下拉出来,看了看门外低声道:“莫非那些禁卫是来找小娘子您?”
燕喃来到衣柜门口的秘道处听一听下头的动静,见没声响,这才看着那婆子一笑:“你怎么不喊我小道姑?”
假道姑精明地眨眨眼,嘿嘿一笑,“瞧您这皮肤又嫩又滑的,比新鲜做好的玉子豆腐还嫩,一看就是大家小娘子。”
燕喃颇为欣赏她的聪明劲儿,这人胆大会演戏,会来事儿,方才还能假借喝骂在门口给她们里头通风报信,讲义气会动脑子,是个人才!
她打量着那婆子道:“你可知你今日这些事儿,若被人拆穿,是什么罪?”
“知道!”那婆子毫不在意一笑,她识人无数,已猜到燕喃和青衫以及那元四爷是一伙的,大咧咧道:“晚娘子找我时我就知道,不就是得罪公主吗,最多得罪龙椅上那位?大不了砍头。砍头怕啥?老婆子我孤身一人,拉上法场一提裤子就能走,还怕抄家不成?四爷还给我两封银子,好歹能给我干儿子娶房媳妇儿,比什么都强!”
燕喃听得又同情又好笑,这是个滑头老江湖,也是个可怜人。
那婆子见燕喃不嫌弃她粗俗,反而眼神温和又满是善意,倒是同那些寻常大家闺秀不一般,嘴上话匣子就打开了。
“我们这些贱民,本就命跟草芥子一样,就靠一口气儿活着,什么气,义气!晚娘子是我们戏园子的恩人,没她提携,我们那十几口人早饿死了,她说要帮忙,那我王婆子下油锅也得帮!再说这也不是什么难差事儿,我看这公主跟普通人也一样,两只眼一张嘴,那脑子可能还没我们戏园子里头的小杂碎灵醒呢!”
燕喃听得乐呵呵的,点点头,“你姓王?王婆婆,两封银子娶媳妇儿够吗?”
两封银子是两百两,对戏园子的婆子来说,可说是天降大财了!
王婆子愣了,没想到燕喃问这个,忙不迭点头道:“够了够了,租个院子置办点床几,还能买个大红木柜。”
“我再给你两封银子。”燕喃抿唇一笑,“烦请王婆婆在下次寿阳公主请你时,替我多说几句话。”
王婆子没想到燕喃如此大方,眼见她一个水灵灵的千金小娘子竟然不持身份喊她婆婆,激动得“扑通”就跪下了。
“菩萨呀,您是菩萨面孔菩萨心肠!您有什么吩咐,尽管说!”
话说元峥那头,他和阿白追着图鹰等人而出,最前头那女子带着金焕脚下却丝毫不慢,也不走街巷,穿屋过脊地从外头一片密密麻麻的小平房上跳过。
元峥全力施展轻功,仍是追不上,阿白倒是将他给追上了。
眼看到了汴河边上,元峥暗捏一口气,想着若是他们走投无路返回来,就立即先去截住图鹰。
以当前的情况,留下最弱的那个是最有把握的,总比一个都留不住强。
他朝阿白使了个盯图鹰的眼色,低声道:“你左我右。”
阿白点点头,轻松绕右前进。
元峥略打量他一眼,这个阿白的本事,以前他还是低估了。
正想着,却见前头冲到汴河边上的女子脚下丝毫不停。
元峥察觉到一丝不妙,皱起眉来。
果然,那女子带着金焕毫不迟疑“扑通”跳进河里,图鹰和另一人紧跟其后,也跳入宽阔汴河中。
元峥和阿白一口气追到河边,河上小舟成群,自在往来,哪儿还有跳河人的身影?
“走吧。”元峥暗叹一口气,“他们早有准备。”
阿白“嗯”一声,跟在他身后又飞速往回赶去。
“白跑了一趟呐。”阿白幽幽在元峥身旁叹息。
“也不算白跑。”元峥侧头看他一眼,“既然他们借水遁,必有船只接应。只要去码头查查今日出行汴河的船只,找到船只的船社行会,总会有线索。河上船虽多,总比在满开封找人强。”
阿白抿紧了唇,此人心思之缜密,心机之深沉,让人叹服。
元峥和阿白迅速赶到离贞庆道观不远处的熄火巡营。
熄火队已经全数出动,除了两个看门的倚着门柱打瞌睡,里头空无一人。
元峥很快在后头一间暗房中找到金豆和钟永。
金豆见了他,欢喜地抱着一大摞书册凑过来,“师父,找到这么多证据,呐,你看。”
他把书册放在案上,一卷一卷拿起来,“这是历年账本,这是兵籍册子,这还有赊欠记录,这些人都还管巡防营借钱,啧啧!这是……”
元峥伸手将那兵籍册子拿过来,粗略翻一遍,登记在册的显示,这巡防营应有五十二名熄火队员。
不过,这还不够……
他叫过钟永,“你去西三厢那边把大部队拉过来,然后派人传话去给贞庆道观里的熄火队,就说巡防营被我们给抄了。”
钟永应声而去。
还在贞庆道观收拾残局的熄火队很快就接到了这个消息,那大个儿队长脸色惨白,飞速带着人,工具都不要了,骑马飞奔回来。
一进后院就看见仓房门锁被人给砸了,一面朝身边一人使了个眼色,一面紧捏着拳头冲进去,见元峥正悠悠闲闲坐在书案后,翻着桌上的账册,冲过去一掌拍在桌上,厉声道:“元主事!”
“你不过是个奉命巡察卫所的小小五品主事,如今砸我熄火营门锁,强行翻我文书,和冲撞衙门乃属同罪你可知道!”
“哼。”元峥冷笑,将面前册子“啪”一声甩到那人面前,抬眼盯着他,“公主遇险,你们熄火队五十人,却只去了十来人救驾,是不把公主放在眼里呢?还是不把官家放在眼里?或者是,你们联合歹人,谋害公主?”
“你!”那人没想到元峥反咬一口,气得脸涨得通红,“你胡说!五十人是总额,轮班值班的便是十几人,怎么就不把公主放眼里了?所谓谋害,更是无中生有!你休得污蔑!”
“是吗?”元峥眼神冷硬如铁,看得那人心头发虚,“那我们发现有东辽人在贞庆道观内纵火,而你们又姗姗来迟救火,不是勾结谋害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