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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喃和青衫偷偷翻过屋顶,从长公主府前院一路窜过去,藏在后院佛堂屋顶上,悄悄往下看。
燕喃有些想笑,她这一日已是第二次翻屋顶了,没有窃听器可真是麻烦。
从屋顶上看下去,屋内并无一个丫鬟,茶盏里只有半碗茶,崔五娘子显然已经和安阳说过些什么,这会儿安阳在低头啜泣,崔五娘子冷面坐在一旁,似是很生气。
“……哭有什么用?”只听崔五娘子清冷的声音,“往日我只当你是个有心气儿的,这官家还没赐婚呢,就把你慌成这样,小时候我们怎么说的,你都忘了?不见人不说,还真要去出家当姑子?还不如死了算了!”
燕喃没想到崔五娘子清高模样下是这么烈的性子,又想知道她们以前都说了啥,竖起耳朵仔细听。
“我。”安阳想是哭得够了,用袖子拭拭泪,“不是为唐二少。”
她抬起眼来看着崔五娘子,欲言又止,“我……”
崔五娘子坐过去一些握住她的手,叹息道:“那究竟是何事,你连有人半夜翻府上院墙的事儿都能说,这会儿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燕喃听得蹙起眉头,翻墙?半夜翻墙?
“也不是因为这个。”安阳幽幽道:“是我错怪了娘,以前,我只当我不是这个爹亲生的,谁知道他确确实实是我爹,我,我实在是愧对……”
崔五娘子也有些听不懂了,问道:“你娘,和那半夜来找她的人,没关系?”
燕喃倒吸一口凉气,她总算搞明白了,长公主以前竟然和人私通,而安阳不但知道此事,还告诉过崔五娘子,难怪她会认为自己不是亲生的……
安阳愁苦道:“那人,倒是没错怪他,不瞒你说,我恨梁燕喃恨了那么久,甚至找过那人对付梁燕喃,如今才发现都是误会。我恨那人,恨娘,但更恨自己,这些日子我想了很多,我怕是受人利用了。”
“你说清楚一些。”崔五娘子拉住她,“小时候那次你帮过我,如今你需要我做什么,我一定帮。”
燕喃听安阳说找那人对付梁燕喃,瞬间明白了为何安阳会和图鹰扯到一起,原来图鹰跟长公主竟然是那种关系!
听到崔五娘子这句,好奇心又开始蠢蠢欲动,小时候那次,崔五娘子小时候发生过什么事,要安阳帮忙?
这才是两人关系比旁人亲近的原因吧。
安阳把着崔五娘子胳膊埋下头去,低低道:“我知道你为我好,可我现在什么都不想,不想见人,不想嫁人,活着真是没什么意思……”
她语声又渐渐悲切起来。
“你怎么变这样了?”崔五娘子摇着安阳肩膀把她推起来,恨铁不成钢道:“不过是误会罢了,我从小过的什么日子你不知道吗?连我都熬过来了,你还怕什么?”
崔五娘子语气寒戾,“你若实在不想嫁唐二少,便嫁过去之后给他下毒,吃喝百日神不知鬼不觉死掉的那种,你是县主,大可独居一处,那将来的日子不就是你自己的日子了?”
燕喃不由打了个哆嗦,手扶在青瓦上微微动了一动,真狠啊,这崔五娘子跟寿阳有一比了。
安阳也放下捂着脸的手,看着崔五娘子,“难道你还想……”
崔五娘子忽然道:“嘘!”说完抬头往屋顶上看来。
燕喃立即撤回目光,那瓦缝极小,不怕被里头人看出差别,可是,崔五怎么会发现上头有人的?
她正想着,已是身子一轻,被青衫抱起脚不沾地从屋顶上往外院大榕树跑去。
待来到长公主府外,青衫将燕喃放下,沉声道:“崔五娘子会功夫。”
燕喃点点头,她想来也是,不然,当时屋里二人说着话,上头那么一点点动静,寻常人怎么会有所察觉?
“先回吧。”燕喃往燕回阁走去,“这趟也不算白跑,好歹知道了崔五娘子会功夫,和安阳交好是因为安阳救过她,还知道她的日子不好过。”
燕喃一面说一面蹙起眉来,“身为崔府的掌上明珠,她究竟有什么不好过的呢?”
到了晚间,燕喃请示过梁湛,带着梁宛茹和春妮同出门准备去玉馔阁。
一出梁府大门就看见元峥的马车停在对过,座驾上的金豆朝她挥挥手。
梁宛茹笑着推一把燕喃,“姐夫把人看得真紧,三姐快过去吧。”
春妮也捂嘴偷乐。
燕喃也不忸怩,抿唇笑着跳下马车,换到元峥车上。
“累坏了不?”燕喃见元峥斜靠在车后壁上,面带疲色,心疼地问。
渊哥哥要操心的事儿实在太多,除了向刘渭报仇,还要救下俞将军,又还要护着她,这一日只怕他连歇下来喝口水的功夫都没有。
元峥笑着往车凳边挪挪,拍一拍身边,“见到你就不累了,来,坐我旁边。”
元府的马车并不大,车凳小小,坐俩人就得紧挨着才行了。
燕喃瞟一眼外头,示意金豆在呢,准备坐到车窗旁的车垫子上。
元峥干脆一把将燕喃拉过来,朝外喊了一声:“金豆!”
金豆扯着嗓子回了一句,“啥,我什么都听不见!”
燕喃笑得打跌,渊哥哥是脸皮越来越厚,金豆是装样越来越溜。
那车凳上坐着也不舒服,她便干脆坐到元峥身前两腿间,任他大长腿大长胳膊圈住自己,见他俯身下来,睨一眼避开道:“别弄乱我头发。”
说着又问一句:“阿白不去?”
钟永骑马跟在马车后头,却不见阿白。
“他跟尾巴看宅子去了。”元峥说着,仍是俯身贴在燕喃鬓边,舒心地闭上眼,“说打算在开封长呆,听尾巴说南城有套两进小院贱卖,便想先去看看。”
“他有钱?”燕喃奇道。
元峥嘴角翘起来,“也不知谁花了千两银票把人给买下来,你说他有不有钱?”
燕喃“呀”一声把脸埋到元峥怀里,她把这茬儿给忘了。
“阿白这人挺有意思。”元峥笑着道:“说钱财该拿来换东西,比如置宅子,换铺子,若放在那儿,银票就是废纸。”
“倒也没错。”燕喃抬起头笑,“下回他再说银票是废纸,你就让他还我。”
元峥见她肤白胜雪,唇红眉黛,眸子里跟盈满一汪春水一般,浑身疲惫都不见了踪影,又如不饮自醉,低声道:“其实我让他跟我,还有几分私心的。”